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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面前高大、绵延的雪墙,就像是一道巨大的天堑,但对长生营的儿郎们而言,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无数战争的积累,他们早就有了应对这种城墙的丰富经验。
在近千刀盾手的掩护下,数百名工兵队的儿郎们,将一个个炸药包堆放在了雪墙之下,引出了引线,随后在清脆的鸟铳嘀鸣之下,纷纷退后。
不多时,随着引线的点燃,这道巨大雪墙的各处,‘轰隆隆’一片,发出一连串雷鸣般的轰鸣。
一瞬间,雪花碎片飞溅,浓烟升起,许多在雪墙后藏身的鞑子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被炸的血肉横飞。
哭爹喊娘的哀嚎惨呼声,瞬间刺破了寂寥的夜空,简直犹若世界末日。
“杀鞑子啊!”
身后的长生营儿郎们哪还会犹豫?
他们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顺着雪墙的各处缺口,犹如潮水一般,蜂拥朝着鞑子营地里面冲杀过去。
这些鞑子都是百里、千里的从黑龙江上游赶过来,从未有过跟长生营对战的经验,他们哪里想得到,长生营居然有这般大杀器?
这仗还没开始打,他们便已经被人一耳光狠狠给抽倒在了地上……
前方厮杀喊叫声不绝于耳,李元庆这时也来到了雪墙外200步的距离。
长生营的这些炸药包,都是精炼火药制成,炸正规的城墙,效果或许不好,但炸城门,尤其是这种半吊子看似坚硬,却是极为清脆的雪墙,效果却相当给力。
只不过,这种炸药包的威力主要靠火药的数量,与后世的炸药自然没法比。
此时,看着眼前雪墙上这一个个残破的缺口,李元庆忽然想起了另一种利器---黑~火药。
黑~火药在唐宋时就已经运用到了战争中。
尤其是成吉思汗时代,从汉人这里学到了黑~火药的配方,让蒙古人在征服欧亚大陆的道路上,着实是少费了不少力气。
到了大明,黑~火药虽然应用也不算少,但大多数,却是用在了焰火、爆竹,或者是开矿之类中,反倒将其最关键的用途没落了。
此时长生营的炸药包,虽是精炼的火药,比黑~火药还要高出一个等级,但具体到爆炸力而言,却并没有传统的黑~火药更为精良。
李元庆不由想起了后世我军的一种大杀器-----手~榴~弹。
若是能将这种技术发展,并成熟运用,那~~~,就算是面对八旗铁骑,又有何惧?
此时,前方火光纷杂,一片混乱,但‘万胜’的呼喊声,却不绝于耳。
李元庆也不敢怠慢,赶忙招呼亲兵营和顺子部迅速顶上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
…………
此时,长生营的儿郎们已经冲杀进西线鞑子联军营地的腹地,这些鞑子们已经慌了神,尤其是刚才的爆炸声,他们的战马也受了惊。
加之形势混乱,根本分不明长生营到底有多少儿郎们参战,他们怎的还敢正面硬罡?
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啊!
根本不管不顾了,就想朝着每人的地方跑。
但他们越是这般,越是给长生营的儿郎们机会。
鞑子营地里,到处都是他们的‘勇士们’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味道,简直要冲上云霄。
布尔杭古也慌了神。
本来,他只以为,长生营今日击溃东线联军是个意外。
主要是东线联军太过混杂,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当长生营的兵锋真正掠到他的身前的时候,他这才明白,长生营的战力究竟是何等的恐怖!
双方根本就不再一个水平线啊!
尤其他们的这些勇士们,没有战马的支撑。
思莽泰和忽契早已经带着各自亲随跑路了,但布尔杭古心里还残存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这些勇士们,可以抵挡住长生营儿郎们的冲击。
可惜,眼前的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明军节节向前,他的勇士们却节节败退!
“主子爷,不能再犹豫了!明狗子杀过来了!咱们快退吧!”
一个心腹奴才已经急了眼,赶忙冲过来,就像把布尔杭古朝后面拉。
布尔杭古却一把挣脱了他,有些呆滞的看向了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明军赤潮,“退!我要往哪里退?大汗巴不得找我的麻烦,将我处死呢!”
“这,这……”
这奴才也慌了神,“爷,咱们不能再犹豫了。一旦明狗子冲过来,咱们就……”
布尔杭古却忽然一笑,“李元庆!李元庆!此人倒也真是汉人的枭雄!我想,他对我,应该会很感兴趣的!”
说着,他忽然阴声冷笑,低声对这奴才耳语几句。
这奴才瞳孔猛的放大,“爷,这……”
“别废话了!快去准备!”布尔杭古厉色看了他一眼。
这奴才不敢怠慢,赶忙匆匆离去。
片刻,王三娃已经带着他的儿郎们,冲到了这边,正好看到了被数十个奴才簇拥着的布尔杭古。
布尔杭古一身裘皮锦衣,格外的显眼。
王三娃眼睛不由一亮,“哈哈!是条大鱼啊!儿郎们,跟我围上去!”
“是!”
这些儿郎们可都不傻,若能抓到一个鞑子的大鱼,他们的良田美宅,可都是有着落了啊!
很快,王三娃他们百多人就已经冲到了布尔杭古这边。
布尔杭古却根本不退,整了整衣冠,忽然高呼道:“对面的明军听着,我是布尔杭古,老奴此次督战的使者,我要向李元庆、李将军投诚!”
“啥?”
一众儿郎们登时愣住了。
本想立个大功呢?这狗杂碎居然要投诚?这……
王三娃也反应过来,赶忙快步冲上前来。
布尔杭古身边的奴才们纷纷丢掉了武器,跪倒一地。
只有布尔杭古一人,颇有些道骨仙风的站立着,看向王三娃。
“你就是布尔杭古?”王三娃仔细打量着布尔杭古。
布尔杭古一笑,“这位兄弟,我便是布尔杭古,快把我带回去交给李元庆吧!你的功绩大……!”
“啪……”
但他还未说完,王三娃忽然抬手便是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直降布尔杭古抽的一个趔趄!
“狗日的死鞑子~!将军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来人,把这狗杂碎给我绑了!好好核查!”
“这位将军,我,我真的布尔杭古啊!”布尔杭古简直是欲哭无泪。
但身边这些明军却根本不理会他,挨个逼着他的随从们审问。
布尔杭古终于明白了汉人的一句老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
李元庆是个半个时辰之后,见到的布尔杭古。
此时,战斗基本上已经结束,长生营的儿郎们全线攻克了西线鞑子营地,斩杀鞑子近千,俘获了鞑子七八百人。
所谓的鞑子西线联军,也由此灰飞烟灭。
此时,在布尔杭古的大帐中。
李元庆高高的坐在主座的宝座上,身边,十几名将领分别侍立左右。
布尔杭古被捆的像是粽子一样,被亲兵带到了李元庆面前。
“奴婢布尔杭古,见过李军门!李军门吉祥!”
布尔杭古手脚都被捆住,像是一只虾米一样,只能用言语恭敬对李元庆行礼。
舒罗欢以前见过布尔杭古,眼睛不由一亮,忙低声道:“主子爷,这狗杂碎就是布尔杭古!”
李元庆一笑,站起身来,走到近前,仔细打量了布尔杭古好一会儿。
布尔杭古心里有些发虚。
李元庆的威名实在是太甚了。
即便他常年处在沈阳城,却也是多次听闻过李元庆的大名。
此时,他虽然是投诚,却是被逼到无路的情况下投诚,对于李元庆究竟会怎么对待他,他根本没有任何底气。
“你便是布尔杭古?”李元庆忽然一笑。
布尔杭古忙道:“回李军门,奴婢正是布尔杭古。布扬古是奴婢的嫡亲哥哥。李军门,奴婢,奴婢也与建州不共戴天啊!求李军门饶命,饶命啊!”
眼见自己的名头不好使,他赶忙报出了他哥哥布扬古的名讳,拼命的蹭到了李元庆脚下。
李元庆点了点头,“布扬古么?本将倒真是闻名已久了!布扬古是大明的忠臣!你即是布扬古的弟弟,本将自是也不得亏待你!”
当年萨尔浒之战,叶赫部首领布扬古是大明的援军,可惜,明军实在不争气,先后溃败,使得之后,老奴有精力腾出手来,对叶赫部斩尽杀绝。
一听李元庆说起布扬古的语气,布尔杭古心中仿似吃下了定心丸,赶忙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李军门,奴婢盼望王师营救奴婢,已经多年了啊!今日得见李军门,就如同婴儿盘父母,还请李军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
李元庆看到布尔杭古哭的撕心裂肺、情真意切的模样,不由一愣。
这态度,转化的也太快了吧。
恐怕,老奴当年之所以取得了李成梁的信任,就是靠的这本事啊!
片刻,李元庆忽然一笑,“你既然如此期盼王师,为何此时要与我大明作对?”
布尔杭古赶忙道:“回李军门,不是奴婢要跟您作对啊!实在是被那些卑贱的狗杂碎胁迫,奴婢情非得已啊!肯请李军门明见,明见啊!”
这时,许黑子凑到李元庆身边,低声道:“将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布尔杭古是个烫手山药,不如……”
许黑子说着,背后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虽然他已经避着布尔杭古了,但布尔杭古还是看到了这个动作,不由大惊,忙大哭道:“李军门,李军门,奴婢对您的忠心,对大明的忠心,简直天日可见,天日可见啊!还请您绕过奴婢的性命,让奴婢能伺候在您身边啊!”
李元庆对许黑子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他退下,笑道:“想要我不杀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布尔杭古赶忙拼命挣扎着做磕头状,“李军门,您尽可直言,只要奴婢能做到,奴婢必万死不辞!”
李元庆哈哈大笑,“不错。本将能体会你的忠心了!来人,把这厮拖下去阉了,等回辽地后,送他去宫里伺候皇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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