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思娣不在了,她房间里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全都不见了。”张秀丽浑身发冷地从楼上跑下来,震惊不已,她不敢相信一向被自己掌控住的女儿居然离家出走了。
还是在他们起床之前就偷偷离开了的。
“思娣走了?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居然在这个时候离开。”颜老太也感到很不可思议,孙女走了,以后谁给她洗脚洗内裤?
“我能对她做什么?昨天我都没理她!”张秀丽着急死了,看向颜老太:“妈,思娣不见了,那彩礼的事没影,公司不还债卖不出呀。”
颜老太捂紧自己的钱袋子,肃着脸:“她能去哪里?你找找先啊,京海就这么大,她没钱能躲到哪里去,你也真是的,当人家妈,居然当得这么失败,将来做鬼都是个废物。”
张秀丽心中暗暗冷笑,心说你这个克死四个儿子的妈能好得到哪里去?有什么资格说我?如今的处境让她克制住对老太婆的恨意,她一言不发走进厨房,喝冷水缓解心头间那把怒火。
小儿子颜耀祖抱住她的大腿,忧心道:“妈妈,姐姐不声不响走了,以后是不是就没人做家务了,我洗澡怎么办,平时都是她伺候我洗澡的,还有我的臭衣服臭袜子,我昨晚尿床了,床单还臭着。你出去把姐姐找回来吧。”
“耀祖乖,你今晚到你姐姐房间睡一晚吧,我这就出去找她。”张秀丽叹气,这个家里里外外事太多,如果找不回女儿,就得她来做,太累了!
“你现在出去找她?”颜耀祖问。
张秀丽点点头,下一秒颜耀祖就不开心地大叫:“不行!你出去了谁给我们做午饭吃,还有一个小时就十一点了,要吃中午饭了,你得做饭!”
“我欠你的了?”张秀丽向来疼爱儿子,可面对儿子此时此刻的撒泼,突然觉得儿子也不是那么可爱了,还是女儿乖巧,眼里有活儿,愿意被她使唤,儿子则是毫无心理负担地使唤她这个当妈的。
张秀丽决定不惯着他,走出厨房,透过窗户看到颜妈和江姐进来,她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冲出去骂骂咧咧:“哼,没良心的魔鬼,知道我们家出事了,特地来看戏是吧?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们还不想来呢。”江姐更大声地骂骂咧咧反驳回去:“把颜思娣叫出来,我们有事要问她!”
“找我女儿干什么?你什么态度,不过是个做饭的。”
“我做饭怎么了,用你家煤气炉了?开你家油烟机了,你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别狗眼看人低。”论吵架,江姐也是深藏不露。
颜妈适时拱火:“把颜思娣叫出来吧,我们想要她归还我们家大小姐以前送给她的那些礼物。”
小时候,颜诺每次跟爸爸妈妈回来老宅,都会带好多东西,其中就有给弟弟妹妹们的礼物,他们都是当面收下背地里继续嫌弃爸爸妈妈,但颜诺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改变过回来带礼物这个习惯。
夫妻俩做了该做的,至于对方什么心思,他们并未勉强,也不想知道。
听到颜妈的话,张秀丽脑海里闪过了于素敏(颜诺的妈妈)每次光鲜亮丽回来老宅的画面,心脏便一阵阵刺痛。
她先进的颜家,是颜家第一个进门的儿媳妇,但因为不孕,备受煎熬,颜海松对父母孝顺,私底下对她,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他会喝醉了打她,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第二天醒来后,假装不知道昨晚的事,从来没有愧疚过。
于素敏比她晚一年结婚,她的身体比她差多了,别说怀孕,连能不能活到四十岁都没医生敢确定。
可大伯对于素敏很好,那种不言语也能从眼睛里溢出来的疼爱,让张秀丽嫉妒得发疯。
颜思娣三岁那年,她又怀孕了,看到丈夫拿着一个礼盒回来,她开心地打开,以为这是丈夫送给她的礼物,结果刚打开,丈夫就一把将她推开,不顾她怀着身孕,宝贝似的抢回礼盒,原来这个盒子里面的钻石项链是准备送给一位重要女客户的。
她理解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可她还是忍不住为丈夫对自己的忽略而伤心,刚好这天于素敏在老宅里,碰到她在院子里哭,就安慰她。
张秀丽跟她吐槽颜海松连条项链都不肯送,然后就双眼紧紧盯着她脖子上戴着的玉佩,酸里酸气地说:“这么好看的玉佩是大伯买给你的吧。”
于素敏说这是她自己的玉佩,从小戴到大了。
张秀丽脑子一热,故意委屈可怜地问她借玉佩来戴。
“我从来没有戴过这么好看的玉佩,你借我戴几天吧,下次你回来时我还你。”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于素敏很为难,显然并不想交出玉佩。
然后,张秀丽就捂着眼睛哭了,说为什么同样是颜家的儿媳妇待遇就这么差。
她哭了好一会儿,于素敏才把玉佩摘下来放在她手心里。
张秀丽继续说:“其实,我也不是贪图你的玉佩,我是觉得你命好,如果我戴了这块玉佩,也许海松也会转性对我好呢。”
她说得实在可怜,又有孕在身,这一胎还提前知道了性别,是个男娃,于素敏觉得她也挺惨的,就让她戴着了。
一个月后,再次回来老宅,于素敏找张秀丽要回玉佩。
“大嫂,我可没向你借过东西,你看我脖子上有戴着什么东西吗?”张秀丽却挺着大肚子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向她借过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