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于景一强装惊讶,“难道要天崩地裂……嗯,这么说或许太过分了点……难道要罚我永远不能离开蒙德或者回蒙德,只准在蒙德城外过一辈子?”
“到那时候,我就像是守望着蒙德城的石像一样,坐在蒙德城对面的山崖上,从早到晚都盯着城里的那只风车转呀转……直到,或许还有原谅我的那么一天?”
温迪轻笑了一声道:“不错的建议,但不全对——如果你真的离开了,可就没有那么一天了。”
“所以,想不想知道蒙德正在遭遇的巨大危机究竟是什么?”
“你的资料是从骑士团那里拿到的吧,虽然琴平时都调查得很认真,但她毕竟掌握的信息也有限,虽然特性概括得很全面,但最终得出的结论和真相可就差了不少。”
“想啊。”于景一点了点头,“完成任务之后就是解密时间了吧,请务必让我看看官方答案。”
温迪点了点头作同意,微微起身,带着于景一向前走了几步,一同向远处被雪覆盖的地方望去。
“好啊,那我们先往蒙德城的方向慢慢走回去吧,一边走,我一边慢慢告诉你——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但探索的过程太麻烦了,和这从旁支诞生的危机也没什么关系,我就只挑重点说了。”
这是龙脊雪山的西南侧,取暖器旁就是游鱼畅游着的水塘,温迪带着于景一深一脚浅一脚地跨过那些厚度不一的白雪,在小路旁留下另一道双足踩过的痕迹。
于景一在水池边停下。
雪山的池水寒冷刺骨,但尚未冰结,雪中君的身影在水面之下时隐时现,那条白蓝的背脊也如雪一般。
他只对视了片刻,也不知是询问过潭水还是询问过温迪,就坐在加热器旁的被雪覆盖了的石块上,随意抛了一杆。
温迪习惯性地跟了过来,勾着足尖,一上一下地晃荡着坐在石头边而垂落下来的双腿。
她的鞋跟与脚掌堪堪脱离,又被足趾勾着,像击掌那样时不时相触片刻,偶尔露出被撑得有些泛起透明的足底,动作十分惬意。
“其实这是一个比你想象中更为简单的故事——复杂的是我们发现它之后处理的过程,而非事情本身。”温迪托着腮,轻轻道。
浮漂在水面上随着波纹微微晃动,雪中君正在踏上那条注定没有归途的旅路。
“之前告诉过你,提瓦特被另一个世界覆盖着,甚至……从某种层面上讲,这次交汇的范围实在太小,我们所能看见的只是那世界的一角,是相比整片天空,像沙砾那样微不足道的部分。”
“但那之中的景色让我与另一些人产生了好奇,因而……在日复一日规律的观察之中,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欲望,过度的观测导致了世界本身的贴近,也使得蒙德出现了一些意外。”
“先是那些魔物幻影的出现,从第一起案例开始,我们就一直寻觅着,能不停止观测又不影响蒙德城的方法,因此暂且停顿了研究……”
雪中君咬上了鱼饵,先是三四次蜻蜓点水一般的试探,紧接着在确认安全后大口含入,那根尖锐的鱼钩几乎刺穿了它坚硬而锋锐的吻部。
“琴不是这研究之中的一员——但她发现了危机所在,所以,琴也算是……我们唯一对不起的一人吧,毕竟,只有她没有享有我们的成果,却因为毁坏而不得不需要付出。”
“再后来的过程,无外乎就是种种尝试失败,直到那一次——那最后一次,也是唯一成功的一次,提瓦特与那个世界的一角以某种层面的意义相连了。”
温迪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究竟哪些是可以说的。
“你属于那个世界,也属于提瓦特,因为碰撞而坠落到了提瓦特之上,这也是那问题只有你能彻底解决的原因。”
“因为只有你和两边都有关系……嗯,这也算是我能一眼看出你并非来自提瓦特的原因之一吧。”
温迪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鱼竿。
于景一在听到这看起来并不完全的真相时,确实手抖了抖,但这颤抖并不足以让他松开雪中君,它依旧被鱼钩死死钩着,正随着鱼线义无反顾地收紧,一点点向着岸边靠近。
“……就是这样?”于景一反问道。
“那元素力什么的,又该怎么解释呢……”
温迪耸了耸肩:“毕竟之前没有先例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最特别的,嘿嘿。”
于景一紧盯着温迪道:“不行,都被我问到这种程度了,就算你再怎么想糊弄过去,我也绝对不允许就这样——”
“它要跑了。”温迪指了指鱼竿。
于景一突然回过头,发力一甩,雪中君带着刺骨的冰水直直向着天空中飞去,溅出的水珠在不远处铺了一地,堪堪距离两人坐的石块只有数十厘米。
“我也绝对不允许就这样……就这样糊弄过去。”他小声地说完了那半句话。
雪中君在雪面上略有些无力地挣扎着,动作和布兰琪小姐那里卖的鲜活鲈鱼也没什么差别。
如果不考虑它其实是名贵观赏鱼的话,麻辣雪中君鱼片未尝不能是一道美食。
“真是有力的宣告啊。”温迪从石头上突然跃起身,“更深一步的就不要再问啦,反正,过去的都过去了。”
“说起来,你现在可是拯救蒙德城的大英雄——那些东西如果不解决的话,可能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解决,谢谢你啦,庆功宴还在筹备当中,应该还要过几天吧。”
“在此之前,要不要一起去猎鹿人吃一顿!天使的馈赠也行,我好久没喝过那里的苹果酿了,嗯……如果要我请客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于景一,你肯定不忍心看为了你来雪山的吟游诗人没有酒喝的……吧?”
于景一盯着温迪,轻哼了一声道:“或许我大概是忍心的——不过算了,就先回猎鹿人吧,那些事情过去的也确实就过去了,再去纠结……大概没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