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援朝和邵云的位置,距离江天歌在的位置远很多,但他们几乎是和陆正西他们前后脚赶到的。
两个小孩已经被陆正西带过来的人控制住了,另一个没有被引爆的炸弹,也已经被擅长排爆的士兵拿走了,江天歌心里紧绑着的弦,总算是放松下来了。
心里紧绷着的弦松了,身上的感知也回来了。手臂被咬得血淋淋的,疼得她直吸了好几口冷气。
耳朵里也嗡嗡的,像是有十米厚的东西堵在里面,又像是有十万只蜜蜂在里面开会。
面前的江援朝嘴巴开开合合的,但说的是什么,江天歌根本没有听清。
“爸,你先别说话,等我缓缓。”
看到江援朝现在的脸色,白得跟白纸差不多,江天歌心底冒出一阵阵心虚。
她知道自己耳朵现在会这样,是被刚才的爆炸声震的。如果只是暂时的听不见,就还好。但要是耳朵被完全震聋了……
江天歌不敢让江援朝知道自己耳朵的情况,她冲江援朝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但她没有意识到,耳朵出问题的人,说话的声音也会不自觉的提高。
江援朝是上过战场的,经历过爆炸声的人,会有什么反应,他再清楚不过。一听到江天歌提着嗓子喊的声音,他就知道江天歌的耳朵,应该是出问题了。
在这种时候,江天歌还想着骗他!
一时之间,江援朝都分不清心里的情绪,是生气多一些,还是后怕多一些。
……
被咬出一个又大又深的牙印的的手臂,要去医院处理,耳朵的问题,也要让医生看一下。
坐在去军医院的车上,江天歌还想借用手臂上的伤对江援朝使用苦肉计,来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
“被咬得这么深,肯定要打破伤风针。也不知道会不会要打狂犬疫苗,听说打狂犬疫苗的针很大很吓人,爸,待会儿打针的时候,你能陪着我吗?”
江天歌感觉到,自己耳朵的情况,比刚才好了很多,能听到一些声音了。
看来耳朵没有被炸聋。江天歌悄悄松了一口气,继续对江援朝使用苦肉计。
“我这手越来越疼了,爸,你给我吹吹嘛。”
江天歌的耳朵,只是比刚才好了一点,仍然是处于半聋的状态,她说话的声音,就仍然是比正常的说话声音高了好几个度。
她所以为的可怜兮兮跟亲爹撒娇的温柔软绵的声音,听在江援朝耳朵中,却是高昂清脆,抑扬顿挫。
就有一种蹬鼻子上脸的欠揍感。
江援朝的脸越来越黑,毫不给面子地戳穿说:“声音小点,你耳朵聋,我耳朵没聋。”
江天歌:“……”
虽然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看嘴型,似乎是骂她耳聋的。
没经验,露馅了。
江天歌尴尬地笑了下,放弃刻意的苦肉计,改说起自己刚才怎么敏锐地发现小孩的异样、怎么反应快速地和田小军打配合。
见她一只手伤着,耳朵还半聋着,嘴巴还叭叭叭地嘚瑟个没完,江援朝黑着脸,没好气地骂道:“你是属八哥的吗,话这么多?”
江天歌:“……不属八哥,但想说话。”
“我手疼,说话能转移注意力。”
这不是苦肉计,手臂确实是疼。
那破小孩就跟狼崽子似的,死命地咬她,江天歌觉得,到了医院自己可能真的要打一针狂犬疫苗才保险。
对上江援朝的眼神,江天歌眨了下眼,嘟囔说:“是真的疼,让你给我吹吹,你又不吹。”
江援朝:“……”
见江援朝语塞,江天歌笑了笑,嘴巴又继续说了起来,神色多了几分郑重。
“那俩小孩,我猜他们应该是福坤那伙人的后代。我听小舅舅说过,这些出生在贩毒团伙里的孩子,从小就被培养参与贩毒。”
“不仅是小孩,老人,孕妇,也都会参与,用他们的身份和外表降低警察的警惕。”
对于这话,方守义只是提了一嘴,具体情况,他了解的并不多,但江天歌知道这并不是道听途说,更不是危言耸听。
上辈子的缉毒行动中,不止一次出现以一整个村子为犯罪团伙的案件。一个村子里的男女老少,老弱妇孺,都参与罪恶的制毒,贩毒。
慈眉善目的老人,笑容甜美的少女,活泼可爱的儿童,背后可能隐藏着数不尽的罪恶和血腥,可能关联着无数个家庭的家破人亡。
在今天之后,南省的军警政各方,对邻国的毒贩集团们会有更深的警惕和危机感,投入到缉毒和打击贩毒团伙行动中的精力和力度也会更大。
提前重视,打击行动提前开始,上辈子的一些路,在这辈子华夏国或许不用再走一次。
一路上,江天歌都以“听说”、“推测”为由,把自己知道的上辈子华夏国用巨大的代价所积累出的经验结晶讲述出来。
江援朝的神情,从若有所思,变得越来越郑重。
到了医院,医生给处理手臂上的伤口的时候,江天歌疼得生理盐水都飙出来了,但她的心情却非常好。
她想,她一定要当一个成功的“跨时空搬运者”。
把上辈子那些缉毒英雄用生命和鲜血作代价所积累出的经验结晶,搬运到这个时空里,让宝贵的缉毒经验和知识,提前在华夏国境内运用起来,提前保护华夏国的人民。
让上辈子牺牲在缉毒战线上的英雄们,在这辈子里能够平安喜乐,顺遂无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