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羽没有缓过神,静静的看着九天,脑海中想到一头蛮横直撞的公牛进入朝堂,然后一个激灵地说:“你…入庙?”
“怎么?不行,我还想着借借国家的龙气好让我突破境界”
九天无所谓的态度搞得诗羽有点疑神疑鬼,暗自揣摩:“这家伙十年前就是个酷似愣头青的蛮子,现在他的境界到底有多高?恐怕他要是不说我也摸不透,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跟他一样大的时候,连七十级都没练到…”
“得了吧,我不知道”诗羽越想越生气,直接说了出来甩袖子走人,只留下不知发生何事的九天。
过来的上官韵一看自家老爷走了,感叹道:“哎,又没人了,又有无聊了。”
九天看着走过去的上官韵,手指自己说:“你无聊个啥…我不是人?”
上官韵一甩头发,哼了一声,“你是魔族人,不算人嘞。”
九天不服,说:“懒得跟你计较,我是强者,我要养成强者的自我修养。”
抱着手臂自顾自的离开。
殊不知一场阴谋就此打响。
十年的时间,南方四国经过几任国王的更替,逐渐走下坡的趋势,其中当然有赵霄的谋划。
远在帝苑的赵霄从而梦中惊醒,惊恐地看着地面然后回神,站起身摸摸自己的身体完好,他瘫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天地间,他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暴虐红戾的浊气,恶臭血腥,当他回身之际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划过他的脖颈,血如喷涌。
“不,朕不允许...没有人能伤害朕!”赵霄像一头狮子亦或一头龙,愤怒的咆哮,声音回荡整座宫殿。
太监宫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齐齐跪倒在地,脸近乎贴在地面。王大伴赶紧跑进来跪倒在前面焦急地问:“主子,怎么了?”
赵霄渐渐冷静下来,手摸着额头,然后躺在椅子上。
王大伴来到脚边小心翼翼地问:“主子可是做噩梦了?”
”嗯“
手上拨弄着香炉,整理好后又来到宫殿的一边,烧茶水的太监还跪在地上。
王大伴对着所有人说:“都起来吧,各职工事。”随后来到烧茶的地方端来一杯茶,而后给赵霄端去。
“主子,喝口茶。”王大伴轻轻地说。
赵霄喝茶的时候也将梦中的事情讲了出来,放下杯子,一种英雄迟暮的苍凉感从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来。他说:“朕...感觉太老了...最近心里一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的事情将要发生...朕...该立储了...么?”
王大伴听完后恭敬地跪着,不敢有任何举动,静静等候帝皇的询问。
“王大伴你说...朕...真的...老了么?”
王大伴眼眸滑到眼底,然后看着赵霄平静的回道:“陛下其寿永昌,在奴婢的心里跟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你也觉得朕该立储了?”
“没有...奴婢不敢妄议国策,更不敢妄议未来的储君!”
“现在...朕让你妄议,说。”
王大伴皱皱眉头:陛下只是问的是否立储,而非立谁为储,明白这点后他谨慎地回道:“陛下乃天庆帝皇,立不立储全权由陛下做主,做臣子的就像子孙,陛下就是公婆,子孙所谋划的事情没有公婆谋划的深远。”
赵霄嘴角微扬,一乐,笑着说:“你这张嘴...这么多年也就你陪朕最久,看看你的头发全都白了,皮肤也褶皱喽。”
“为陛下服务这是做奴婢的荣耀。”
“哈哈...你啊,不过的确该想想千年万年之后,这个帝国该怎么样了?朕不愿将权力下放,实则是那些人只会沉沦在尔虞我诈的争斗中,到最后苦的只能是百姓!”
“可惜,他们都不懂陛下的心....”
“是啊,他们不懂,所以坊间的传闻都传满了这座宫殿的一砖一瓦,呵呵...真可笑,就连朕的三个儿子,老大可为君只不过可惜啊...天赋不够,一个国家拼的不仅是国力...更是帝皇本身拥有的力量;老二的心深似海朕...看不懂!他的力量强大天赋妖孽,隐藏的也很深...他也可为君。”
赵霄看看王大伴示意说说,他心领神会接着说:“奴婢认为陛下不会传位于二殿下。”
“不错,朕不会给他,他是个凶煞,杀人不眨眼的主儿;老七各项都可以,做臣子还是儿子他都有人性,更懂得兄友弟恭,也是最像朕的。”
赵霄忽然间想起来什么,询问道:“赵新和赵居兵分二路朝着南方去了。真是的,那时朕清修,你怎么不劝着朕怎么就让他俩领军了?”
“冤枉啊,陛下你忘了吗...这是拟好的奏折,之后拿来还让你看了...”王大伴冤枉的说道,随后不再说话。
“不行,鉴空衡平,世界是一杆秤,我才是中心!”
赵霄说完后猛地起身,走到下面,王大伴紧跟着来到台阶下面。
“将五兽卫的密函给我拿来。”
王大伴从桌子上的小木盒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赵霄,看完密函后当即下令:“让他去这个地方吧...也是时候结束战争了。”
长云山上,药王府内。
上官韵和九天来到山门前准备下山,突然间,天上雷云滚,风紧促,似蕴藏着一场暴风云。
九五闪现而来,担忧道:“真是大雨!”
在他的左手边是上官韵站在第三个台阶上,右边是九天,三人齐齐地望着远方。
乌云涿鹿天下,天色分明,潇潇暮雨,梨花寒食。
黑色的甲胄绵延百里,旌旗的鲜红遮天蔽日,看那空中战舰,气势恢宏,磅礴的力量毫无掩盖的显露在表面。
三人静静的看着,心里早已被震撼覆盖,周围的风有一种肃杀的冷寂。
许久,上官韵才说:“此景…怎一字了得?”
九天身上燃起火焰,将落下的水滴蒸发,白气如雾缭绕,坚定的说:“男儿当如此,挥斥方遒!”
在最上面的九天没有说任何话,任凭雨滴打湿自己的头发,衣服。冰凉的水带来的感觉刺入皮肤,刺激着神经。
台阶的最下面,迎头走来几个人,保镖打着伞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起初他以为是孔书云,等那人走近后发现根本不是,而是一个长脸大眼,鼻梁高挺的青年,但是他的双眼中透露出丝丝的忧愁,无法隐藏。
他们三人和男人回到药王府,屋檐下一番简单的寒暄才知道这人是金庆帝国的七皇子赵烈鄂,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请药王李诗羽出山。
上官韵一口否决这个问题,双手交叉的说:“殿下还是请回吧,我姥爷并无出仕的意图,也绝不会出山的。”
赵烈鄂早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但也不会很困难,只是浅浅的笑说:“上官姑娘,话不能说的太满啊。”
说完,有兴趣的看着九天然后又看看九五。
他们几人进入房内,诗羽正在烧药,正在诧异三人回来的时候看见后面进来的人,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不是七殿下么?下雨天还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诗羽又紧接着说:“我还没注意外面下雨了?赶快,喝喝热茶,暖暖身子。”
上官韵抿着嘴来到诗羽身旁,央求的话没有说出,看看四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也就坐椅子上。
等到其他人都落了座,无人说话。于是乎,烈鄂直言相告:“此番前来叨扰,实则是为了请药王出山的。”
九五冲九天使个眼色,传音说:“咱俩是外人没必要掺和。”后者点点头。
等诗羽低头思索一下后,抬起头盯着烈鄂的眼睛,淡淡的说:“是你自己来的…还是赵霄让你来的?”
“父皇命我来的。”
“倒还实诚…”诗羽赞叹,随后面色冷峻:“但是在皇家——实诚…就是对付自己的武器!”
这番话烈鄂怎不晓得?他只是不想参与,所以不揽军权不图皇恩,不结党营私不偏袒一方,只想做个清闲自在的安乐侯。
他不恨自己生在皇家,因为他相信自己会改变的,摇摇头说:“实诚是美的品德,我愿意拥护且拥有。哪怕生在帝王家,我也不会丢弃,所以我不会是帝王,也不愿做帝王,此番前来只为完成帝命。”
上官韵撇撇嘴:“真假?这世上还有不为至尊的权利而有所触动的?我是不信。”
九天听完后白了一眼,也不管对方看没看见,心道:“别人怎么做干你何事?还你不信…你算老几啊你不信?况且别人做事需要你信不信吗?真是小刀拉屁股啊,没想到这上官韵这么没脑子。”
而且旁边的九天也是眉头凑着,露出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上官韵,随后看看九天。
烈鄂只是淡淡的笑着,没说什么。
诗羽将茶壶提起来,倒一杯水的同时说:“你过来找我,按着他的脾性不会不让你带东西的,拿出来吧!”
这一番话令在场的众人吃惊,按这意思,诗羽和帝皇是认识的,而且是很熟的那种。
烈鄂恭敬的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了上去。
诗羽结过后,撕开封口,将信铺在桌面展现在众人眼前。
信上只有一句话:江湖尚路远!
“君杯且莫停!”
说完,诗羽陷入了沉思,双眸中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此刻的他与木雕无异。而在九五眼里的他的身上所散发的情感,已然是垂垂暮年的老者站在夕阳下寻找往昔。
上官韵不解的问打破了独有的平静,“这是什么意思啊姥爷?”
声音比前一次大了许多,“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