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此话一出,殿内鸦雀无声,在场的大臣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惶恐至极。
“言丞相,别以为皇上器重你,你就可以口无遮拦。”一旁的李大人闻言,大声说道。
“大胆,言笙你眼里可还有朕?咳咳——”
瑜之韩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怒声说道。
他虽时日无多,但还没死呢,言笙就让他退位给太子,还真敢说。
“皇上,言丞相他不是这个意思。”
陈江见瑜之韩动怒,一脸紧张、担心地说道。
言笙这家伙怎么每次都语出惊人,一点都不怕得罪皇上?
瑜之韩冷声说道,“咳咳咳,不是这个意思?好啊,他都说出让朕退位,还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莫急,你退位给太子,还是太上皇,太子若登基,瑜阡墨必定按捺不住。”
“瑜阡墨想谋权篡位,把持朝政,定会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回京,比如辅佐幼帝登基,清君侧等。”
言笙面色如常,找了把椅子坐下,不紧不慢地说道。
瑜之韩微愣,言笙所说的不无道理,“你的意思是想让朕退位,让瑜阡墨误以为朕已经驾崩。”
“没错,瑜阡墨镇守柳州,无诏不得入京,一旦瑜阡墨带兵入京,便是抗旨不尊,起兵谋反,皇上便以谋反的大罪拿下瑜阡墨。”
言笙抬眸看向一脸病态、疲惫的瑜之韩,淡淡地说道。
没想到今年二十又四的瑜之韩,才当了两年的皇帝,就苍老了那么多。
果然当皇帝的人容易短命,光是批阅奏折就累得半死。
而她正朝着皇帝这个高危的位置靠近,等她统一三国,她可不想活得那么累。
等皇帝做腻了,她便尽早退位,去江湖潇洒快活。
看来得提前培养一下未来的继承人,免得以后偷不了懒。
“此计甚好,但朕手上已没有兵权,如何抵挡得了瑜阡墨的兵马?”瑜之韩眉头微蹙,正声说道。
“皇上,虽说墨王爷勾结越国,但听说最近越国出现变故,墨王爷未必能凑得多少兵马,至于薛世子,是否与墨王爷有勾结,还未可知,毕竟国公一家子还在京城。”
沐大人想了想,分析道,越国都变天了,哪还顾得上瑜阡墨。
而薛景煦就算要和瑜阡墨谋反,也要顾及一把年纪的国公,和薛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
一旦谋反失败,将会连累国公府之人,诛连九族。
“爱卿言之有理,陈江,你暗中将国公府的人控制起来,若薛景煦有什么异动,立刻以谋反的大罪,将他们押入大牢,咳咳。”
瑜之韩眼神锐利,看向陈江,立刻下令道。
陈江毕恭毕敬地说道,“是,臣遵旨。”
“至于辅政大臣,众爱卿觉得谁能当此重任?”
瑜之韩抬眸,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撑着身子,开口地说道。
“皇上,臣觉得论资历和才能,丞相大人是适合的人选。”一位大臣提议道。
“臣附议,辅政大臣当属丞相大人无疑,丞相大人才华横溢,身为丞相兼帝师,必定能辅佐好太子殿下。”
沐大人眼神微动,沉着地说道,言笙可是百官之首,又是太子帝师,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刚才言笙说出退位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皇上虽说气愤,但一点都拿言笙没办法。
之前言笙屡屡挑战皇上的底线,皇上也没有罚过言笙。
要是换做别人,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这些话,早就被拖出去斩首示众。
当年是皇上请言笙回京当丞相,又让言笙当太子的老师。
按如今这形势,朝中没有言笙还真不行,这辅政大臣也没有人比言笙合适。
言笙挑了挑眉,这沐大人她倒是有一些印象,是后宫的娘娘,被封为贵人的沐嫣然父亲。
辅政大臣可不是个好差事,辅佐新帝,没有几个能善终的。
哪怕辅政大臣没有篡位之心,也很可能在新帝亲政后落得一个权臣的罪名。
但不得不说,辅政大臣位高权重,拥有实权,把持朝政。
可谓是无限风光在险峰,显赫却难得善终。
不过,她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不想辅佐别人称帝,她是要自己当皇帝。
“皇上,以臣之见,言丞相性格狂妄乖张,目中无人,身为高位,又是墨王爷的同门师兄,若怀有异心,只怕——”
李大人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懒散的言笙,沉声地说道。
他们都跪在地上,皇上都没有赐坐,言笙就敢自顾自地坐着。
言笙在皇上前面都这么嚣张,要是做了辅政大臣。
岂不是将他们这些老臣全踩在脚底下,永无翻身之日?
他和沈太傅都是先帝肱骨之臣,瑜之韩登基,他本以为孤野死后,他能得到重用,成为丞相。
没想到皇上将丞相之位给了言笙这个黄毛小子,还给言笙开了先例。
什么一礼拜上一次朝,简直是胡闹。
关键皇上对言笙百般容忍,还封了言笙为帝师。
沈太傅已经告老还乡,幼帝即将登基,是升官发财的绝好机会。
“李大人此言差矣,言丞相虽说是墨王爷的师兄,但两人一向不和,言丞相还曾打断墨王爷双腿,又岂会和墨王爷勾结?”
陈江打断李大人的话,冷声说道,言笙要是和瑜阡墨勾结,又岂会为皇上出谋划策?
李大人冷哼一声,“言丞相一副懒散的样子,还目中无人,对皇上不敬,如何能担任起辅政大臣?”
“李大人对言丞相意见不小啊,要是言丞相担不起辅政大臣,谁能担任得起?你吗?李大人?”
陈江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他承认言笙确实有些狂妄,但不得不说言笙有狂妄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