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青碧的瞳孔竟是竖瞳,色泽比起天空都更为浅淡,此刻直直盯着于景一时,并没让他联想到任何场景,只是这瞳孔莫名有些熟悉。
她看起来娇小,用的力却丝毫没有放松,直直把于景一抵在墙上的架势,就好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快说……”少女又强调了一遍,“你是谁?为什么突然闯入进来?这里可是……呃,别管这里是哪里了,反正闯入进了我的领地,就一定要给出理由。”
“我是于景一,蒙德城的……普通冒险家。”于景一连连点头,目光几乎始终没有停下打量。
他对于少女的身份有五六分把握,但只要不是百分之百,那就等于没有。
“对了,听说东风之龙尚存在于风龙废墟里,我是追随着风龙废墟里有关的传说而来的,你也是来这里的冒险家吗?平常好像很少见到来风龙废墟的冒险家哎。”
于景一丝毫不顾目前有些奇特的姿势,只是微笑着询问少女道,没迫使她松开那只摁着自己的手,也没做出什么进一步的举动。
“冒险家?我?”少女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自己,“嗯……大概不算吧。”
但或许是想到解释很麻烦,她接连补充着道:“如果你一定要下定义的话,那我可以是偶然到这里的吧……至少最开始是这样。”
“不过,你就是于景一?”
她似乎才堪堪察觉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只是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于景一几番,小声嘀咕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不过就是有点小帅,有点特点,还有什么呢……”
“……也没有多长一只眼睛或者多长几条胳膊啊。”
“咳嗯!外来的旅人啊,你踏入此地时,便应该主动意识到自己的冒犯,此处是东风之龙的居所,而汝不过区区一介旅人,求得所求后,便速速离开吧。”
少女庄重地宣判过这句话后移开目光,松开了把于景一摁在墙上的手,退后了几步。
“你可以走了。东风之龙的传说不是蒙德城普通冒险家可以涉足的领域,事实存在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被探寻,念你不知,此次就这么算了,没有下次。”
于景一甩了甩手腕作为活动,转而看向少女,神情有些不可思议:“可我还没找到那所谓东风之龙的传说,如果就这么离开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等一等,你说这里是东风之龙的居所,那你难道是……”
他做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向后猛地退了几步,在近似于审视的目光降临到少女身上前,少女就突然摇了摇头,打断了于景一尚未说完的这番话。
“不是!”她的语气生硬,才显得有些自信,“东风之龙是东风之龙,不要把传说和现实混为一谈,我是……我是东风之龙的大祭司!嗯!”
“像神话传说里那样强大而美丽的飞龙,你是怎么把我和它联想到一块的?明明……明明就没有任何关系吧!”
于景一点了点头道:“但我似乎没有听说过,东风之龙还有一位大祭司……而且,还未请教您的姓名,如果是东风之龙的大祭司,想必年龄也是……”
“不要对女孩子的年龄妄加猜测。”少女看着于景一,抱臂轻哼了一声,“你没听过不等于没有,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在流传下来的过程中已经经过了不同幅度的扭曲,就比如连我的存在,都已经在如此多的岁月流淌里变得不那么真实了……”
“唉……”
她十分伤感地叹了口气。
这间房间内的装饰与大厅里的差不多,区别是房间内的看起来更为贵重一些。
于景一只认得出其中的部分,看上去都是十分昂贵的孤品收藏,甚至还有八重堂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售的限定卡带。
这看上去可和东风之龙没有半分关系。
“想问的你都问过了,为什么还不走?”少女几乎已经开始催促,“我的名字不太重要,毕竟我们大概也不会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那我叫你祭司小姐可以吗?”于景一简单询问道,“我倒不是不想离开,只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离开啊。”
“我只看得到走廊和房间,所以就莫名奇妙地闯进了这里,又没有一间门标着‘出口’,也没有什么能让我破门而出的地方,想要离开你也得给我介绍介绍路线吧。”
“还有这种事情?”少女略有些惊讶地问道。
“等等,那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记得这里……不行,如果不是外面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就只能是……我得去检查一下。”
“……可恶!怎么有人来了,在这种时候?不会是和你一起的吧……”
少女有些怀疑地自言自语了两句,随后望向于景一,沉默着思考了片刻。
“再过一会我送你离开吧。”
她最终还是下了这样的结论,草草扫视了一圈。
“你……你就在这里先站一会行吗?待客之道的事情我实在是没什么机会去搞,主要是有人来了,我得想个办法处理一下……啧,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还不待于景一做出回答,少女就急急奔向房间的唯一一个出口,在将要离开时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头看向于景一。
“请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呃……那些是普通的收藏,如果你也有相同的兴趣的话,欣赏也就欣赏了,请……请不要把一些东西放到很奇怪的位置,整理起来很麻烦的。”
这似乎是她原定的最后一句补充,因为在说完这话之后少女就转过了身,背对着于景一向门外走去。
她飞扬的长发在背后直直飘起,反而更显得身影有些单薄。
温迪的声音几乎是在同时出现了。
“诶嘿,晚上好啊,让我看看……咦,你为什么从房间里出来了?哎呦!”
匆匆冲出门的少女和温迪撞了个满怀,此刻正略有些愤懑地揉着鼻尖。
温迪轻咳了两声,同样摁了摁额头道:“特瓦林,什么意思嘛,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就是这么对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