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天歌手里拿着的丝巾,还都是颜色鲜亮的,江老太太心里又微微一愣。
这适合她?
她都一把年纪了,哪还能用得上这么鲜亮明艳的丝巾?穿出去,要被人骂“一把年纪还扮嫩”的。
但想到这到底是江天歌的心意,不忍她受到打击,江老太太就把到嘴边的疑惑咽下,心里正思索着要用什么话来圆。
“奶奶,来,我给您好好搭配搭配,把您变得更时髦俊俏!”
江天歌决定,要开启江老太太色彩搭配的世界大门,先让她沉迷于丝巾、衣服之类的搭配。之后再给她报个服装相关的老年大学班,让她去进修进修。
老太太有事情忙了,有自己的爱好来分散精力,自然就没空管江援朝了。
江天歌指挥江援朝去给她搬一个镜子来,她就拿着各种颜色的丝巾,一边在老太太身上比划着,一边给老太太讲解丝巾的系法,不同的颜色要怎么搭配。
刚开始的时候,老太太还有些不好意思,表情拘谨,但渐渐的,她的眼睛就亮起来了。
“您看,好看吧?奶奶,我跟您说,您以前的打扮,好是好,但都太沉闷老气了。现在这样,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都不止啊,走出去,下至三岁小儿,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头,都要被您迷倒啦。”
江老太太:“……”
江老爷子本来是坐在一旁凑趣的,听到这话,他背脊僵了僵,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江老爷子摸了摸自己头发稀疏的脑袋,随后默默地把江天歌给的帽子戴上。
他眼睛悄悄往镜子里瞟,正襟端坐地看了一会儿,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嗯,盖住头发,他也年轻二十岁了。
看着江天歌一本正经地样子,江援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之前,有时候他还会觉得,在江天歌面前,他有些没有自己的坚定立场,自己的想法,很容易就被江天歌给带走。
为此,他还特意反思过自己。
现在他总算是看清楚了,这并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江天歌的问题。
江天歌她不仅会唬人,还会哄人。只要她想,她能把人哄得找不着北。
江天歌看到了江援朝的表情,她得意地挑了挑眉。随后又继续为打开江老太太新世界的大门努力了。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干什么呢?”江向辉的大嗓门在门外响了起来。
“怎么了?”屋子里的几人面露疑惑,互相看了看,正想要出去看看的时候,江向辉掀帘子进来了。
江天歌刚给江老太太系好了一个丝巾。
江老太太身上的衣服,是深紫色的盘扣袄子,江天歌就给她搭配了偏黄色调的米杏色丝巾,一眼看去,就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江向辉脸本来臭着,但看到江老太太,他愣了片刻后,就咧开嘴笑了起来,夸张地“哟”了一声,“妈,您这身打扮,可是比玉兰还时髦啊。”
江天歌:“……”
对江向辉一点情商都没有的话,江天歌觉得很无语。也得亏陈玉兰脾气好,不然,她可能能亲眼看一场婆媳大战,或者夫妻大战了。
跟在后面的陈玉兰,伸手悄悄地在江向辉腰上拧了一把,随后就当作没事发生一样,笑得一脸真诚地夸着江老太太。
在老伴儿子孙女面前,江老太太没那么多负担,但儿媳妇来了,又不一样了,她脸上又闪起几分不自在,转移话题问,“刚才向辉你那么大声喊,外面是怎么了?”
江向辉就说:“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在我们的北墙那边,吊着那墙边爬,我给吼走了。”
他蹙着眉数落说:“这些人,他们的家长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他们看着年纪不大,身上的烟酒味比我的还重,一副吊儿郎当、不干正事的样子。现在要是还不好好管教,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情来。”
陈玉兰也蹙着眉说:“那几个人,看着不像是我们胡同里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跑来的。”
听到江向辉和陈玉兰的话,江天歌觉得有些怪异,她想了想,就猜测说:“他们不会是小偷,来踩点吧?”
江向辉一口否定,“不可能。哪个小偷敢打我们家的主意,不长眼了不成。”
“你爷爷、我、你爸、你四叔,还有小李、小郑,我们家一窝当兵的,小偷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来。”
“那几个臭小子,估计是电视看多了,以为自己跟孙猴子似的,能飞檐走壁。哼,飞檐走壁?好的不学学坏的,摔他个狗吃屎还差不多。”
看江向辉很是笃定的样子,江天歌也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
江家一家都是当兵的,来江家偷东西,相当于是自投罗网,应该没有小偷这么没脑子。
但实际上,就还真就存在这样的人。
……
在江家墙外爬的人,是江天宝,以及几个和他一起玩的小混混。
江向辉长得人高马大,黑着脸能吓到不少人。被江向辉虎着脸吼了一嗓子,几个人脸色慌乱,撒开腿就跑了。
跑出胡同,见后面没有人追过来,他们才停下来。
一个干瘦的小混混回头呸了一声,骂骂咧咧的,“哼,当兵了不起啊!早几十年前还不都是泥腿子,当年,我太爷爷可是宫里的大官!这些泥腿子,只不过是给我太爷爷磕头的奴才!”
其他几个小混混也附和着,愤世嫉俗地骂骂咧咧。
似乎这么骂着,就能去除心里的自卑和惧怕,给自己增加优越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