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以现在的证据,没人可以反驳,苏志勇不是凶手。
厉砚坚持不懈地查找了这么多年的真相,到最后,又成了另一个家庭的悲剧。
他捧着那张哭花的脸,他想过无数次这个场面,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此时,却又那么的无能为力。
“这绝对不是最终的真相,相信我,我会查出真相,我比谁都希望这只是个误会,苏暖,给我一点时间。”
厉砚眼神坚定地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
苏暖拼命摇摇头,眼里只剩无尽的绝望,她用尽全身力气把眼前的厉砚推开,然后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的艰难,似乎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对不起厉砚……”
她转身跑向不远处的车,她想逃离厉砚,因为她感到心虚,如果苏爸就是凶手,她该如何面对厉砚。
“苏暖……”车子像一阵风从他面前疾驰而过,厉砚站在原地,目光紧随着那辆车远去的方向。
顿时,厉砚回神,开车追去。
回到公寓的苏暖,回忆着这里的点点滴滴,心撕裂般的疼痛。哭到快窒息,她尽可能的安慰自己,让自己有点力气收拾东西。
她走到衣帽间,看着整个衣帽间挂的整齐的衣服,每一件都是厉砚为她精挑细选的,她满脑子都是厉砚,这一刻,她终于敢在心底默默地说着:厉砚,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可是,厉砚永远不会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她一向有自知之明,自己何等身份,跟他谈爱。
现在这种情况,更是没有丝毫可能。
她收了一半的衣服,才恍然大悟,这里同样没一件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她哭笑不得。
厉砚打开门就大喊着:“苏暖……”
他在衣帽间找到苏暖,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紧紧揽在怀里。
平静地说:“乖,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好不好。”
她趴在他的肩上,她有多舍不得他,她一直以为,只要他终止提议,她会毫发无损地离开他,不会纠缠他。
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已经离不开他了,但现在,她又不得不离开他……
“厉砚,放我走吧。”她泣不成声,从嗓子里挤出一很低很低的声音。
厉砚狠厉地回道:“苏暖,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离开我。”
“厉砚……你要怎么面对我,我又要怎么面对你,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她抬眸望着他,泪水不停往下滴:“你要跟杀父仇人的女儿待在一块儿吗?包养她,还是折磨她,厉砚,求求你,放了我,我会死的。”
厉砚眼眶泛红,狠戾的目光望着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苏暖,听好了,你是我厉砚的女人,就算是折磨,你也要乖乖待着。”
厉砚恶狠狠地将她推开,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衣服,无奈地转身离开。
“嘭。”
门响声吓得苏暖身上一哆嗦。
地上的手机震了好久,苏暖才蹲下身。
“姐,姐……你没事吧?”电话里,苏忍焦急地询问。
苏暖擦了擦泪水,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苏忍,爸他……”
不争气的泪水随着脖子的哽咽而滚滚流下来。
苏忍安慰道:“姐,这一定是误会,爸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如果真是他做的,那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病,他借了很多钱,才会走到这一步……”
“苏忍,别瞎说……”
“姐,厉砚哥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我承担一切责任,我去告诉厉砚哥,让他不要伤害你,如果非要偿命,就用我的命吧……”
苏忍哽咽得不再说话,不停的抽泣声传来,苏暖却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安慰。
要是厉砚能对她怎么样就好了,骂她,打她,不要她……都可以,可偏偏要折磨她,她受不了,这可比把她杀了还要难受。
原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状态了。
云姨突然的邀请,简直就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在这种狼狈不堪的情况下,她本该拒绝的,但云姨派来的司机,直接在公寓门外候着,云姨更是无数个电话打开催促,苏暖挂断一次,她连打十次,门铃声似要炸开她的脑袋,她捂着耳朵坐在墙角,尽量让自己安静下来。
可随着要破门的踢声,她仿佛要崩溃般,脑袋疼得受不了。
她快速起身,打开门。
门外的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这才罢休地停下。
“苏小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苏暖一副不修边幅的可怜样,凌乱的头发落在胸前,双眼红肿得像两颗樱桃,原本明亮的眸子也变得黯淡无光。
她连拒绝的力气也没有,跨出大门往前走。
男人把她带到海韵城。
不同于往日,刚到门口,苏暖就感到一股恶劣的气势袭来。
果不其然。
云姨早就准备好,今天的穿着,倒像极了厉氏的女主人,她坐在沙发上,茶杯刚刚碰到嘴边,看到苏暖,顿了下。
接着轻轻抿了一口,掀起眼帘看了看苏暖。
眼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云姨。”
“苏老师,过来喝茶。”她倒装得很客套,这像请喝茶的吗?
苏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云姨起身走来,站到她跟前一番打量。
“啧啧啧……”咂吧着嘴。
“怎么就落魄成这样,这该如何是好,早点想通,还能从我这儿捞点钱,这下倒好,这副模样,让我可怜你,还是奚落你……”
“苏志勇、苏暖,哈哈……”云姨仰头苦笑一声,“你说,厉砚怎么还引狼入室啊,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为了钱,不惜一切代价。”
“云姨,请您收回您的话,我爸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苏暖回怼去,就算万人唾骂她,她也不能容忍她的父亲被人谩骂。
云姨拧着双眉:“清楚?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害死我的老公吗?我哭了多少年,想了他多少年,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