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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所说的‘换地方之事’,这段时间,李元庆在心里,也一直在仔细思量。
朝廷想把他李元庆调到延绥、或是辽地之外的九边其他地方,这是李元庆绝不可能接受的!
李元庆绝对不会同意这个选项!
此时,李元庆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海贸,在于~大海,一旦朝廷把他调到内陆地区,这就等于,一把掐死了他李元庆的脉门,就像是把一条健壮的鱼儿,活生生给丢到岸上一般,等于直接想要他李元庆的性命啊!
若是真要撕破了脸皮,那也不能怪他李元庆不讲情面了。
李元庆思虑的地方,第一选择是登莱。
不过,登莱跟长生岛差别并不大,依照袁督师的尿性,此事,他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李元庆便退而求其次,选择灵山卫,也就是后世的青岛地区,或者是安东卫,后世的日照地区。
这两地,都不在登莱治下,都是隶属与山东,属于山东的卫所。
以李元庆此时的身份,如果去了这种地方,那就是他李元庆‘自降身价’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还是李元庆在最大限度上,保全长生岛的利益之前。
若真的无法保全长生岛的利益了,袁督师和朝廷,一定要逼李元庆离开长生岛,灵山卫与安东卫,将是李元庆最好的选择。
但如果真这般了,李元庆必定是要狮子大开口,让袁督师和朝廷出点血的。
此时,听毛文龙问起了这件事,李元庆思量片刻,这才道:“大帅,此事~,卑职一时也没有具体的计划。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是要保住卑职在长生岛的利益为先。”
不论做人,还是做事,都要首先给自己留出三分余地。
此时,李元庆这选择,看似不大,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关系到整个辽地错综复杂的利益,在事情没有把握之前,李元庆自然不会对毛文龙把话说的太满了。
毛文龙缓缓点了点头,“元庆,此事,的确是需要仔细商议。不过,延绥,大同,宁夏那边,我是不建议你去的。那边不仅风沙大,人口少,关键形势还复杂。你务必要心里有数。”
毛文龙这话说的已经够实在了,李元庆当然明白他言下的深意,忙重重点了点头:“大帅指点,卑职铭记于心。”
说到底,九边的将门体系,到此时,几乎是已经烂到根子上了。
不论是辽地,宣府,大同,蓟镇,又或是更西北的山西、延绥、固原、宁夏、甘肃,其实际利益,早已经被将门们瓜分干净。
哪怕是李元庆去了榆林,将榆林独立一镇,九边变成十边,没有个五六年、七八年的时间,怕是别想理出头绪来。
更不要提,还要放弃海贸了。
毛文龙当年,为何要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带着不到二百人,奇袭镇江,不就是为了脱离这狗尿不臊的将门的束缚么?
毛文龙品了一口茶水,笑道:“元庆,陈忠,此时,形势虽有些危机,但整体上,咱们辽地的大架子还在。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忧。皇上……”
毛文龙看向京师方向,缓缓叹息一声:“皇上迟早会想明白过来的。咱们此时,还是要先稳住。”
对毛文龙这个态度,李元庆早已经心知肚明,忙恭敬称是。
陈忠亦然。
到了这里,正题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大家对未来的策略、或者说安排,心里都已经有了数。
毛文龙也轻松了不少,笑着问起了李元庆和陈忠此次北地之行的经过。
李元庆便将这话题的主导权,交给了陈忠。
陈忠此时早已经非当年那个莽汉,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三人间的气氛,慢慢轻松又活络起来。
临近中午,厨子们已经做好了丰盛的午饭,得到消息的陈继盛也急急赶了过来,四人一起,喝酒聊天。
有了陈忠关于北地的介绍,加之几杯酒下肚,也追忆起了毛文龙的追思,他深有感触的道:“元庆,陈忠,继盛,北地是个好地方啊。多年以前,我还亲自去过奴儿干都司。待咱们灭掉了建奴之患,一定要把北地收回来啊!至于更远的西伯利亚,若是有可能,咱们也绝不能放过啊!”
…………
一顿午宴,尽善尽美。
不过,这种关节,自然不适合大醉。
毛文龙吃过了饭,便先回去休息。
他此时毕竟是已经快要五十的人了,一大早就起来,一直陪着李元庆和陈忠到现在,大脑一直紧绷着,高速旋转,肯定吃不消。
加之,李元庆亲自过来了,把事情的框架都已经构架的差不多了,毛文龙也算是把一直提在了嗓子眼上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毛文龙离去,陈继盛忙令亲兵将饭菜收拾立整,又令亲兵奉上了茶水,由他来陪李元庆和陈忠交流。
三人之间,本就是同一辈分,都是老交情了,加之又有酒宴衬托,气氛早已经非常火热。
一人点上一根雪茄,陈继盛极为不满的道:“元庆,老陈,你们现在也看到了,朝廷此举,着实是不地道啊。本来今年我东江大好的局面,近一年的精心准备,完全打了水漂啊!哎!真不知道,皇上和朝廷的阁老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由着他袁蛮子乱来呢?这不是白白的浪费良机,给狗鞑子喘息之机么?尤其是去年西北大旱,关内一线,也好不了多少。这真是……哎!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陈忠深深吸了一口烟蒂,也是极为不爽的啐道:“事情已经这样,咱们能怎么办?皇上的做法,太让人寒心那!依照这般折腾下去,怕是没个两三年,绝收拾不利索了。到时,狗鞑子怕是已经恢复过元气来!哎……”
李元庆淡淡飘出一口烟雾,却是波澜不惊,笑道:“两位哥哥,事情虽是有些坏,但却还没有坏到最坏的程度。至少~,咱们此时的实力,并没有任何损伤不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咱们安心等待,做好自己,机会~,一定会再出现的。对了,陈大哥,西北那边,有没有什么具体情况?我出征之前,好像听到过,有些乱民已经开始闹腾?”
陈继盛用力吸了一口烟蒂,有些苦笑道:“谁不说呢?陕西那边,已经开始闹腾开了。听说,延庆那边有个乱民头目很凶,叫什么高迎祥的来着,都自称是闯王了。”
“闯王?”
陈忠闻言不由冷笑:“艹!他还真敢叫啊!他这么猛,咋的不去跟北虏试试?来辽地跟建奴试试?”
陈继盛笑道:“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虑。不过,却是可以转移一些朝廷的精力。元庆,我估摸着,袁蛮子和朝廷,想要把你调去榆林,恐怕,是想借你的手,去对付这些乱民啊。”
“艹!朝廷想的倒美,这不是借刀杀人嘛!那些老百姓,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上,谁又会走这一步?”
李元庆还未说话,陈忠已经忍不住狠狠啐道。
李元庆看向陈继盛,笑着摇头道:“若是真这般,袁蛮子倒是打的好算盘。不过,两位哥哥,你们可不要小瞧了这位闯王,这位爷,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啊!”
“呃?”
陈忠忙看向李元庆:“元庆,你有这闯王的消息?”
陈继盛也饶有兴趣的看向了李元庆。
李元庆一笑,也不卖关子,笑着解释道:“有一些,却也不多。事情说起来,可就有些远了。我一时也有些记不清了,到底是天启三年、还是四年时,我有一次派人买马,还跟此人打过一些交道。这高迎祥,是个马贩子出身,据说,他善骑射,膂力还不错,在西北那边,有些名头。是个晁盖般的人物啊!咱们万万不可小觑他。”
“晁盖?”
陈继盛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
陈忠也笑道:“元庆,这厮的口气不小嘛。难道,还有宋江?这些人,还真敢反了天?不过,这厮是马贩子出身,倒也真算是个人物了啊。”
说到最后,陈忠的脸色也稍稍有些凝峻起来。
事实上,李元庆又何曾与高迎祥有过接触……若真有,李元庆毕竟是要找机会,跟他好好聊一聊的。
不过,后世时,李元庆倒对高迎祥真有过一点点研究,知晓他的生平,此时~,吹起牛来,自然是不用打草稿的。
李元庆知道,陈忠和陈继盛肯定是瞧不起高迎祥他们这种泥腿子中的泥腿子的,自然要提前给他们打上点预防针。
这帮人,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四十年,才是整个大明真正的‘活跃份子’啊……
这时,陈继盛笑道:“能做马贩子的,那就绝不是善茬。这个高迎祥,倒是真有些策略啊。西北那边的大佬们,怕要头疼了啊。可惜,在此时,他们却不能将事情闹的更大些……”
陈忠当然明白陈继盛的深意,却是忍不住摇头叹息,“哎!朝廷这么搞,还真是让人无言那!只恨皇太极那厮,这会儿居然这么老实了。若他再率军打过来,咱们就不那么被动了啊!”
以陈忠的性子,就算他看不起高迎祥这帮泥腿子,但真要陈忠去剿灭他们,陈忠肯定是不愿的。
他也是穷苦百姓出身,自然知道,一旦饥荒,穷苦百姓们,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李元庆自然也明白陈继盛和陈忠的深意。
与陈忠相比,陈继盛这厮,明显是太过功利了些。
在很大程度上,毛文龙死后,陈继盛之所以不能完全掌控东江,他的这个性格,就是关键原因……
深深吸了一口烟蒂,李元庆笑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西北之事,这么闹腾,不论是对朝廷还是百姓,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但眼下咱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泥菩萨过江,咱们还是得先保全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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