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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那位极具先见之明的大豪曾言:“夫时代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就如同是‘大禹治水’,谁都知道,‘堵不如疏’。
但~,这东西说起来容易,具体能实际去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有了前两日的经验,此时~,哪怕后金军的攻势规模并不大,但袁督师却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眼见后金军先锋像是乌龟一般,刚刚进入了明军的射程范围,袁督师当即下令,火炮、神火飞鸦齐开,绝不能让后金军轻易靠近明军战阵。
一时间,迎着初升的朝阳,整个战场上,焰火飞舞,火炮轰鸣,简直热闹非凡。
但后金军明显有了很多的准备。
他们就像是会钻地的土鳖一样,利用各式战车、沙土袋、土墙的掩护,死死的缩在里面,绝不敢轻易露头。
也幸得此时是在京师啊!
军械府库中的武器弹药贮备,相当的充裕,否则,换成了是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又怎的可能由着袁督师这么大手大脚的胡来?
不过~,就算是只是撑着场面,却也并非没有效果,至少~,把战阵中明军的士气带起来不少。
此时~,在主战场三里多外,皇太极已经换乘了一架元戎车,一身黑色裘袍,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前方战阵。
身边的护卫奴才,都退到了几十步之外,远远散开。
只有皇太极的心腹奴才达素,小心侍立在这架元戎车之外。
今日,宁完我有些感恙,正在营中修养,并没有出来随侍。
此时,皇太极的身边,只有索尼和范文程这个两个近臣。
在很大程度上,这其实~~,也是范文程和宁完我的最大差别。
华夏民间自古流传着一句老话:“懒驴上磨屎尿多。”
宁完我的确是有才,关键时刻,也的确是能撑住场面,但~~,在寻常的大多数时候,他却是有些……有些不成器的稀里拉松……
而范文程,不论是何时,始终是温文尔雅,气定神闲,又正值风华正茂!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如此~,皇太极又怎的能不信任范文程?
此时,看着明军这模样,范文程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来,这个袁蛮子,还真是……简直连浪得虚名都算不上啊。
真不知道,明廷的小皇帝,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他难道看不出来,此时,袁蛮子这模样,完全就是在给‘瞎子抛媚眼’么?
不过,虽是极为恨明军不争,但此时~,范文程毕竟是在后金的战线上,忙拱手对皇太极笑道:“大汗,明人已是惊弓之鸟!这场仗,见分晓的时候,怕已经为时不远了啊。”
“呵呵。”
皇太极不由淡淡一笑,却是看向了一旁的索尼,“索尼,你以为呢?”
索尼忙恭敬拱手,“大汗圣明。范先生所言不错,若照这般形势发展下去,我大金精锐破城,已经为时不远矣。”
皇太极却笑着摆了摆手:“形势虽是乐观。但~,却并未乐观到咱们想象的那般程度啊!明廷此时虽乱,但明显气数未尽那!我大金能不能有所突破,关键就要看如何用兵了!”
“大汗圣明!”
范文程和范文程几乎是异口同声,一记顺水推舟的舒服马屁奉上。
但话音刚落,两人不由本能的看先了对方,但不到半秒,两人却又瞬间恭敬垂了下头。
皇太极自然注意到了两人的小动作,嘴角边,笑意不由越来越甚,“范卿,若以你之见,此时,你是明廷主帅,又该做如何选择呢?”
范文程不由被吓了一大跳,慌忙跪倒在地上,拼命对皇太极磕头,“大汗明见!奴才生是大金的人,死是大金的鬼!奴才绝无有半点二心那!”
皇太极哈哈大笑:“范卿,你的忠心,吾是清楚明白的。快快请起。你无需担心,咱们只是来讨论这个战场局势。”
范文程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忙小心站起身来,思量片刻才道:“大汗,我大金军事虽是威猛,但毕竟人少力寡。此时,我大军区区两万余、加上各部奴才,可战之兵,也不到三万人。但明廷,却坐拥京营、关宁、及各部勤王军几十万大军,却是生生被逼在城门口出不来。这着实……着实是……”
范文程说着,小心看了一眼皇太极的脸色。
皇太极淡淡摆手,示意范文程继续。
范文程这时也明白了皇太极的心思,皇太极并不是在试探他,忙提起一口气继续道:“大汗,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此时,袁崇焕坐拥一手好牌,却是生生将这一手好牌烂在手里,着实是迂腐至极!他既然选择了防守,事实上,这场仗,我大金,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
“若是奴才为明军指挥者,绝不会坐以待毙!其实,明人想击溃我大金的兵锋,也并不难!我大金毕竟是远道而来,后续粮饷补给物资,防线拉的很长!若是派出精骑,不断的骚扰我大金的粮草防线。哪怕不能取胜,但我大金,怕是也无法再在正面拼劲全力!如此~,我大金的此次攻势,不战~~,或就可解矣!”
皇太极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范卿~,也幸得是你在我大金阵中啊!否则,吾怕是头都要想破了哟!”
范文程没想到皇太极竟然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这简直是国士的评价啊!
胸腹中的热血登时一下子涌到了脑门子上,忙恭敬拱手道:“能有大汗这样的明主,才是奴才的最大荣幸!”
皇太极哈哈大笑道:“范卿,你我也无需这般互相吹捧了。有范卿相助,吾必将会如虎添翼!不过,范卿,你有没有想过,此时~,或许那袁崇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范文程一愣,片刻,也明白了皇太极的意思,不由笑道:“大汗。苦衷谁都有?他们焉知,咱们大金,就没有苦衷呢?大汗,说到底,无怪乎还是人心也!若是明人~人人忠心效命,我大金,又怎可轻易突破这雄伟的关城防线?大汗,所谓此消彼长,明人气数虽是未尽,但~,以奴才来看,却也为时不远矣!”
皇太极哈哈大笑:“范卿,良言那!”
范文程赶忙谦恭的垂了下头,脸上的喜色,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他的确是以身事奴,但~,皇太极如此雄才伟略的雄主,又怎的可能是崇祯小皇帝那般毛都没长全、是非都不分的毛孩子可比?
范文程知道,明廷的那些人,根本就看不起他们辽地的汉人读书人!
但~,越是看不起他们,范文程心中反而越有斗志,早晚有一天,他必定要亲手埋葬明廷这个腐朽的朝廷!
一旁,索尼心中也是汹涌翻滚。
范文程此人,还真是个……
这时,前方明军的各式火器轰鸣,已经放缓了不少。
看到后金军始终缩在乌龟壳子里不肯出来,明军也不再这般玩命的浪费火力,转而开始小心审视,看看这些狗鞑子,究竟是要干什么。
城头上,崇祯皇帝的眉头也紧紧皱起来。
此时~,他也看出来,后金军的战意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强烈,似乎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他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大伴,依你之见,这些狗鞑子,究竟是想做什么?他们为何摆出了这个阵仗,却又不往上攻了?接连两天的试探,他们难道还嫌不够么?”
王承恩此时也有些不妙的预感,忙道:“皇上,世事无常即为妖啊!这些狗鞑子可绝没有那么傻,妄自跑到咱们大明的战阵前来吃灰!他们必定是有着什么狠厉的后手!咱们绝不可轻易怠慢,必须要提起精神来小心应付啊!”
“大伴所言极是!”
崇祯皇帝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微微眯起了眼睛,缓缓陷入了深深的思虑。
关宁军的高台上,袁督师一时也有些摸不到后金军的意思了。
难道~,这些狗鞑子,是想冲上来白白挨揍、而不是攻城来的?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此时~,局势非常和缓,但袁督师心中的压力却是比之前还要大上许多!
若是鞑子迅猛的冲上来,直接面对面的硬罡,哪怕明军示弱一些,袁督师对上面,也有足够交代应付的理由。
但此时~,鞑子只是做样子,却不敢上来,那~~,就让他袁督师很难受了啊!
就像是足球比赛。
袁督师身为教练员,拿着至高薪,享受着顶级荣耀,却是只开花、不结果,只会吹牛皮,却见不到丝毫的成效。
昨日满桂和候世禄,虽是有几次精彩的过人表演,但~,这显然是不能转化成胜利,对各方面交代啊!
若是后金军继续这般,那~~,就是要逼着他袁督师不能不出手了啊!
要不然,就再让满桂和候世禄去冲一波?
先挽回点面子回来?
就在袁督师这边苦心思虑之时,前方不远处,豪格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七叔,妙,妙啊!若是咱们继续这般下去,这袁蛮子,怕迟早要变成惊弓之鸟啊!这明人的京师城池,早晚是咱们大金的囊中之物!”
豪格的眼睛里不加掩饰的露出了无言形容的贪婪,仿似要把这京师巍峨的城池,一口气吞下去。
不过,他毕竟也不是纯碎的草包,片刻,忙又道:“七叔,明人的各路勤王军,可都是在路上了。若是万一,十日之内,咱们拿不下京师城,后续,对咱们而言,可就有麻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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