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氏推了冬冬一把,颐指气使道:“去,把你娘喊回来,就说有大喜事找她。”
瘦弱的冬冬哪里禁得住她这么一推啊,立马摔倒在地了。
见哥哥被欺负,脾气本就火爆的娇娇炸了,她立马像个小炮弹一般,助力后冲向小胡氏,用头撞她的肚子。
“坏人!欺负我哥哥,我跟你拼了!”
肚子是人最脆弱的位置之一,小胡氏没有防备,直接被撞到,一瞬间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弯腰蜷缩。
“死丫头,又打长辈,等你娘嫁出去,老娘立马把你给卖到窑子里去。”
原本还顾忌这到底是孙女的老胡氏炸了。
本来还想顾念一下血脉,只卖给人伢的,现在她气狠了,直接决定要把娇娇卖高价。
窑子买人都给的高价,但是一般人家,就算不怎么疼女孩,也不会直接把她推进火坑。
除了极个别人面兽心的人。
冬冬已经起身重新把娇娇护在身后了,“娘亲不嫁人,妹妹也不能卖,奶奶你忘记村长伯伯说的话了吗?”
“死崽子,你还想拿村长压我?他是村长又怎么样?这是咱们自家的事,他管不着。
若论辈分,他还得喊我一句三婶,叫你爷爷一声三叔,我们是他的长辈,他还敢打我板子不成?”
被拉住的娇娇很气愤,她恨不得自己也跟娘一样厉害,拿着扁担,就把这些人统统给赶走。
可是她太小了,拿着扁担都挥不动,只能看着他们欺负哥哥。
林氏跑去灶房里拿了两张木凳出来,语气讨好道:“娘您别生气,等白氏回来再收拾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孩子的。
以前在咱们老谭家,这两孩子哪回看见您不是恭恭敬敬的。
这才跟着他们娘出来一个月不到就学坏了,到底是逃荒女,不会教孩子,这孙子孙女啊,还是您教的好。”
“三叔婆您也坐,咱们等等,白氏应该就回来了。”
老胡氏面对大儿媳的抬高很是受用,头昂得高高的,脸上带着洋洋得意的表情朝胡屠户的娘道:
“老嫂子,等那贱娘皮嫁去了你家,生了孩子,你可得亲自管教,这教孩子啊,还是咱们有经验。”
胡屠户的娘一脸的深以为然,“我也这么觉得,我儿子前头生的丫头就是我教养大的。
每日天不亮就去捡柴火,打猪草,回家洗衣做饭扫地,样样都行。
对我跟她爹也是恭恭敬敬的,让跪到天亮,就绝对不敢半路起来。”
两位老太太就着教养孩子这个话题展开了探讨。
什么冬日里洗衣裳,说冷的姑娘那都是想偷懒,矫情劲儿。
像这样的就要磋磨一下,让她到雪地里跪着,就不敢再闹了。
还有啥女孩嘛,让她多干点活,不然到了婆家不会干活,人家夫家也不会愿意用高聘礼娶个懒婆娘啊。
种种言论,听的冬冬小身体都在发颤,那是气的。
他知道,这个丫头赔钱货,说的是他们家娇娇,而不是大伯家那个连地都不会扫的珠儿堂姐。
老太太想要磋磨的,只有他的娘亲和妹妹。
小胡氏在两位老太太旁边拍着马屁,无论她们说啥,都给捧的高高的。
至于林氏则是看着灶房那边眼珠子直转。
“娘,三叔婆,你们饿了吧?要不媳妇去给你们煮点吃的?
三弟妹前日卖了大蛇,灶房里应该有吃食。”
闻言冬冬心里一紧,娇娇又想冲上去反抗了,但是被冬冬拉住了。
娘亲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他们两个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万一妹妹被踢到受伤了怎么办,他不能让她冲动。
只是可惜了他们家的油,还有精米,还有面条……
出门时,顺手把大部分粮食收好的白紫苏,也没想到他们今天就上门来了。
也是她着急了,想着早点盖房子。
不过昨日,春花嫂和石秋芳两人有答应过今天会时不时过来看看的。
…………
正在家中剁野菜的春花嫂听到自己儿子说看见三叔婆带着人去了冬冬家时,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小豆子,你真看见了?”
小豆子点头,“看见了,我们想去村口的大树下玩。”
“你跑一趟秋芳婶子家,告诉她这个事,让她赶紧过去护一下两个孩子,娘去找村长。”
她就知道,那家人没憋什么好屁,还真趁人家娘不在家上门拐孩子了!
母子俩分头行动。
茅草屋这边的灶房内,林氏已经开始煮米粥了。
这是白紫苏特意留的,虽然她很确定自己中午就能够回家来做饭,但是以防意外,她摊了饼子在锅里温着,还特意留了一些米。
想着万一她有事回不来,即便第二天再回来,应该也不会饿到两个孩子的。
交好的两位嫂子,肯定会过来看看,顺便帮忙煮点吃食啥的。
当然了,她并不希望有这种意外。
只是进山,即便是她,也不敢有底气说十拿九稳。
看见自己的饼子,被这群老妖婆吃到了肚子里,锅里还有米粥在煮,娇娇气的脸蛋通红。
冬冬也心疼,却只能抿唇拉着妹妹,坚定地守在房门前。
灶房保不住,但是娘亲和他的房间,一定要守住,否则那么多的银子就没了。
因为只是给孩子留的饼子,所以只有两张。
四个人分两张饼子,两位小媳妇分到手的那点,都不够塞牙缝。
林氏跟小胡氏对视了一眼,都打死了白紫苏房间里的主意。
但是这话,不能她们来说。
小胡氏开始上眼药道:“娘,没想到三弟妹的眼里居然有精米,你是没看见啊,那米雪白雪白的,怕是一斤要上百文钱吧?”
“什么??上百文钱??”老胡氏震惊,那声音尖利的,让人听了都觉得耳膜疼。
林氏眼里带着贪婪,“可不嘛,还不止那米,咱们刚刚吃的饼子上面油乎乎的。
一看就没少用油,那里面还掺了鸡蛋,娘啊,三弟妹怕是真的发财了吧?”
想起刚才的鸡蛋饼子,老胡氏有些没控制住,咽了咽口水,嘴里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