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给我闭嘴。这里是我管事。我想让谁去就让谁去。”紫烟十分霸气地说道。
雨禾和沐晴再不满也只能闭嘴。
紫烟将姜眠安排在了队伍的最末尾,在姜眠的耳畔轻声嘱咐道:\"记住这里的规矩。你只要乖乖遵守,自然会有大把的小费进到你的口袋里。\"
姜眠心头一暖,她知道烟姐是在帮自己。这些客人应该出手阔绰,素质也不错。烟姐知道她欠着陆时砚一大笔钱,因此就将这个好机会给了自己。
\"烟姐,谢谢。\"姜眠眼角泛起了些许泪光。
紫烟拍了拍姜眠的肩头:\"好好做!\"
说完这一行女生就被主管带着去了一个包间。
还没有进入,姜眠就听到了里面的喧闹声。
\"唉,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里的妹子可是又漂亮又善解人意。绝对会有你喜欢的款。
赵兄,你又何必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呢?\"
\"明成啊,依我看,那个女人就是不识抬举。像你这样高学历又有帅气多金的男人可是万里挑一。
她不懂得珍惜就算了,自然有大把的女人往你身上贴。
趁早忘了那个女人,别再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姜眠背脊僵了僵,有些哑然。
包厢里的人
该不会是
赵明成吧……
主管已经推开包厢门,招呼着漂亮姑娘们进去。
姜眠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迟迟没办法挪动。
她不想进去,不想让曾经给过自己尊重和关怀的赵明成看到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在泥潭里挣扎,可是仍旧想维持在赵明成心中的那一点点美好。
“姜眠,赶快进去!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主管低声催促。
想起烟姐的关照,姜眠咬咬牙,无奈地走了进去。
这一次依旧是十个女孩。各个都是容貌出色,身姿绰约。
“明成,快点来选啊!看看这些妹子一个一个各有特色。你想要哪个就能带走哪个。你何必非要去啃那块硬骨头呢!”
一个身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已经走了上来认真地挑选着,嘴里还不忘记催促赵明成。
赵明成坐在沙发角落里,手捧着一只高脚杯,眸底的情绪晦涩难辨。
姜眠按照往常那样佝着背,低着头。心里渴求着赵明成千万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
“就你啦!”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挑了挑雨禾的下巴,目光玩味地说道。
“帅哥,我真幸运,竟然一眼就被您看上了。”雨禾媚笑着,扭着水蛇腰和男人一同坐到了沙发上。
“你也来吧!”男人眸底戏谑,朝着沐晴勾了勾手指说道。
沐晴也是心花怒放地上前,坐在了男人的另一边。这个男人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出手也是相当大方,据说送过自己的前女友一套房呢。
沐晴和雨禾都卯足了劲去讨好这个男人。
“明成,学学我!像我这样左拥右抱,人世间的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了。”男人爽朗地笑着。
赵明成很快注意到了那个站在队伍末尾的女孩。其他女孩都是昂首挺胸地朝着自己暗送秋波。
姜眠死命的埋着头,这一举动反而在一堆人中更加显眼了。
赵明成端着红酒杯走近,走出昏暗的角落,在光线的映照下,赵明成一秒钟就认出了姜眠。
惊讶,震惊,哀痛,惋惜这几种情绪在赵明成的眸底交杂着,翻滚着。
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第一次喜欢的女孩竟然在这种地方卖笑。
赵明成后退了两步,另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黄毛兄弟立马上前笑嘻嘻地打趣道:“明成,你这么害羞啊!离女生近一点都受不了。”
“不过这位女孩确实挺特别的。这是般低头又佝偻着身形,难道在刻意欲擒故纵吗?”黄毛男人邪魅一笑说道。
姜眠已经汗流浃背了,她才不是什么欲擒故纵。
“我倒要领会一下她的手段。”黄毛男人见姜眠不搭话,眼中的兴味更加浓了。
“这是一万块。只要你主动吻我一次,你就可以拿走这些钱。”
黄毛男人说着一边在支票上写下了数字就在姜眠面前晃来晃去。
砰的一声,玻璃杯从赵明成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碎片和酒水遍地都是。
姜眠抬头,看到了眼底满是失望和痛惜的赵明成。
只是那么一瞬间。
姜眠就感觉自己的眉心被子弹击穿了。
她那最后一点美好的样子也被自己亲手撕碎了。
“和我走”赵明成一把拉住姜眠的手腕,推开包厢门就往外跑。
“瞧瞧,没让那个心机女露出真面目,反而让我们的明成兄按捺不住就要开荤了。
看来越是纯情,越是欲拒还迎越是拿捏人心啊!”穿着皮夹克的男人掏出一根烟迅速点火含在嘴里,语调也是相当的漫不经心。
赵明成一路拽着姜眠穿过拥挤的人群和五彩斑斓的光。
终于带着姜眠走出了魅色。
圆月勾卷着树梢。
赵明成和姜眠两个人在风中寂静无声。
过了许久
赵明成清越汵汀的声音响起。
“这就是你说的工作吗?”
姜眠想说不是的,我是被陆时砚硬逼着来的。我欠着陆时砚一大笔钱,我必须要打工来偿还这笔钱。
可是最终她还是吞下了这些苦水,抿了抿唇道:“是的。”
“你不是说你要选择陆时砚吗?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做这样的工作。陆时砚忍心看你在这里受罪吗?姜眠,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认识的你身上自带着高贵清冷的气质,钢琴技艺高超,有自己的信仰和追求。
你怎么会在这种醉生梦死的地方堕落呢!”赵明成脑子里满是疑惑,一股脑的将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赵明成。我想你误会了。我一直都是这副麻木,堕落的样子。只是你以前没有发现。
我坐过牢,我有案底。也因此我没有上过大学,在监狱了度过了三年的时光。
我弹琴不过是为了赚钱,现在发现在会所工作能让我赚更多的钱。
所以,我来会所工作了。什么清冷高贵,那都是假象。我不过是个俗人,我只想要钱。
你是高高在上,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当然不会懂得我这种人。
我不赚钱,怎么活着呢?至于陆时砚,我就算选择他,他也不会选择我。我总得给自己留点后路吧。
赵明成,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回会所了,请不要耽误我工作的时间。”
姜眠字字句句戳着赵明成的心肺。赵明成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个笑话。
“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就别再靠近我了。”姜眠面无表情,又补充了一句。
赵明成,这下子你该死心了,该放手了吧!
说完姜眠就转身要回魅色。
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姜眠,我给你五十万。你离开会所,换份工作好不好?”
姜眠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那个正在为自己写着支票的男人。
“你不是爱钱吗?我给你钱,你别做了好不好?姜眠,跟我走好不好。我愿意养着你,我愿意满足你所有俗世的愿望。”
赵明成朝着姜眠的方向走了几步,递出了那张支票。
姜眠在这一刻动容了。
她感觉自己如同荒原般的内心悄悄生长出了爱的希望。
她本想用自己爱钱的丑陋样子吓走这个男孩。
可是这个男孩却向自己又走近了几步。
“拿着啊!姜眠。我不是羞辱你。我是真心的。我愿意给你所爱之物。
你接着好不好?给我一个对你好的机会好不好?”赵明成的眉眼里满是深情。
姜眠有些破防,声音哽咽地唤道:“明成,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一个身穿着墨色西装,身形魁梧的男子鼓着掌走了过来。
陆时砚眼底都是嘲弄:“姜眠,我就说过你是天生做特殊服务的料子。这么快就发展了一个大客户,经营起了自己的卖身业务。
刚刚真是煽情啊,你实在是太会拿捏男人心了。”
“陆时砚,住口!我不许你那样说姜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赵明成愤懑地说道。
“你都要拿钱给她了,不是我想的那样还能是那样?
不就是给嫖资嘛?不必解释,男人都懂。
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处女了,真的不值你花这五十万!”陆时砚声音慵懒,面上挂着浅笑。
如此这般毒辣的言语又带着这样温雅的笑容。
陆时砚让赵明成气得发狂。
这铺天盖地的羞辱让姜眠的每一个神经都火辣辣的疼,血管也收缩得厉害。
“随你怎么说。我和姜眠的事情没必要向你解释。
我不在乎姜眠的过去,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打心眼里认为姜眠是一个好女孩。我愿意等她,我愿意对她好。
陆时砚,你这般践踏一个女孩。像你这样的男人永远不配让人爱。”赵明成掷地有声地说道。
陆时砚攥紧了拳头,面色一凝:“是吗?姜眠可是爱我好多年了。你确定我是不配让人爱?
还是说你嫉妒我拥有姜眠的爱?”
“她爱你那都是过去式了。我就不信,她会一直爱一个伤害自己的男人!”赵明成沉声道。
不会的,这个小丫头以前可是说过会爱他一辈子的,永远不会移情别恋的。
“那你问她是否愿意跟你走。她绝对不会和你走的。”陆时砚中气十足地说道。
“姜眠,过来。和我一起回会所。”陆时砚转头冲着姜眠伸出了手沉声说道。
“姜眠别和他走,希望你相信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和我走吧!和我一起逃离这个会所,重新开始生活!”赵明成朝着姜眠伸出了手,诚挚地说道。
姜眠看着两个男人伸出来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陆时砚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姜眠,目光满含胁迫。
姜眠,你要是不选择我的话,你就死定了!
姜眠,你还欠我一大笔钱。我是你的债主,你必须听我的话。
你要是跟这个小白脸走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陆时砚在心里默默地警告加威胁了姜眠十次。
不知为什么,姜眠就想鼓足了劲反抗一次。
哪怕是以卵击石,哪怕最后摔得粉碎。
“陆时砚,欠你的钱。我会去想尽办法还你的。”姜眠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她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陆时砚。
这是什么意思!!!!!!
陆时砚气得浑身发抖。
“明成,我们走吧!”姜眠走向了赵明成,低声说道。
陆时砚气得面部都扭曲了,在陆时砚眼中,姜眠和赵明成这样的行为就和私奔无异。
陆时砚,别在意!别生气!像姜眠这种恶毒的,心机重的女人走了是好事。
若是待在你身边,指不定又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呢。
一股气在陆时砚体内乱窜,陆时砚胸口闷得几乎要爆炸。
无可奈何,转身就冲着旁边的树重重地打了一拳。
树纹上染上血色。
陆时砚的手血肉模糊。
摇晃的树,落叶纷飞,沾满了陆时砚全身。
助手林牧着急忙慌地从车上走了下来。“我的祖宗啊,这棵小树又哪里招惹你了。让你下如此重的毒手。”
陆时砚:“……”
你不是应该关心我手的伤势吗?
“快给我的手包扎。”陆时砚沉声道。
“是!是!是!”林牧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迅速补救道。
……
“姜眠,你愿意和我一起走。我真是太高兴了。姜眠我喜欢你,让我们做彼此的知己,一起度过往后的日子好不好?”赵明成带着姜眠来到了一处教堂眉开眼笑地说道。
“明成。我和你走不是因为喜欢你。我只是随心所欲一次。我不想再被别人限制了。”姜眠低着头,有些愧疚地说道。
赵明成黯然神伤,抿了抿唇道:“没事。还是那句话,我愿意等。愿意等你敞开心扉接受我的那一天。
我想你过去一定是受了很多苦,所以不敢去相信别人,也不愿意再去相信别人。因为你害怕再度受伤。”
一番话宛如一抹和煦春风的拂过姜眠的心间。
姜眠被赵明成戳中了内心,她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明成,天色不早了。我想要回医院休息了。”
“好吧!我还打算和你一同在教堂里弹奏钢琴呢。看来只能等下次了。明天你继续来我家的咖啡厅上班吧!
咖啡厅的客人们都挺想念你的琴声的。”赵明成略带遗憾地说道。
“你家的咖啡厅,我还是不去了。工作的事情,我自己会再想办法。明成,你知道的,我不想靠别人存活。”
姜眠摇摇头温声说道。
很快赵明成开车送姜眠回到了医院休息。姜眠也迅速地给紫烟发去了消息,先是表达歉意,再是说了自己辞职的事情。
紫烟也能理解并尊重,说了一句希望你越来越好,真的能逃脱陆时砚的控制。
姜眠舒了一口气,终于自己不用再去那种场所工作了。
她可以解脱了,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只是她欠陆时砚的钱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她要怎么还呢?
姜眠满心忧愁,却抵不住睡意来袭,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
接下来的一周,陆时砚都没有去医院为没有去会所。
这下子可苦了陆氏公司的那些高管们。每天看着陆时砚那张阎王脸,完全吃不消。一个一个被骂的狗血淋头,分分钟想要撞墙。
有一个高管苦着脸问助手林牧:“陆总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林牧无奈耸耸肩道:“也许是情场失意所以商场就要发泄吧!”
高管闻言脸色骤变,心下更加紧张了。情伤……那这暴风雨可不是要持续好久。
他年纪大了,又上有老下有小的,真的经不起折腾啊!
陆时砚正在办公室里和自己怄气。他想要去找姜眠,可是又拉不下这个脸。
人家都挑明了态度,他跑过去找对方,弄得好像是他喜欢上了姜眠一样。
反正她会给周柚当护工赎罪,跟哪个男人在一起重要吗?
他自始至终不就是想替周柚出口恶气吗?姜眠这丫头也被他折磨的差不多了,干脆收手了算了。
小丫头那样抗拒,那样憎恨的眼神留在了他心头挥之不去。好像他再控制一下,对方就要将自己撕成粉碎了一样。
敲门声响起,陆时砚沉声道:“进来!”
林牧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
“让你查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陆时砚捏了捏眉心。
“查清楚了。为姜眠争取减刑。收买警察局内部人员的人就是苏以澈。”林牧声音清淡地说道。
陆时砚嗤笑了一声:“还真是痴情啊!都被家族流放到国外去了,还想着为自己的心上人出最后一份力呢!”
“苏以澈确实对姜眠一片痴心,连我都有些动容。据说苏以澈花光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还动用了不少人脉关系才为姜眠争取了减刑。”林牧感叹道。
“跳梁小丑而已!据说在国外也不成气候。”陆时砚满眼不屑。
林牧欲言又止。
陆时砚拿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仔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