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身边的大宫女青黛攥了攥拳头,看着容妃,猛的跪在地上。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这药是奴婢给的,翠果说她爱慕叶侍卫,想在此宴会上与叶侍卫亲近,给了奴婢银子,奴婢托兰翠从黑市买了药,带进宫,然后,给了翠果此药,不知为何,她又与宁王殿下……”青黛泪眼婆娑。
脏水都泼到兰翠身上了,兰翠怕是做鬼都会回来咬死她们!
安和皱眉,想上前理论,被阿澄的眼神拦了回去。
“属下从未与翠果有过任何接触,此前也没有过交集,爱慕一说纯属无稽之谈,翠果,你说是不是?”阿澄眼神凌厉,看向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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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殿之前。
阿澄扣押着翠果,他悄声说道:“若你配合,在下可保你性命,你全家亦是平安无事。”
翠果颤颤巍巍的看着阿澄:“真的吗?!”
“你现在还有的选吗?”阿澄冷声说道。
翠果点头:“好,我相信你!”
“服下这颗药!”
翠果看着药迟疑。
“不是毒药,快吃,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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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内。
“翠果,你说是不是?!”阿澄问道。
翠果的嘴和脸血肉模糊,说不清话,只能不住的点头,含含糊糊的爬过去拉扯宁王的衣袖,“殿下救我!殿下,您说过,要娶我入府的。”
宁王皱眉,用力一甩,鄙夷的说道:“贱婢,胡言乱语,离本王远点!”
“啊!”翠果飞出去好远,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尖锥,她嘴角流出鲜血,倒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盯着宁王不放。
“阿远,怎可当着父皇的面行凶杀人!”太子起身,阿澄扶着他上前查看翠果。
容妃倒吸一口凉气,安和亦是吃惊的往后退了一步,李启瞪大眼睛,站起身大声呵斥道:“逆子!”
侍卫呼啦围上来一圈。
宁王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懵逼,慌忙说道:“父皇,父皇,儿臣没有动手,不是儿臣干的,儿臣只是推了她一下。”
“启禀陛下,已经断气了,此暗器……”,禁军统领犹豫的说道,“此暗器确是宁王殿下的。”
侍卫们拖走了翠果,宁王独自在风中凌乱。
“胡说,怎么可能!”宁王摸着自己腰间的暗器,发现真少了一个……
“父皇,不是儿臣干的,是她自己,她刚才纠缠儿臣之时,偷了暗器,自尽的。”宁王慌忙解释道,“儿臣若想杀她,怎会等到现在。”
“母妃,安和,你们快跟父皇说句话。”
“三皇兄糊涂呀,来奉天殿见父皇,为何要带暗器呢。”安和被吓的脸色苍白,怯生生的说道。
容妃猛的回头瞪着安和,安和连忙跪倒在地,“母妃恕罪,安和太害怕了,胡乱说的,母妃莫要生气!”
“赵云榕,给朕滚,自即日起禁足,无诏不得出!”李启气的变成了桌面清理大师,
“宫女青黛,杖毙!”他青筋暴起。
李启oS:豆沙了吧,累了!
“陛下,陛下!”容妃泣不成声,青黛重重的给容妃磕了个头,面如死灰的被拖走了。
李启厉声说道:“黄忠全,还不把她带走!”
“是,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容妃娘娘请吧,眼下陛下在气头上,莫要再顶撞了。”黄公公规劝道。
容妃脸色苍白,被小太监们送了出去。
李启随后说道:“安和快起来!”
黄忠全连忙扶着安和起身来到李启身边。
安和擦着眼泪,泪眼婆娑的说道:“父皇,这些事都是因儿臣的生辰宴而起,往后,还是不要给儿臣操办了!”
李启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安和不哭,此事怎么怨都怨不到你!”
“宁王行为不端,罚俸半年,禁足三个月!都退下吧!”李启无力说道。
静怡谢恩,飞速离开奉天殿,青阳王与王妃接上女儿麻利的离开了皇宫。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父皇!”宁王重重磕了个头。
李启睁开眼睛,威压十足,“戴着暗器上殿,是想杀了朕,你来坐这把椅子吗?”
宁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慌忙解释道:“儿臣不敢,只是太着急了,所以忘记卸下来了!”
“要不是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今日定当重罚!还不给朕滚!”
“父皇息怒!”安和与太子纷纷劝道。
“是,儿臣告退,父皇保重龙体!”宁王愤愤不平的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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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就该直接杀了那个贱婢!”他一拳打在了石柱子上。
“陛下没有立即处死她,想必是为了打压王爷。”宁王妃在一旁说道。
“给本王闭嘴!父皇…父皇定不是这样想的!”
“是,是,妾身妄加揣测了,王爷息怒!”宁王妃怯生生的说道。
乱葬岗,月黑风高。
“噗”,翠果坐起身吐了好一会儿。
阿澄在一旁冷冷看着她,丢给她一瓶金创药。
“多谢阿澄公子!”翠果虚弱的起身行礼。
“你爹娘就在山下等你,赶紧去吧,余生再也不要入上京!”
“是,奴婢谨记,多谢阿澄公子救命之恩,奴婢糊涂,先前多有冒犯,望阿澄公子原谅!”
“快走吧!”
翠果踉跄着下了山,一辆小马车在远远等候,马车下站着一对年老的夫妇和一个少年,看到有人下来,三人慌忙去接。
“阿翠,是你吗?”老妇人老泪纵横。
“爹,娘,阿弟!”翠果扑在他们怀里嚎啕大哭。
“闺女,你受苦了,快上车!”
三人把翠果迎上了车,四人抱头痛哭,说了好一阵子话,弟弟去驾车,出发离开上京。
“阿翠,饿了吧,这是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来,快吃吧!”妇人颤颤巍巍的递给翠果一包栗子。
“谢谢娘!”
老汉亲手剥开喂给了翠果,她感动的热泪盈眶,七岁起她便被父母送进了宫,她一度认为父母只爱弟弟不爱她,如今看来,父母还是爱自己的。
老汉一个接一个的给翠果剥栗子,妇人温柔的给她倒水。
“爹娘,你们也吃。”
“你吃吧,特地给你买的,你受苦了,往后啊,就不会再受苦了。”老妇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翠果看着她娘亲愣了一下,刚想安慰,还未来及说话。
突然间她的栗子洒了一地...
“呃!”,她嘴角渗出了黑血。
“爹,娘……”她颤抖的手想要拉住他们,可惜被躲开了...
“你得罪了容妃娘娘和宁王殿下,安和公主也不要你了,留着你只会给全家招来灾祸……”妇人掩面而泣。
“你弟弟还没说亲,不能因为你辱没了名声……”
“去吧孩子,我们也是为你好,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翠果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痛苦的在车上抽搐,她绝望的伸着手,希望临死之前能握住父母的手……
她终于支撑不住了,手臂重重的摔在地上没了生气,翠果瞪着眼睛,眼神涣散,眼泪随之而下……
栗子一颗一颗的向马车外滚落,直到一颗都不剩……
马车稍作停顿,黑夜里,父子二人举着铁锹,卖力的挖着坑,妇人在旁边望风。
没过多久,马车扬长而去,留下了一个小土包,和一片久久散不去的灰尘……
………………
凤兮宫内,安和盯着新炒好的栗子发呆。
“公主,奴婢炒的不好吗?”翠柳问道。
安和摇头说道:“不是,你炒的很好,只是本宫想起来,翠果从小到大都非常喜欢吃糖炒栗子。”
“公主,您已经给了她恩典,是她自己不珍惜,您就不要想她了。”
“奴婢为公主更衣。”
这天晚上安和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翠果依旧鲜活伶俐,笑靥如花,“公主,奴婢新烤的红薯,公主尝尝,怎么样?奴婢手艺进步了吗?”
安和拿着红薯尝了一口,软糯香甜,“嗯,翠果烤的很好!”
“公主,以后翠果不在了,您要好好照顾自己,终是翠果对不住您,来世,奴婢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公主,翠果在此拜别!”
翠果跪地行了大礼,身形渐渐隐去。
夜半醒来,安和的枕巾已湿了大半……
………………
影阁,墨影苑。
“今天真是唱了好大一场戏。”柳清音说道,“好在妥善解决了,阿澄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叶寒声微微颔首。
“属下先行告退。”阿澄轻轻关上了门。
“我也要回去了。”柳清音说道。
“天色太晚了,我陪你一起回去。”
柳清音迟疑片刻。
“阿音可是有什么顾虑?”叶寒声问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有顾虑,我们走吧。”
叶寒声带着她走了一条平时没走过的僻静小路,路上鲜少有房屋,只有密密麻麻的小树林,别说人了,连条狗都没有。
古代又没有路灯,今晚又黑,叶寒声提着灯笼走在她身边,浓重的夜色里,只有那么圆圆的一点光亮照亮了两个身影。
柳清音警惕的望着小黑树林,悄声说道:“声声,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叶寒声微笑说道:“不如阿音来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