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蒙马特一个僻静的酒吧中,安娜正端着酒杯四处张望,韩云已不动声色地出现在她身后。
“你是Y先生的助理?”他朝酒保招招手,点了一杯伏特加。
“嗯,同时还是法国对外安全总局的联络人。”
安娜注视着眼前瘦削的中国人,怎么也无法把他和一名闻名遐迩的杀手联系在一起。
“你这样的人去了中东,分分钟就会被杀,为什么不派一个男人来?”韩云虽然感觉眼前的金发美女格外养眼,但他们前往叙利亚可不是去旅游。
“我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女人被韩云先入为主的观念所激怒,她最讨厌别人把自己当成花瓶。
“说吧,怎样才能渗透到恐怖分子内部,并找到卡迈勒哈米沙。”韩云问道。
“伊斯兰国现在各线战事吃紧,西南方向,叙利亚政府军已经转守为攻,东线战场,伊拉克军队正在包围摩苏尔,他们兵力严重不足,只能通过在世界各地招募亡命之徒补充缺口,我们会介绍你加入他们的雇佣兵组织。”
两人正说着,一位身着西装,长相有点朗伊人特点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和安娜握了握手。
“这位是埃文穆尼耶先生,欧洲地区有名的雇佣兵中介。”女人介绍道。
“你好!”韩云朝他点点头。
“你真的决定要加入伊斯兰国的军队?他们现在的局势岌岌可危,很容易成为炮灰的。”埃文要了一杯朗姆酒。
“不过富贵险中求,现在给的价码确实诱人,月薪十万欧元,前提是你得能活够一个月,你是哪国人?以前参加过实战吗?”
“这很重要吗?”韩云喝了一口伏特加道。
“当然,他们现在病急乱投医,什么人都要,但如果你刚去就挂了,我可是一点中介费也拿不到,根据经验,东亚地区的雇佣兵朝鲜最强,日本次之,最弱鸡的是韩国。”
“我是中国人!”
“以前干过这个行当吗?有没有杀过人?”埃文颇感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中国人要当雇佣兵。
“安娜,你没有跟他介绍过我的情况吗?”韩云不解地看向法国女人。
“埃文先生,这家伙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绝对比你最近介绍的那些歪瓜裂枣强很多,现在我们还是谈谈细节和注意事项吧。”安娜道。
“没什么细节,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那种环境里,谁都有可能杀你,其他雇佣兵,伊斯兰国的士兵,叙利亚和伊拉克的武装,还有英、美、法的空军和特种部队,没有谁是值得信任的,机灵点,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韩云先坐了两天船横穿了地中海,在塔尔图斯港上岸,一位伊斯兰国军事动员部门的官员,带着他和另外几位欧洲面孔,搭乘一辆破旧的军用卡车,沿着山间小道,躲过无数检查站,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抵达了伊斯兰国临时首都拉卡。
彼时经过英美联军的大规模轰炸,这座城市大部分的建筑都化为了砖头瓦砾,街头上几乎全是穿着五花八门军服的士兵。
他们在一个黑灯瞎火的地下掩体中排队登记注册,注册的流程非常简单,采集指纹,登记姓名和银行卡号,以及分配即将前往的部队。
韩云在这支队伍中意外地发现了一名留着刚硬寸头的东亚人,如同在一群怪物中看到同类。
他挤到寸头身边用英语问道,“兄弟,你是哪国人?”
对方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显然完全听不懂英文。
寸头讲了两句话,从思密达的尾音中,韩云猜到了他是朝鲜人。
此人身材板正,表情坚毅,浑身上下有一股虎气,绝非娘炮韩国人。
“你是中国人吗?”韩云正苦于无法与之沟通之际,这厮竟然结结巴巴说出国语。
“朝鲜的同志吧,中文说得可以啊!”韩云激动地跟他握了握手。
“以前在中国特种部队交流学习过。”寸头有点腼腆,说起话来十分拘谨。
“哪支特种部队?”
“猛虎特战大队!”
“沈阳军区的?”
“嗯”
“我们算半个战友了,我是飞龙大队的!”
“我和他们交过手,非常厉害!”朝鲜人不吝赞美。
“你叫什么名字?老弟。”
“李宗海。”
“我叫韩云,以后哥罩着你!”韩云拍了拍朝鲜人的肩膀笑道。
“你们两个别聊天了,现在去领武器!”现场组织的伊斯兰国负责人喊道。
三十多名新加入的雇佣兵,来到一处废弃的大院中,眼前的武器堆积如山,既有美制的m4和m16又有俄制的AK系列,不过大部分都状态堪忧,不是机件破损,就是膛线磨光,韩云挑了老半天才找了一把能用的AK47,两把伯莱塔9毫米手枪。
李宗海选了m4卡宾枪和马卡洛夫手枪。
“我们的防弹衣呢?”一个德国人翻来覆去找了老半天,也没找到他在国防军服役时那种轻便坚固的防弹衣。
“这里没有防弹衣,以后也不会有,你们最好别被子弹击中!”负责人见怪不怪地说道。
看到如此糟糕的装备情况,德国人已经对参战的前景不抱希望。
“那我不干了!”他将手中的武器撂在了地上。
“很好!”负责人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把AK朝他射出了一串子弹。
德国人满身弹孔,直挺挺倒下,血流了一地。
“还有谁想退出?”负责人把枪交给助手,扫视众人,再也没有人敢吱声。
“走吧,我们去上课。”
在一个简易大帐篷中,负责人详细为新人们讲解了雇佣兵的福利待遇和各种奖励措施,“一个人头一万欧,一个少校十万欧就是我们的口号!只要大家勇敢作战都能实现财富自由。”
通过毒品买卖和抢劫伊拉克与叙利亚的国有银行,伊斯兰国可谓最富有的恐怖组织。
众人从帐篷中出来,钻过一条又黑又深的地道,进入一处空旷的场地,从其结构布局上看,应该是某座军营的射击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气味的来源,只见靶壕中堆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层层叠叠,下面的几乎完全腐烂,上面的似乎刚死不久。
“好了,我们进行最后一个步骤,思想教育!”负责人若无其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