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砚微微一笑,眼里宛如冰雪瞬间消融。
“姜眠,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还是心疼我的!”
护士端着药物走了进来,看到姜眠的那一刻也松了一口气。这下陆时砚这个祖宗终于能消停了。
“我来帮他上药,你出去吧!”姜眠一把拿过护士手中的托盘说道。
护士一脸如释重负,向姜眠递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头倔牛交给你驯服了!
陆时砚这家伙比三岁小孩还能闹腾。
姜眠垂眸拿起镊子和棉球沾药水,陆时砚看着姜眠瓷白恬静的小脸,心里仿佛簇拥了大片繁花。
姜眠一步步靠近陆时砚。
“眠眠,辛苦你了。大老远地跑过来给我上药。”
“我会永远记得你为我上药这个暖心时刻的。”
陆时砚的声音清朗动听,宛如林间的风。
姜眠精致的眉眼上挑,语调拖长道:“是吗——”
下一秒姜眠捏起纱布的一角,快速的一撕。
“滋——”
大片的纱布被快速撕扯开,连带着混合的血肉。
撕心裂肺的痛让陆时砚攥紧了床单,咬紧了牙关。
这丫头下手也太重了,差点将他原地送走。
看着陆时砚这般痛苦,姜眠心里乐开了花,一边用沾染药水的棉球快速地给陆时砚的伤口涂药。
密密麻麻的疼让陆时砚额头浮出细汗。
上完药,陆时砚整个人都像是经历了一场酷刑。
“怎么样,陆时砚?我给你上药的感觉舒服吗?”姜眠嘻笑着问道。
陆时砚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舒服……”
“那以后我日日过来给你上药?”姜眠满眼戏谑地问道。
“好!我的人早就是你的了。这具身体自然也是你的,随你怎么折腾。”陆时砚声音低沉沙哑,落在空荡的病房里显得有些寂寥。
“陆时砚,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姜眠的目光突然深沉。
“情不知所起,一样而深?”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复道。
陆时砚刚缓和的神色又瞬间灰败了下来。
“姜眠,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姜眠满眼抗拒,抬起手捂住耳朵。
……
陆时砚出院那天,硬是要林牧将姜眠接到医院门口等候自己。
“姜眠,谢谢你特意跑过来接我出院。”五彩斑斓的光圈下,光影浮动。陆时砚一身黑色西装配上白衬衫,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贵族般。
姜眠一脸无奈,陆时砚这家伙真是会自编自导自演。她明明不想来,是林牧用尽一切办法求着她来的。
“赶紧上车吧!”姜眠一脸倦漠。
林牧迅速为陆时砚拉开了车门,陆时砚坐上了驾驶座。
“姜小姐”林牧又拉开了另一侧的车门,示意着姜眠坐上副驾驶座。
“我有一场好戏带你去看!快点坐上来。”陆时砚满脸兴奋,声音激动。
好奇心害死猫。姜眠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十五分钟后,陆时砚将车开到了一处闹市区。
街道上一堆人都围成了一个圈,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这个女人啊,太不要脸了,为了奢侈品勾引人家老公,现在被当街殴打,真是活该!”
“小三太没底线了!据说勾引了好几个能够做自己爸爸的男人,只为了拿到项目。拆散了那么多家庭,真是缺德!”
“打得好!我也真想上去抽这个小三一巴掌。原配加油!实在是太解气了!”
陆时砚牵着姜眠挤进了人群里。
姜眠看到了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杨子涵。
杨子涵被原配连连抽了十几个巴掌,脸颊都变得又红又肿,牙齿也渗出了鲜红的血。
“臭婊子,让你勾引我老公!”虎背熊腰的原配上前一把揪住了杨子涵的头发。
大腹便便的男人躲在一旁,压根不敢说一句话。
杨子涵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任由原配凌辱着。她的整颗心都要被剜空了。
头低得恨不得埋在了胸前。
有些好事的猥琐男甚至冲她丢起了几十块的纸币。
“这么年轻没有底线的小三,你一次多少钱啊?”
凌辱的口哨声一声接着一声。
杨子涵的自尊心被炙烤着,四肢百骸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痛。
要不是她急于想要报复姜眠,也不敢在这个风口浪尖的节骨眼上联系杜总。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姜眠。杨子涵的心里渗透出了毒液。她恨不得现在就将姜眠碎尸万段!
“臭婊子,不说话是不是?你装可怜真有一套啊!装什么无辜!我老公就是被你这副样子骗的。”原配直接一脚踢了上去。
杨子涵摔了一狗吃屎,走光了一大片。猥琐男们都连连尖叫好风光,赶紧拍下这个骚娘们。
姜眠看着杨子涵的惨状,心中的恨也消解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样?看了这出戏,你心中应该好受很多了吧?
其实我从未不相信你。我早就清楚杨子涵是什么人了。只是要等待一个时机好好收拾她。
像她这种心气高的人,一定要把她捧到最高点,让她狠狠地摔下来。这样她才最痛!”
陆时砚眸光幽深,在姜眠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
“陆时砚,你的手段真是一如既往的狠辣啊!当初我就是从高处这么被你推下去的。”
炽盛的暖阳下,姜眠直接将两人之间最深不见底的伤疤撕了开来,血淋淋的皮肉提醒着两人过去有多痛。
“姜眠,我很抱歉。我已经在努力调查了。我会还你一个清白的。”陆时砚的声音细弱。
“可惜我已经不需要清白了。有那么多的时间你不去相信我,有那么多次我在你面前强调我的清白和无辜。
你现在补救还有什么用呢?为时已晚。就像是我的心已经成灰烬了,你还试图将我点燃。
你不觉得很搞笑吗?”姜眠喉间溢出恍若野兽般的悲鸣,一把推开了陆时砚。
“贱人,你到底花了我老公多少钱?给我从实招来!我有权要求你归还所有奢侈品还有转账。”原配用高跟鞋鞋尖勾起杨子涵的下巴厉声问道。
杨子涵此时眼眸清明起来,对上了姜眠的脸。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愤怒翻腾夹在胸腔里几乎要沸腾。
“说不说!”女人大发雷霆地吼道,抬起脚直接往杨子涵的身上踹。
噗——
杨子涵喷出血雾,狼狈到了极点。
视线逐渐模糊,看着姜眠那张可恨的脸。杨子涵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对方。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别闹了!别打了!警察来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叫喊道,警笛声响起。人作鸟兽般四散开来。
警察迅速地将原配拉开,另一个警察也扶起了姜眠。
路人们也纷纷拍照迅速发在了朋友圈里。
不到半个小时,小三被原配当街殴打吐血的消息就在网络上蔓延开来。
无数的人都在对杨子涵口诛笔伐。
杨子涵从光鲜亮丽的总监变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陆氏公司快速撇清了和杨子涵的关系,将杨子涵踢出了公司。
曾经崇拜杨子涵的小职员们也纷纷对着她落井下石。
“我说为什么每月都是销冠呢!原来是一路睡上去的啊!”
“这种女人太不要脸了!之前还口口声说自己是独立的女强人,要我们多学习呢!我呸!”
“与其说是总监,不如说是一只高级鸡。依我看,上次的设计就是她剽窃姜眠的!不然为什么没办法接着再创造出那么好的作品了呢?”
“公司里终于没有这种害虫。现在整个公司都清净了!以后都不会再看到她了!”
杨子涵抱着自己的纸箱子听着众人的闲言碎语默默地离开公司。
她的脸上已经气成了紫色,却无力做一点对抗。
杨子涵出门后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的旧伤再次隐隐作痛,又添了新伤。
转头看了一眼公司的牌子,杨子涵在心里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的!
……
转眼间
林清的婚礼如期而至。
皇冠大酒店内热闹非凡,朱红色的地毯从酒店门口一直铺到了路上。
大厅里布满了蓝色和白色的玫瑰花,全部都是空运过来的新鲜花朵。整个大厅里布满了迷人的清香。
桌子上摆满了层层的香槟杯,旁边还有甜品台。
舒缓的钢琴声在大厅里回响着。
“恭喜啊!林清,我的好兄弟。以后我们F5就少了一位了,成了F4了。”萧恒拿着香槟杯走了过来为林清举杯庆祝。
林清笑着道:“那不是正合你意嘛!以前你就说我挡了你的风采。现在我不在了,人人都会发现原来萧大少爷也会医术,也是一个有才华的风流倜傥美少年。”
“可别这样说。我那三脚猫的功夫不值一提。还有别让陆时砚知道了。他和姜眠打打闹闹的,是常年事故的多发区。
我可不想被他拉去帮忙。我还要泡妞解决终生大事呢!”萧恒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带着蓝色的领结笑嘻嘻地说道。
“你太小瞧自己了!你可是优秀毕业生。”林清冷汗直冒,唇角微微抖动。
陆时砚已经悄然来到了萧恒身后。
萧恒浑然不知,还在雷区上继续蹦迪。
“陆时砚那个作死程度也不可小觑啊!我只能看一些小病。万一他又出什么事,按照我的处理方式,只能把他送去火葬场了。
真的无力回天!”
谁说不是?我每一次给陆时砚做手术,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林清喉结滚了滚。吞咽下想说的话,对着萧恒挤眉弄眼的。
萧恒打了一个哆嗦,怎么空气突然变冷了好多。
“林清,你怎么了?眼睛抽搐了吗?你今天可是婚礼的主角,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去看看啊!”
萧恒拍了拍林清的胳膊。
“有事情的是你吧!”
陆时砚低沉的声音响起。
萧恒吓了一跳。几乎是一瞬间的弹开。
“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好巧——啊!”
“我不来岂不是要错过你对我的评价了?”陆时砚眉眼淡漠,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矜贵的气息。
“哥!我错了——”
萧恒迅速换脸,满眼泪花地说道。
“哥,我错了!据说一个抱抱可以化解一切仇恨。抱抱——”萧恒张开双臂就想要触碰陆时砚。
“萧恒,请你自重。”陆时砚眸底划过一抹诡谲,声音冷峻。
林清忍俊不禁,萧恒真是不想活了,搞在背地里那样评价陆时砚。
怎么样,也应该当面评价才行。
“哥,原谅萧恒吧。萧恒年纪小,不懂事。”林清忍不住帮着萧恒。
“看在你新婚的份上,我就大度地原谅他了。这是你的新婚礼物。”
陆时砚掏出一本房产证递给林清。
“这上面写着你的名字。距离你的诊所很近,是一栋独立的别墅,不会有人打扰你。”
林清满脸欣喜地收下了房产证。
“谢谢哥!哥真是大气!”
“也辛苦你做陆家的家庭医生那么多年。”陆时砚沉声说道。
时若尘和钟席一身正装地走了进来,纷纷给林清送上祝福还有新婚礼物。
林牧跟随着沐颜走了进来。沐颜在家无聊,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场聚会。
“林清,我真幸运,一回国就遇上了你的婚礼。”沐颜声音甜软,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
“咦,奇怪了。林牧作为陆时砚的助手,不是该跟着陆时砚一起进来吗?
怎么跟着沐颜一起进来了?”时若尘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
“有情况喔,沐颜,从实招来!”钟席高声道。
沐颜这几日和林牧在一起过的很开心,林牧似乎熟悉她的一切,给她买软糖,薯片各种小零食。还带她去游乐园玩,还有陪她去林间散步。
沐颜身子向后退了退,一把拉住林牧的手。
“我很喜欢林牧。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
“是吗?小公主找到了新玩伴,所以抛弃时砚哥哥了?”钟席唇角微勾,眸底满是笑意。他谙熟沐颜的孩子心性,无非就是需要人陪着玩罢了。
“陆时砚,这下子你可是失宠了。谁让你日理万机,没有空陪小公主玩。”
时若尘也跟着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