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倾梧被看的发了毛,想要挣开顾厌白的手,才发现他手上的镣铐已经被解开了。
“顾厌白……你,你抽什么风呢……”
顾厌白闻声,骤然反应过来,立刻露出不羁的笑,“逗你嘛。”
“我啊,压根没看到人,晃了一眼,只知道是个黑衣人。”
姜倾梧轻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起身。
“如今谁杀的都不要紧,就算是你杀的,也没关系,当务之急,是怎么救你出来……”
“这件事,满朝皆知,要救你,就得光明正大的救……”
顾厌白还在想着昨夜的那些话,有些恍惚的回过神来,“行,嗯,你们瞧着办,想怎么救,就怎么救。”
姜倾梧闻声,转头看向顾厌白的时候,顾厌白正朝床边走去。
躺在木床上,翘着脚,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这环境确实太差了,还有那个司长,他是秦家的人……”
“你要小心,不管怎么说,别吃亏……”
姜倾梧环顾四周,随即朝其走了过去,“虽说如今,朝中没什么人敢明着跟我们作对,对你动手。”
“但皇后毕竟是皇后。”
“皇后一死,朝中诸多非议,秦家虽然没什么势力,可先前因为燕南封王,给了秦家很多官位。”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保有暗处的人,找你的麻烦,我觉得……”
顾厌白听得有些不耐烦,转头看着姜倾梧,嘴角微微噙着笑意,“小美人,你是不是不舍得走了?”
说着,忽的起身,朝姜倾梧挪了挪身子,“你瞧,这地牢……跟上次我们被困的时候,像不像,要不……”
姜倾梧忽的一怔,瞬间想起了什么。
见顾厌白故意调侃打趣,一脚踢在他腿上,“待着吧你。”
言罢,姜倾梧便转身匆匆而去。
“你调戏我一回,我调戏你一回,扯平了。”顾厌白笑着道。
听到铁牢关门的声音,顾厌白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了起来。
“傻丫头,秦家能将我怎么样?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
顾厌白喃喃着,眸子里也渐渐拢起几分冷厉之色。
姜倾梧离开内狱的时候,秦广又折回了地牢。
看着一行人的背影,姜倾梧满脸担忧的顿住了脚步,冲着不远处的御林军喊道,“来人……”
对方闻声,立刻上前,“姜姑娘……”
“去通知姜青柏,就说我说的,叫他立刻换了内狱司长。”
“是……”
见人走远,挽月朝姜倾梧凑近了些,“姑娘,我们现在去哪?”
“既不是顾厌白所为,自然能证明他的清白……”
姜倾梧去了皇后宫中的案发现场,皇后被挪去了偏殿,白灯丧幡,宫人们也都在低声啜泣。
“参见姑娘……”两个侍卫守在案发现场的门外,见是姜倾梧,也没敢阻拦。
姜倾梧在大殿上仔细的巡视了一圈,也没什么收获。
可正要走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了远处柱子上划痕。
不像是打斗留下的,倒像是专程画出来的。
姜倾梧看着划痕的方向,抬头望去,才发现房梁的柱子上,放着一个锦盒。
随即飞身一跃,一把拿下锦盒,稳稳落地。
“姑娘……你看这个……”挽月喊着,手里拿着一个木匣子,里面全是御医给皇帝的药方。”
而姜倾梧看着自己手中盒子里的药,随即眸色一变,“皇后……更换了皇帝的药方?”
“走,去见两个人。”
姜倾梧拿着东西风风火火去了御医署,可是到的时候,才发现燕修宸已经在了。
“你……你怎么在这,不是在……上央宫?”
燕修宸也很错愕,见姜倾梧手里的盒子,微微蹙了蹙眉头,“拿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姜倾梧将盒子递了过去,看着不远处跪着的御医,不解的看向燕修宸。
“你……你怎么查到这的,你也看到这盒子的药和药方了?”
燕修宸微微摇头道,“没有,只是这几日,发觉陛下有些不对劲。”
“伺候陛下的李公公说,陛下这两日一直在吃皇后送来的药膳,所以……就过来问问。”
说着,燕修宸起身将东西递了回去,“既然你已经插手了,便由你彻查这件事。”
“那……那你呢?”
燕修宸微微扬起一笑,轻轻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姜倾梧的头,压低了声音。
“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我们分头行动,如果顺利,阿泽还能跟我们一起,在王府北苑吃上宵夜。”
……
日落时分,夕阳余晖笼罩在整个南苑。
白若生端着小碗,站在湖边喂鱼,一脸从容悠然。
“启禀公子……已经通知宫里的死士了……”
“嗯……告诉他们,只有今夜这一次机会。”说着,白若生扬起唇角。
“姜倾梧那般聪明,过了今晚,定然能洗清他的清白。”
“宫中没有赤红卫,燕修宸也被朝臣纠缠……”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还不成,让他们自己给先生交代去。”
阿萝站在身后微微俯首,低声附和着,“是,还有一件事……”
“先生说,皇后的事情做的很好……请公子尽快解决扶南王。”
白若生闻声立时皱紧了眉头,转头看着阿萝,朝其逼近,“扶南王……也要除掉?”
“是,是先生新下的命令。”
“除掉皇后,抓走顾厌白,盯着姜倾梧,这些我都做到了……”
白若生喃喃着,随即回过神来,“解药呢?”
“解药……先生说,顾厌白还没有到手……所以,解药……还没送来。”
“先生说,说还有十日,不急。”
白若生脸色阴沉,听着这话,忽的将手里的小碗扔进了湖里。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上央宫还在闹。
有人要劝皇帝立太子,有人劝皇帝将皇位给燕修宸。
有人要皇帝夺了燕修宸的摄政之权,还有人要皇帝彻查皇后之死,给秦家安抚。
皇帝坐在上面,被吵得头昏脑涨,托着额头,脸色惨白,像是患了重病似得。
“陛下,此事你不能不管啊,这件事与王爷有关,您要主持公道啊。”
“是啊,陛下,当务之急,是要彻查皇后之死,皇后乃是国母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听着耳边的聒噪声,皇帝不厌其烦的朝远处的李公公挥了挥手,“摄政王呢……”
“快去叫摄政王过来。”
“启禀陛下,殿下说顾厌白乃是他王府的门客,此事他该避嫌……”
“避嫌?避什么嫌……把他找来,快去啊。”
“不用了,陛下……”姜倾梧喊声打断了所有人细碎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