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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麾下老弟兄们七嘴八舌的出谋划策,李元庆的心里却是极为平静。
兵者,凶器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更不要提,这两条,他李元庆都占齐了。
这又让朝廷里的那些大佬们、包括被蒙在鼓里的天启小皇帝,又怎的还能坐的安稳?
此时,毛文龙虽还在安州,包括陈继盛、毛承禄、张攀、陈~良策等等一众人,都还在安州,但~~,真正能有决断的,又能有几人?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他李元庆虽不是君子,但在这种关键时节,又怎的可能会把自己的安危,交到别人的手里?
沉吟良久,李元庆道:“朝~鲜的风有些大啊。这些时日,本将身体略有不适。小孔,你在东江、辽南两部,皆有从军经验。此事,便由你,代本将跑一趟吧!记得,十天之内,必须赶回岛上!”
李元庆说完,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本将有些乏了,即刻开始执行!”
众将这时才回过神来,不由都是大喜,纷纷跪倒一地:“将军英明!”
…………
李元庆离去,军议自然也结束了。
众将都还有些难以言语的兴奋,李元庆的强硬态度,让他们对未来,又有了更多的憧憬。
孔有德心里也是极为兴奋。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大丈夫,拿得起,却更要放得下。
将军如此英明,让孔有德的心里也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只要长生营可以保持此时的势头,那未来……
众将纷纷来到甲板,乘小船离开李元庆的大船,返回他们各自的坐船。
这时,牛根升却快步来到孔有德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孔有德眼睛一亮,他早就想到了,李元庆必定还有事情要吩咐他,忙恭敬对牛根升一拱手,快步来到了船舱里。
…………
船舱内,孔有德兴奋的离去,牛根升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了船舱,这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在李元庆的亲兵统领这个位子上,他牛根升已经做了快要四年了,虽然他已经是游击军衔了,而且是长生营内含金量最高的游击衔,但什么时候,他才能像是孔有德这般,成为独领一军的主将呢?
尤其是,此次决议,分明是由他提出来,却因为,他的身份还不够,只能由孔有德来做这个差事……
这时,李元庆笑着从舱内走出来,拍了拍牛根升的肩膀:“根升,去让亲兵炒几个小菜,咱们俩喝一杯。”
“呃?”
牛根升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忙恭敬称是。
不多时,牛根升和几个亲兵,端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快步来到了李元庆的房中。
李元庆亲自给牛根升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满一杯,笑道:“根升,咱们喝一杯。”
说着,李元庆一饮而尽。
“将军……”牛根升不敢怠慢,慌忙也饮尽了杯中酒。
李元庆一笑:“根升,这些年,你的功劳,你的苦劳,我都记在心里。”
牛根升不由被吓了一大跳,忙‘扑通’跪倒在地上,“将军,卑职……”
李元庆笑着摆了摆手,“你什么都不用说。今天此事,你做的非常不错。”
牛根升也隐隐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不由大喜:“将军。咱们大明有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啊。将军,您是咱们长生营、是咱们辽南的主心骨啊。在这方面,更不得怠慢分毫啊!”
李元庆哈哈大笑:“根升,这些年,你的长进,我李元庆看在心里。不过,在这些事务上,你的确做得很好。但~~,在行军打仗方面,尤其是在独领一军方面,你还是个新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牛根升心中不由狂喜,忙恭敬道:“将军,卑职明白。卑职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此役,我军回到长生岛,首要是春耕。再者便是军校和医疗。其三,便是扩军了!根升,好好干。你是我的亲信,不要我失望!”
牛根升怎的还能不明白李元庆的心思?忙拼命磕头,“将军,卑职必将肝脑涂地,回报将军恩德!”
…………
牛根升离去,李元庆点燃了一颗雪茄,看向了暮色下破涛翻滚的大海,缓缓吐出一口浓雾。
值此时节,朝廷的大佬们居然这么急性子就要对他李元庆兴师问罪,哪有这么容易?
真当他李元庆是泥人捏的,没有半点火气么?
“呵呵。”
李元庆忽然冷冷一笑,拳头都攥的咯吱作响。
想在他这一亩三分地上动手脚,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绝没有那么容易!
玩人斗,谁又能玩的过太祖三分?
这时,聪古伦小心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参汤,来到了李元庆身边:“爷,喝些热汤暖暖身子,解解乏吧。”
李元庆舒适的坐在他的虎皮沙发上,将聪古伦的娇躯揽在怀里,淡淡一笑:“这些时日,累坏了吧?”
聪古伦俏脸微红,“还好。爷。能在爷身边伺候,奴婢一点都不觉累。”
李元庆哈哈大笑:“丫头,你是个好姑娘。放心吧。好好伺候爷。爷绝不会亏待你的。去,把舒木蓉和巧儿喊过来。今天,咱们好好喝一杯。”
聪古伦俏脸不由更红,却是忙乖巧的点了点头,“是,爷。”
看着聪古伦盈盈一握的小腰离开了视线,李元庆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
锦州。
与李元庆还沉浸在三具白花花娇躯温热柔软中不同,一大清早,后金军对锦州城的攻势,便已经打响了。
锦州城东北方向,两三千的汉军旗、蒙古人、披甲人杂役开道,后方,正白旗、镶白旗约莫六七个牛录,还有正黄旗的一个精锐牛录压阵,差不多小三千人,分成两个方向,分别对锦州城东北角的两面城墙,发起了猛攻。
“轰轰轰!”
昨夜一夜的精心筹备,祖大寿已经准备的相当充分了,足有七八门红衣大炮,都被调到了这边。
从后金军刚开始攻城开始,这些红衣大炮,便没有停歇的猛烈开火。
可惜。
因为济尔哈朗提前筹谋,后金军在这方面已经准备的非常充分。
一夜之间,他们的数道土墙防御,已经非常完善了。
而且,他们明显有了应对火炮的经验,只要明军火炮一开火,他们就纷纷隐藏在土墙之后。
而等到炮火停息,他们才又往前冲。
很快,他们便已经推进到了城下二百步的范围内。
当然。
后金军之所以能在一夜之间,便筑起了接连三四道土墙,主要是此时春暖花开,地面解冻,脚下的土地,都非常的松软,这些后金军杂役挖起来非常容易。
远不像是在寒冬时那般,就算用铁锹刨土,却也很难挖的动土地。
事实上,祖大寿在昨夜,便发现了后金军这个异常的举动,在很大程度上,他一直想派出骑兵突袭,阻挠这些后金军的推土进程。
但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他最终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而是稳扎稳打。
可惜啊。
祖大寿并不知道的是,后金军在与李元庆交战的过程中,已经逐步适应了明军火力的攻势,但他祖大寿这边,虽是将门之后,却是已经多年没有真正的战争经验,麾下的士兵们,怕是刀都忘了怎么拿了。
更不要提,是布局正面战场了。
“大哥。狗鞑子上来了啊!我艹他娘的,他们怕是不下三千人啊!”
眼见城下密密麻麻的白色花哨身影,已经如同是潮水一般,快步朝着城池逼近过来,祖大乐已经有些急了眼,忍不住对身旁的大哥祖大寿大呼。
祖大寿此时也是满脸紧张。
虽是号称宿将,但事实上,这却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身为主将,面对鞑子主力作战。
不过,祖大寿毕竟是将门之后,在最初的惊惧过后,他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恶狠狠道:“你他娘的慌个球子?鞑子来了又怎样?难道,咱们还比不过李元庆那个泥腿子嘛?传我军令,令儿郎们都给老子提起精神来!只要狗鞑子敢上来,给老子狠狠地打!”
昨夜的军议,祖大寿已经发了狠表了态,祖家将誓与锦州共存亡!
不管是谁,只要是敢后退半步,他祖大寿必将会军法从事!
祖大乐也知道,大哥此次是下定了决心,要为祖家挣个大前程,就算心中极为不想打这一仗,但~,大哥发了话,他也不敢反驳,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弟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了!他狗日的李元庆能灭了狗鞑子,咱们关宁的好儿郎,岂能输给李元庆那个泥腿子?都把手里的刀~枪握紧了,狗鞑子敢上来,给老子狠~干他娘的啊!”
已经没有退路了,祖大乐也发了狠,来回在城墙上奔波,大声高呼,鼓舞士气。
几十个祖家子弟也都得到了号令,纷纷学着祖大乐一般,放声高呼,振奋军心。
祖家在辽西根深蒂固。
尤其是所谓的关宁新军,基本全是收拢的辽民编制而成。
而祖大寿麾下,其军官骨架,基本皆是他的子侄、亲族、家丁构架。
换句话说,这些士兵,不仅是他祖大寿的士兵儿郎,更是他们祖家的佃农,他们的家人,牢牢被控制在祖大寿手上。
而祖家仅是弟兄、子侄就有几十人,更不要提,那些门生、故旧、走狗了。
李元庆控制长生营,需要从法制、情谊、笼络各个方面,操控人心,但~~,他祖大寿控制他麾下的关宁军,只需动动嘴皮子便可。
因为他本身就是祖家家主,掌握祖家所有的力量!
在此时这个时代,谁又敢反抗他家主的威势?
很快,伴随着一众祖家军官们的大声呼喝,城头上明军的士气,明显被提升了不少。
但与此同时,后金军密密麻麻的白色花哨身影,已经逼临了城下。
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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