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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先去长生岛,李元庆部主力留岛,再去旅顺口,张盘的主力也回师,而后来到广鹿岛,陈忠的主力也回到老营。
三人只带着两条大船,载着扈尔汉、雅尔海,还有这些真奴、汉军旗士兵的俘虏和首级,在三艘中船的护卫下,直奔皮岛。
抵达皮岛,已经是二月二十五日。
此时,经过了这近半年的建设,整个皮岛,就像是一个大渔村,房屋主体都是木制结构构架,以茅草覆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毛文龙家大业大,现在更是所有辽民的希望,他们的衣食父母,朝廷方面,对毛文龙的支持力度很有限,毛文龙本身也没有多少额外收入,只能不时从朝~鲜搞点银子、物资之类,补贴家用。
可朝~鲜国小民贫,又能有多少东西?
资源少,人口却越来越多,条件自然不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条件虽简陋,岛上居民精神面貌却不错,个个欣欣向上,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李元庆也不得不佩服毛文龙的能力,在鼓舞士气、笼络人心这方面,李元庆还差着毛文龙几条街。
皮岛地势多山,有几处悬崖很陡峭,毛文龙的居所,位于一座小山的平缓处,可居高临下,俯览皮岛景色。
李元庆三人是毛文龙的心腹爱将,通报之后,不多时,便被人引领到了毛文龙的居所之前,正巧碰到张攀也过来汇报战果。
四人都是老熟人,一见面,自然少不了一阵寒暄。
从张攀的嘴中,李元庆三人也了解了毛文龙此次春季攻势的战果。
他们是两天前才回来。
毛文龙部主力在镇江西线的攻势,并没有取得多少收获,在镇江外围,便遭遇到了激烈的抵抗,东线由朝~鲜入境的偏师,战果还不错,一直打到了长奠堡一带,可惜,长奠堡周边,因为之前镇江守卫战时,已经被毛文龙放火烧的七七八八,此次出征,雷声大,雨点小,声势看似不错,但实际收货,并不是很多,只得了百来级鞑子首级,其中九成还都是汉军旗的杂役。
在前几天,毛文龙本欲集中主力,对镇江城发动总攻,但想了一下,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果断撤回了皮岛。
李元庆也不得不佩服毛文龙算命先生的高瞻远瞩,以他的阅历,自然不难看出,广宁防线,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固,见好就收,这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不二法则。
几人寒暄一番,有亲兵来喊几人进去,毛文龙已经起来了。
来到室内,几人依次落座。
就算是毛文龙的房间,条件也十分简陋,甚至还比不上李元庆在广鹿岛老营的条件,家具都是简易的木制、竹制,摆在桌上的茶壶,也并不是大明高超技术的陶瓷,应该是朝~鲜某个小窑的地摊货。
李元庆心里也有些不平。
毛文龙堂堂一介总兵,辽海千里防卫的最高领袖,数百万辽民的精神领袖,竟然只有这样的生活条件?
莫说是朝中大佬,恐怕,就算连大佬们的看门奴才,都比毛文龙吃用的好。
更不要提,那些根深蒂固的辽地将门们了。
张盘、陈忠和张攀几人,倒是没有在乎这些细节,静静等候着毛文龙出来。
此时正值午后,毛文龙有午睡的习惯,他虽然才四十出头,但千头万绪的事务,上要面对朝廷,下要面对子民,他的压力极大。
片刻,一个熟悉的身影,掀开里屋的布帘,笑着走出来。
他柔和的看着李元庆几人,笑道:“元庆,张盘,陈忠,你们过来了?”
李元庆几人赶忙磕头行礼。
毛文龙笑着示意几人起身,又令亲兵奉上了茶水,笑道:“说说吧。此次你们西线有什么收获。”
张攀刚才也没来得及问李元庆三人的收获,忙也看向了三人。
李元庆一笑,“让张大哥和陈大哥来说吧。”
张盘和陈忠其实早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听李元庆让他们两人说话,他们赶忙你一言,我一语,将此次南关、金州和渡口驿站之战,详细对毛文龙汇报了一遍。
毛文龙闻言,久久沉思不语。
张攀却简直要跳起来,“我说元庆,老陈,老张,你们几个,这也太不地道了吧?后金的辅政大臣啊。竟然,竟然被你们给活捉了?”
李元庆笑道:“张大哥,我们这次只是运气好罢了。当时扈尔汉身边有一个牛录,还有数百汉军旗士兵,若不是他旅途劳顿,着急过河,我们还真没有办法。”
张攀‘啧啧’不断,“元庆,这可不只是运气的事儿。我若是你,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深入后金腹地。”
张盘和陈忠不由大笑,陈忠道:“老张,这就是本事。元庆的本事,咱们还用怀疑么?”
张攀笑道:“也是。元庆,下次有这种好事情,你可别忘了知会哥哥一声,哥哥也好跟着喝点汤水。”
几人都是大笑。
毛文龙这时已经从神思中回过神来,笑道:“元庆,你们几个很不错。某正思虑,如何给朝廷报功。你们可是解了我军的燃眉之急啊。走,咱们先去看看战果。”
几人簇拥着毛文龙,直接来到了船上,检查战果。
毛文龙单独和扈尔汉聊了一会儿,李元庆几人,便在甲板上,聊着最近皮岛主力的一些事物。
皮岛总体来说,发展势头很良好。
这段时日,又有近万军民来投,毛文龙的实力扩张不少,壮丁规模,已经超越了万人,但武器、铠甲和粮草,依然严重不足。
皮岛很小,长15里,宽10里,岛上植被也不茂密,安顿这些人,其实非常吃力。
毛文龙已经计划,继续他的蒲公英战略,过些时日,再将一部分将领‘分封’出去,占据周围岛屿,缓和皮岛主力的压力。
张攀也有了想去辽西岛屿的心思,笑着让李元庆给他推荐一个地方。
辽海的岛屿虽然不少,但最好的几个位置,长生岛,旅顺口,广鹿岛,已经被李元庆三人分了,这一来,条件好些的,这就是石城岛,大小长山岛和海洋岛之类的了。
李元庆笑道:“张大哥,石城岛,大小长山岛都不错,海洋岛和獐子岛,就有些远了。到时你我兄弟并肩作战,正好大干一场。”
张攀不由大喜,“我也看中了大长山岛。届时,咱们兄弟又能一起了。”
李元庆一笑,以张攀的资历,比张盘还要老,他要开口,不管哪个岛,毛文龙应该都不会拒绝,只是,不知道毛文龙肯不肯、舍不舍得放张攀外放了。
毕竟,皮岛这边,也需要张攀这种能真正干事的人。
几人聊了好一会儿,毛文龙这才从船舱里走出来,他神态有些疲惫,但精神头却是极好,他走到李元庆身边,重重拍了拍李元庆的肩膀,“元庆,这次你们立了大功。我现在便回去,给朝廷写奏章。”
几人不由都是大喜。
毛文龙离去,几人气氛又轻松了不少。
张攀拉着几人,来到他的住处,令火兵整了几个菜,几人便大快朵颐起来。
只是,皮岛的资源实在匮乏,就算张攀拿出了箱子底的宝贝,也不过是几片腊肉,几条咸鱼,其他的,都是不知名的野菜乱炖,至于酒,也是铁山城里兑了水的最下等货,实在没有太多滋味。
张盘和陈忠两人条件其实和张攀这边差不多,吃喝都很尽兴,李元庆表面虽然挂着笑意,但心里,却是仔细思量,辽海要壮大,未来的东江集团要兴起,军事,只是一个层面,更重要的,却是经济。
以区区贫瘠之地,与后金全国对抗,对比还是太悬殊了。
即便在军事上能取得主动,但朝廷支援力度不够,早晚会出大茬子。
历史上,东江集团的覆灭,就是死在了一个‘穷’字。
喝完这顿酒,已经是天黑,这时,陈继盛、毛承禄这些将官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众人一见面,直接拉着李元庆几人来到了毛文龙的居所外,这般大功,晚上毛文龙请一顿酒,自是不可避免。
当夜,条件虽然不济,但就算一直克制的李元庆,也有了几分酒意,众人几乎把皮岛的存酒喝了个精光。
毛文龙也给李元庆三人有了亲口保证,至不济,也要为三人讨得游击之职。
…………
张盘和陈忠还要再皮岛呆几天,但李元庆这边,却心事重重,便提前跟毛文龙告辞,离开皮岛,返回了广鹿岛老营。
到了这个程度,辽海之上,基本已经被毛文龙集团占据,在这片区域,也没有什么海盗之类,要说海盗,毛文龙麾下这些将领们,就是最大的海盗。
李元庆只乘一艘中船,却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只要不是遇到了大风暴。
回到广鹿岛老营,张芸娘、渠敏秋、彩子这些女人都是大喜,李元庆这一出去,已经是一个多月,广鹿岛老营这边,全靠女人当家。
广鹿岛的条件自然要比皮岛好上不少,晚上,张芸娘亲自下厨,给李元庆炒了几个好菜,渠敏秋去温酒,彩子就在李元庆身边伺候。
温香软玉在怀,李元庆的精神也放松了不少。
广鹿岛这边,已经有很多人,都搬去了长生岛,房间也不用再像之前那般拥挤。
晚上,李元庆睡在了张芸娘的房间里,毕竟是他青梅竹马的小妻子。
一番恩爱之后,张芸娘伏在李元庆怀里,小声道:“哥哥,陈家嫂子,还有几个月就快要生了,可奴家,奴家这里,为何,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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