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李纯元下车,把吴政拉到旁边,又掏出两千块。
“小郑,这几天我应该要陪着苗哥练车去了,到时候要没时间送你,就自己去学校。
以前不知道你成绩那么好,既然有学习天赋,就好好发挥它,将来好回头照拂你叔,这两千块就当是赞助了。”
他把两千块塞进吴政手里。
吴政看了看,没有推拒。
有时候确实需要钱,比如出门乘车。
之前一直想着赚点钱,但是没时间,也想不到好点子。
毕竟之前也才高中毕业,经历了许多事,甚至是死亡,慢慢变得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回到家,打了壶原主爷爷留下的酒,去到坪里,从喜爷那里牵回老黄牛。
国庆七天,他准备往更远的山林里走,老黄牛代步非常好用。
它和寻常耕牛比,更聪明,耐力也好,普通牛上不去的坡,它能上去。
骑牛去看望舅妈,又和李老师打过招呼,转头就进山了。
先到了柿子崖。
崖壁上的洞口异常险峻,树根藤蔓遮盖,寻常人也想不到那里还有山洞。
里面的朱果树没人动过的痕迹。
最下面一颗果实,从青黄转为浅红了。
下面的麦地,一些杂草冒尖。
吴政花点时间清理。
太阳西沉,分辨方向,往大山深处进发。
得益于老黄牛脚力,和他自己超常夜间视力,大半个晚上,就到达埋山药的位置。
四斤山药,缭绕其上的冰冷气韵有所减弱。
依照吴政的经验,蕴含‘潜能’的事物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柿子崖那种,有明显源头,夜晚能看到气韵丝线,生长密度大,而且蕴含‘潜能’较多。
另一种,就是大山中随机生长。
约莫两三个山头才会出现一株,阴气比较浓郁的地方更容易找到。
吴政吃了四斤天麻,演练摄龙舞,迷雾散去,头顶星星点点。
站在高处俯瞰,远处群山间点缀稀疏光带,那里就是桥观镇了。
吴政骑牛往镇上走去。
桥观镇,一座上世纪的古董大桥,是前苏援建。
观,则是鱼龙观,坐落在桥观镇西边山坡。
天快亮的时候赶到,入眼只是一片平地,荒草间依稀可见昔日建筑地基。
吴政暂时没了性命之忧,但头发怪还在,他惦记法坛,琢磨立坛得法。
法主,暂时没有眉目。
但道士的身份,却有点希望。
鱼龙观以前有道士,虽然现在破败,连块完整的瓦片都找不到。
可吴政从柿子崖,疑似遁机子遗留的山洞获得了摄龙舞传承,这算半个道士吧?
他今天准备认祖,以鱼龙观弟子自居。
以前正统的道士,是要朝廷批准授箓。
现在的道士,也有专门的协会管理,吴政肯定没有门路和资格。
他把老黄牛扔在一边,跳下牛背,取下挂在牛脖子上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卷黄纸,一把子线香。
正对桥观镇方向,道观大门方向,点燃黄纸,引燃全部线香。
待得青烟寥寥,吴政面朝观门行大礼。
“弟子吴政,懵懂无知,受遁机子先师传承,习得神通大术摄龙舞,仰慕鱼龙观昔日辉煌,尊神龙尊者为祖!”
他执香作揖,而后下摆叩首三次,跪于地面,挺胸抬头,面对鱼龙观遗址,仿佛那里有一尊尊看不见的事物注视自己,声音郑重道:
“弟子发誓,有朝一日弟子得法,修行有成,定为尊者再竖金身,重建鱼龙观!”
旭日东升,天清气朗,目力可见的天空不见半点残云,想见今日是个好天气。
吴政磕头认祖,恭恭敬敬把香插在地上。
晨风拂来,青烟飘散。
吴政站起身,拍了拍裤腿,走进道观遗址。
这里早就无数人光顾过,地上连块完整地砖都不见,全都是碎砖残瓦。
但从地基规模,犹可见昔日辉煌,至少三间大殿,门口几十级石阶。
吴政又到周围寻找。
旁边山涧,水流从高处坠下,留下幽蓝的深坑。
这里树木茂盛,遮住天空,晨光很难渗透进来,走近时吴政感到丝丝凉意,看向水坑只觉浑身皮肤收紧。
水底下有东西。
吴政眯眼看去,超强视力让他瞧见一抹游动的黑影。
此外,常人不可见的冰冷气韵,铺在水面上。
一直等到太阳完全跃出群山,天色大亮,那道黑影才慢慢隐去,水质也变得清澈些许。
但水面的冰冷气韵始终不散。
吴政靠近了打量,发现冰冷气韵源头在水底,是个静止不动的事物。
抽水?
吴政第一想法,把水抽干,不用冒险。
不过转念打消了想法。
抽水设备不便宜,且有可能走漏风声。
看了看,那东西不大,两头粗,中间细。
吴政回到老黄牛身边,取下柴刀,往远处走走,砍了根手臂粗的竹子回来。
把一头从中间劈开两个节,手指粗的木棍横着卡进去,便是一个前端微微张开小口的夹子。
吴政把竹竿插进水里,伸向水底的事物。
中间细的部分,卡进夹子小口,夹紧,就能取出来了。
嘭!
黑影一闪,撞歪竹竿,掀起的污泥把水染的浑浊。
几次尝试,黑影一直撞竹竿。
吴政看不清那东西了。
十几分钟后,水重新清澈,吴政又试了一次。
只要竹竿一靠近,黑影立刻出现,速度非常快,吴政稍稍用上‘潜能’,也被撞开。
若再加大力量,竹竿就受不了了。
吴政观察水坑,其实不大,也就二三十个平方,主要比较深,挖开个缺口放水费时又费力。
那道黑影几次出现,灵活异常,可能是条鱼。
他骑着牛,到镇上渔具店铺,买了一盘鱼线,饵料,大号鱼钩。
“小伙子,这么大的鱼钩,你上水库去啊,一定注意安全,莫往深水里跑。”
渔具店老板见吴政初中生模样,叮嘱几句。
等到吴政走了,三道人影从另一边走来。
刘昊和党建秋说说笑笑,旁边的胡林满脸‘不高兴’,走路一瘸一拐,扯到痛处龇牙咧嘴。
昨晚学校把月考成绩发到家长手机,他爸看到几个零蛋,眼睛都红了。
反正现在心情非常郁闷。
妈的,莫叫老子撞到,否则非废了那小子!
他心底发狠,想弄死吴政。
今早刘昊和党建秋约他出门搞鱼,才逃离高压区。
他们一起走进渔具店。
“老板搞一盒炮仗,再来两瓶药!”
党建秋高声道,掏出一张五十放在柜台。
“嘘!小声点!”老板连忙示意噤声,幸好大早上街上没什么人。
“怎么了老板?”刘昊见他谨慎的,奇怪发问。
“最近严打网鱼炸鱼电鱼药鱼,治安所来查了好几回了!”渔具店老板道。
“那还有药吧?”
胡林十分烦躁问。
眼见一天天转凉,这回放假不玩,之后就没法下水了。
“有!你们等会。”
老板收了钱,钻进后屋。
三人站在门口,胡林掏烟散开,然后无聊瞅向街上。
忽地,他眼睛直了。
刘昊注意到他的异状,顺着看去,也是一愣。
“那个背影,怎么有些熟悉?”
“瘦猴吴政?”
“妈的,就是他,昨天也是这身衣服!”胡林火急火燎要跟上去。
“别急,看他去哪,到没人的地方再整他。”党建秋拦下他,嘴角露出残忍的笑。
昨天没堵到人,郁闷许久,今儿却碰到了。
运气真好!
这时老板拿着一个盒子出现,递给刘昊:
“你们走远些再玩,别给抓到。”
“晓得。”刘昊把东西揣兜里,跟在两人身后。
想起之前那一脚,还当着全班的面认怂,脸丢大了,他每每想起,都恼恨无比。
吴政那种力量,三个人怕是报复不了。
昨天他就没去。
但现在不同,这儿可是桥观镇。
他摸出手机,给以前玩的哥们儿发消息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