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说完,沈易安就要走,“那我先回去了,出来太久怕被我爹发现。”
“等等。”齐慕枫道。
沈易安转头,疑惑的看他,“殿下还有事吗?”
齐慕枫嘴唇嗫喏了半晌,才状似不经意道:“此番事情过后,大家虽然都知道是你爹狼子野心,可他终究是你的父亲,子不告父,你的名声恐怕也不会好,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沈易安更疑惑了,“什么怎么办?”
受过二十几年的高等教育,沈易安压根没把名声当回事。
名声是是什么?能当饭吃吗?能当票子花吗?
都不能她计较个球。
齐慕枫的耳根悄悄的红了,强装镇定道:“我是说你的姻缘,以后怕是没人敢娶你了。”
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就这啊。
“嗐,没人娶就没人娶,我又年轻又貌美还有钱,大不了养几个面首,人又嫩说话还好听,不比嫁人伺候一大家子,还要看人家脸色强。”沈易安半是认真半开玩笑道。
她真是这么想的。
一个小狼狗给她喂葡萄,一个小奶狗给她捏肩膀,一个小兔子给她捶腿。
我的天爷,不要太快乐哟!
想到这儿,沈易安快乐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齐慕枫脸都黑了,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几个面首?”
还没听出来他话音都变了,沈易安理所应当的点头,“几个怕是不够,十几个也不是养不起,到时候看我有多少钱吧,钱多就多养几个,钱少就少养几个。”
齐慕枫觉得他呼吸都困难了。
他强忍着打开眼前人的脑袋,看看里面都灌的是什么的冲动,气道:“沈二姑娘的梦想倒是很美啊,那你看孤怎么样?”
她怎么敢想的!
沈易安登时惊恐的连连后退,断然拒绝,“不敢不敢,您可是堂堂太子殿下,把我卖了也养不起您啊,太贵了太贵了。”
【这亏本的买卖我傻了才干,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我沈易安看起来像脑袋进水的样子吗?】沈易安暗戳戳算了一笔账。
怎么算都不划算。
齐慕枫的脸更黑了。
他看她脑袋何止是进水了,简直就该回炉重造!
他沉着脸,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连个‘再见’都没说。
沈易安一头雾水,不知道好端端的,他怎么就生气了。
她暗暗摇头嘀咕,“男人心海底针呐。”
齐慕枫一个趔趄险些栽倒,走的更快了。
他最近几天都不想看见她的脸!
有了沈易安提前叮嘱。
第二天一大早,下人就来禀告,门口跪了一家三口,求老太爷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一家。
周太傅年纪大了,家中事务一般都是周大舅处理。
周大舅眉头微皱,吩咐道:“此事别让老太爷知道,也别让大小姐知道。”
下人得了吩咐,就出去叮嘱下面人。
周大舅闭门不开,任由王家人跪在门口卖惨。
沈国安派去监视王家人的下人,见王家人果然按吩咐大闹周家,围观的人还挺多,悄悄的从人群中溜出去,回去禀告沈国安。
听了回禀,沈国安得意洋洋,吩咐管家“去把府里的账本都拿来,我要清点,记得,要大张旗鼓。”
管家也不问为什么,只按吩咐办事。
就几十个账本,还是把积年的账册都拿来凑数,才凑出这么多。
管家直接叫了七八个小厮,大咧咧的从账房一直拿到平湖居。
沈国安大张旗鼓的清点资产,装作凑钱的样子。
他就是做给沈易安和沈亦邦看得。
做戏做全套嘛,他不‘努力’一点,怎么让人相信,王家人干的事儿跟他没关系呢?
现在就等,周家人为了脸面,轮番劝说沈易安放弃成亲这个可怕的想法。
沈易安既然那么在乎周家人,周家人的话,想来她是不会不听的。
笃定沈易安会妥协,账本拿来,沈国安连看都没看,就堆在角落里吃灰。
第一天,沈国安洋洋得意。
第二天,沈国安还洋洋得意。
第三天,沈国安有点儿着急了,周家人怎么还不行动?
第四天,周家人在搞什么?就任由王家人跪在周家大门前哭诉无动于衷?
第五天,沈国安坐不住了,心里的笃定开始动摇。
第六天,周家人还是没动静,沈国安快要坐不住了,皇上派来了礼部官员,查看昭华郡主的嫁妆准备的如何。
沈国安绞尽脑汁才把礼部官员打发走,又是赔礼又是保证三天之内绝对把嫁妆备齐。
就在他忍不住都要上周家门的时候,周家人动了。
周家人派了一个管家出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小姐只是周家的外甥女,她的婚嫁不归周家管,你们求错人了,表小姐早就被她父亲接回沈家了。”管家面无表情的当着众位看热闹的人说道。
王家人哭喊:“你们一个两个的踢皮球,这是要强抢民男吗?”
众人看着长宽一样,胖的都看不清五官的‘民男’,沉默了。
就这样的,谁会强抢?这是登月碰瓷么。
王家人简直有苦说不出。
但周家管家不接他的话茬,说完就回了府,继续大门紧闭。
王家人欲哭无泪。
这这这这……这和沈大人说的不一样啊!
都哭了六天了,嗓子都哭哑了,天气又热,他们属实是哭不动了。
琢磨着,干脆回去找沈大人算了。
他们就不行了,他们不娶,沈家人还能强嫁不成!
王家人直接摆烂,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这时。
一队衙役拿着枷锁雄赳赳气昂昂的走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家三人,“你们就是王有德夫妇,和王金?”
王家人的哭声一顿,懵懵的点头,“是。”
衙役道:“那就对了,拿下!”
说着,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衙役直接上来锁人。
王有德大惊失色道:“差差差差爷,我们犯了哪条王法,要抓我们啊?!”
王夫人直接扯着嗓子哭嚎道:“苍天啊,大家都来评评理啊,周家以权谋私,坑害良民啦!”
衙役掏了掏被震的发麻的耳朵,瞪眼道:“乱喊什么!你们私放高利贷,逼死良民,逼良为娼,戕害无辜少女,苦主现在就在衙门,你们还有脸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