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允忍下来,但两人的眼神之战没有就此罢休。
眼看厉砚起身要走,黄翰起身拦住:“怎么就走啊,还没开始呢,今天的绝对靓。”
黄翰圆滑地打趣着:“发泄发泄,憋出病来可怎么好。”
边说边从裤兜里掏出东西往厉砚的西装口袋装。
厉砚睨他一眼,伸手去掏,被黄翰摁住:“兄弟,我这儿除了酒和女人,就没别的东西,我就想让你开心点,你连着醉了好几天了,趁今天还清醒,做点男人该做的事吧。”
厉砚冷冰冰地回话:“你看我像有那种想法的人吗?”
周文允上前朝黄翰一脚踢上去:“有你这样劝人的吗?”
“你怎么踢人呢,”黄翰抓着脑袋瓜子,“要不然呢,如果808躺的是苏暖,他能这样吗?”
话出口,也收不回,黄翰意识到自己说错,“呸呸呸”地往地上啐了几口。
厉砚冷嗤一声:“谢兄弟的关心,你们继续。”
他甩开双臂,随后又潇洒地单手抄兜走过去。
包厢门陡然打开,沈怡走在最前,看到厉砚,惊讶道:“什么情况?要走?”
厉砚点点头,让开道,抬眸看到厉莎身后的苏暖,两人四目相对,几日不见,仿若隔了四季,厉砚直勾勾打量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欲要将她好好看看,没有他的纠缠和折磨,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儿去。
“暖暖姐,来。”厉莎拉上落后的苏暖。
而厉砚仍然打算离开。
沈怡说:“厉砚,你这人,太没情调了,继续喝啊。”
厉砚蹙着眉头,脸上泛着几不可察的情绪,嗓音平平:“你们继续。”
“还是我走吧。”苏暖音色柔柔,从厉莎手里抽出,转身离开。
“苏暖……”
“暖暖姐……”
黄翰忙拉住两个就要追出去的女人,又使了使眼神:“有你们什么事啊,喝酒,快!”
“哎哟,这么晚,暖暖会不会出事啊,她看起来,风吹都会倒啊……”
周文允在一旁关心似的趁热打铁。
心思早就跟着苏暖飞出去,他径自走出包厢,却看不到苏暖的身影,身下的脚步也由慢变快。
“不好意思。”苏暖走得急,不小心撞上一个端盘的服务员,连声道歉后继续往前,却被厉砚伸出的长臂一把拉回。
他知道,她在躲着他,既然知道他不会轻易放了她,索性离他远远的,时间久了,他厌了,自然对她不会再有兴趣,自会另觅新欢。
苏暖现在倒希望厉砚是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过了新鲜感,就把她当衣服扔了。
拧紧的双眉下,睫毛微颤的明眸怯怯地望着他。
苏暖暗自道:他又想怎么折磨我,对他视而不见,是不是又令他生气了。
幽深的黑瞳泛着几分狠戾,苏暖感觉手腕上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控制着她。
不等苏暖开口,神态倨傲的俊脸凑近,薄唇微启:“现在,是不是连我都不想看到?”
苏暖怔怔地不敢开口,扫在她脸上的呼吸都感觉充满了愤怒。
苏暖垂下眸子,只听厉砚继续说:“既然想走,我放你走就是……”
苏暖猛地抬头,那句话像回音般,一直在耳边萦绕。
“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厉砚话音一落,拽着她绕过舞池,穿过走廊,越过一间间包厢,走到电梯口。
那一夜,他也是一样的愤怒,连眼神都充满了对那个醉得一塌糊涂的女人的嫌弃。
而此时,同样的模样,在电梯里上演了第二次,只是这一次,两人无比的清醒。
苏暖偷偷侧目看了一眼他,苏暖想,难道那天,被自己吐了一身的厉砚,也是这般模样?
出了电梯,走廊上那一幕服务员给她吃药的场景瞬间浮上脑袋。
“那天,服务员让我吃了一颗避孕药。”
厉砚拉着她慢慢朝808走去。
厉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刚做完人流。
“因为我不希望被一夜情的女人纠缠不休。”
“那你现在应该庆幸,她并不想纠缠你。”
“咔……”
厉砚打开房门,把她拽到门后,单手撑在门上,另一手从她的耳畔,指尖轻轻穿过她的发丝。
俊脸上荡起一抹痞痞的笑,又不失温柔地目光落在白皙的脸上。
“苏暖,如果从来就没有什么真相,你还想离开我吗?”
苏暖一愣,嘴角微颤着,她抿了抿:“如果不离开,一直被你包养吗?你不会腻吗?还是顶着骂名,答应你的求婚,踩着你对我负责的底线,上位做厉砚的女人,做你的厉太太?”
“厉砚,我有过失败的婚姻,我害怕有一天,怎么捂都没办法把你的被窝捂暖和,我怕……”
厉砚轻嗤道:“你不试怎么知道?”
苏暖无奈地一笑,稍有激动地说:“连云姨都知道,我现在有孕育障碍,厉砚,你还想瞒着我吗?我去医院查过……”
“唔……”厉砚用薄唇将她的朱唇堵上,试图让她冷静一些,吻了许久,厉砚才留出一点空隙让她稍微缓了缓气。
灼热的气息扫在她的脸上,酥酥痒痒。
厉砚轻声道:“别人的话,我向来只做参考,苏暖,你在怀疑我开的方子吗,不能生育又怎么样,世界上那么多的人,缺我厉砚一人繁衍后代不行吗,厉家家大业大,有那么多人继承,少我一个又如何。”
“厉砚,对不起,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没有办法用平常心面对你,一想到是因为我爸让你失去家人,我没法原谅我自己,但我也不愿意责怪我爸,他迫不得已,在你面前,我的心痛到快要窒息……”
“厉砚,求求你,放过我吧,如果要以命偿命,只要你说,我什么都会去做……”苏暖哭成了花脸,她无力地求着厉砚,她想要痛痛快快地解脱,也希望他放过自己。
“好,”厉砚波澜不惊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过了今晚,苏暖你想去哪儿,想做什么,都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