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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明军举行了盛大的庆功酒宴。
崇祯皇帝也是下了血本,仅是猪、牛、羊之类的大牲畜,就宰杀了两千多头。
当然,牛毕竟是贵重财物,此时宰杀的,只能是快要不能行的老牛。
这场胜利,对大明,对崇祯皇帝,对朝廷而言,实在是太过关键了!
甚至,已经根本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这场胜利的关键性。
崇祯皇帝一直在广渠门内瓮城内,停留到了很晚,足足接见了几十名明军的重要将官,这才满心鼓舞的离去。
不过,就在明军营地这一片沸腾之中,却是流传出了一个……一个有些不太光彩的小道消息……
有人言,此次~~,使用黑陶罐的这计策,并不是袁督师提出来,而是~~,另有其人……
袁督师至多只能算是‘剽窃’,并不光彩……
袁督师今晚本来意气风发,正要走到人生巅峰,登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却暮然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肺简直都快要被气炸了!
好在袁督师反应极快~,第一时间,便将刘肥等七八个幕僚,召集到了他的大帐内!
“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本官一个解释?”
或许是有了今天这场大胜,袁督师的威势比往昔要更甚出几倍,简直是虎踞龙盘,让人根本无法直视啊!
刘肥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上,小心肝都快要被吓出来了啊,忙解释道:“东翁,学生,学生也不知啊。天地良心,此事,此事学生真的是不知情啊……”
一旁这些幕僚们,也是连连磕头,一问三不知。
谁又敢在这个时候,接这个话茬呢?
“哼!”
袁督师不由凌冽的一阵冷笑:“究竟知是不知,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不过,念在今日大胜,本官便不予你们计较这么多了!但~,若是之后,让本官知道谁要再乱说话!可就不要怪本官翻脸无情了!”
“是是……”
刘肥和一众幕僚简直噤若寒蝉,大气儿也不敢喘。
将这一众幕僚打发掉,刘肥却是被袁督师单独留了下来。
刘肥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止不住的翻涌出来,已经在袁督师身边快要三年,他又如何不了解他这位东翁的性子?
十有八~九,今日,他要倒大霉啊!
袁督师此时已经稳住了许多,淡淡的看向刘肥,“刘肥,今日之事,本官需要你的一个解释!”
刘肥忙拼命磕头,“东翁,此事,此事学生真的是有口难辨那!东翁,此时我军虽大胜,却难免风大浪急,东翁,您,您一定要谨慎小心行事啊!”
“呵呵。是么?”
袁督师不由淡淡笑着看向刘肥的眼睛,“刘肥,此事~,本官可就要多谢你提醒了。不过,未来这些时日,却要先暂时委屈你了!”
…………
刘肥直接被袁督师令人单独看押了起来,虽不至于受到性命危险,却是被与世隔绝。
此时,此计,虽是他刘肥想出来,提出来,但~~,在这般大势之下,谁又会知道、谁又在乎他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呢?
…………
袁督师的做法虽然是让人心寒,但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却也是最稳妥的做法。
他严格的控制了这个消息的最关键源头点。
别人找不到事情的猪脚,便是想掀起风浪,却也没有了那么大的力气。
尤其是此时袁督师正值如日中天,谁又敢明目张胆的与他袁督师过不去呢?
欢喜愉悦的一夜很快过去。
次日清早,明军阵地中,至少已经准备好了上千发的‘黑陶罐炸~弹’,若后金军再敢摆着乌龟壳子上来,那对不起~,这回可就绝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了。
但今日,后金军仿似也有些畏惧了明军的火力,并没有再发动新的攻势,而是一直龟缩在大营之中,小心防御,没有丝毫要交战的意思。
一直等到了傍晚,后金军都未曾有出战的意思。
崇祯皇帝一时也有些兴意阑珊,知道,今日后金军是不可能再出战了,早早的便回宫休息。
皇帝一走,一众大佬勋贵们也没有了太多的性子,纷纷四散离去。
关宁军阵中,袁督师一时也有些飘忽。
难道~,鞑子真的被他打怕了?不敢再出战了?
还是~,他们又在准备着什么阴谋?
不过,有着昨日之战的底气,袁督师此时已经比之前放开了许多,或者说,他能选择的余地,也比之前更宽阔了许多。
仔细思量良久,他终于采用了其中一个幕僚的建议,派出大量的哨骑,仔细侦查,看看后金军到底实在耍什么鬼花样!
但一连三天,后金军战阵都没有动作,与明军哨骑的争斗,也是寥寥。
唯有明军哨骑靠近他们的阵地一里之内,才会遭到剧烈的反击。
原本有些紧绷的京师外局势,一时反倒是有些莫名的舒缓下来。
…………
此时~,京师外的形势似乎是暂时舒缓了,但东线~,李元庆这边,却是刚刚进入节奏。
经过了五六天的耐心等待,阿济格部的主力,终于逼近了永平城外。
与此同时,莽古尔泰正蓝旗的主力,代善的正红旗部主力,也在快速的向永平城这边逼过来。
此时~,经过了这些天的辛苦经营,李元庆麾下、长生营儿郎们的前哨阵地,已经逼近了永平城北部、六里外的官道节点。
这是一片极为宽阔的开阔地。
官道两边,皆是肥沃的田地,一眼都有些望不到尽头。
原本,这个时节,本是青苗吐绿,万物复苏生长的好时节,但此时~,连绵交错的沟壑阵地,不仅破坏了不少田地间的原生态美感,更肃杀冰冷的有些可怕!
傍晚,阿济格麾下的正白旗主力已经沿着官道,缓缓逼近了长生营前哨战阵两里之外。
他们大概有一万两三千人的规模,战马却是得有个三四万匹,浩浩汤汤,简直是铺天盖地。
不过,在此时,因为诸部哨探的提前交手接触,阿济格此时也知道了,面前的战阵,是威凛天下的长生营阵地。
虽然阿济格恨极了李元庆,一直将李元庆当做是‘风向标’,但此时~,真正面对李元庆,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托大,老老实实的在明军战阵三里外,小心扎下营来,做足了防御的态势,绝不敢大意乱来。
此时,长生营战阵,李元庆站在前哨阵地背后不远处的高坡上,静静的看着正白旗部主力扎营,眼睛微微眯起来,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身边,刘兴祚可就没有李元庆这么淡定了,忙低声道:“李帅,这的确是阿济格部主力无疑啊!看模样,至少有小二十个牛录。李帅,咱们可绝不能掉以轻心啊!阿济格这厮,麾下可都是老奴当年的精锐底子啊!”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刘帅提醒。”
对于阿济格,李元庆其实并不算陌生……
双方虽没有过真刀真~枪的实际交火,但~,李元庆听闻他阿济格的大名,可是由来已久了。
当然,这里面,有一部分~,也算是阿济格英勇善战的关系,但~,更关键的,却是因为……他是阿巴亥的儿子。
说起阿巴亥……
在很大程度上,这也是李元庆心中一个……一个不小的遗憾……
这女人,十二岁就嫁给了老奴,独享老奴专宠二十年,就算在此时,她也不过三十七八岁而已。
可惜啊。
皇太极这厮,手段实在是太过狠厉了些!
老奴死后,这厮直接逼着雄心壮志的阿巴亥殉葬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从后世中走来,李元庆可是深深知道,阿巴亥的这三个儿子,在之后的几十年,拥有多少能量的……
不过,在此时,阿济格不过只是个毛都还没长全的小娃子而已,就算他拥有老奴遗留下来的两黄旗精锐,对李元庆而言,还是毛头小娃子一个。
当年,就算是老奴亲领两黄旗时,李元庆也没少抽两黄旗这帮大爷们的耳光,更何况是此时呢!
这时,刘兴祚也看出了李元庆似乎有些飘飘的不以为然,似是有些轻敌,这可是兵家之大忌啊……
犹豫了几次,刘兴祚最终还是小心开了口,忙低声道:“李帅,我与这阿济格虽说不上话,但~,阿济格麾下的几个勋贵,我都认识。要不要……要不要我先遣人过去,试探一下阿济格的口风?”
李元庆淡淡一笑,看向了刘兴祚的眼睛。
刘兴祚登时一怔,有些说不出的欲言又止。
片刻,李元庆笑道:“刘帅,此事还不着急!若我所料不错,三两天内,阿济格是不敢发动攻势的。”
“呃?这……”
刘兴祚不知道李元庆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但李元庆既然这般说了,一时他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李元庆此时已经摸透了刘兴祚的性子,笑道:“刘帅,阿济格这厮,虽有些莽,但他可绝不傻。我长生营火器极为犀利,在没有足够的炮灰之前,阿济格是不敢乱来的。刘帅,咱们此时,还是当以内部事务为主啊。”
刘兴祚这时也有些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虽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却也不敢再开口乱说些什么。
纠结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城中事务’的因由,灰溜溜的离去了。
看着刘兴祚的背影远去,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慢斯条理的点燃了一颗雪茄,又重新将目光聚集向了阿济格的战阵!
太祖有句名言,“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此时~,哪怕阿济格只是个小奶娃,李元庆却也绝对不会轻敌!
但之前,李元庆之所以会表露出轻敌的模样,却是给刘兴祚看的。
世间万物,法治也好,人治也好,酷吏也好,说到底,还是要靠人治。哪怕是后世那般发达文明,却也是亦然。
刘兴祚这性子……还是有些太过谨小着急了啊。
若是李元庆这边不露出些破绽,怕~,这厮不会出死力气啊。
尤其是~,在此时,李元庆对阿济格的态度,也有了一些细微的转变……
…………
感谢xfdeid兄弟的关心,连打了三天吊瓶,犬子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
小船也会尽快调整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