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卿同她上完药,花娘趁机送来茶水,确认她无事,便也放心了些。
青予同他喝着茶水,他也没有说话,明明很晚了,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殿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见他没怎么生气,便开口询问。
“没事就不能来吗?”本来确实没有,不过他现在更不能就这么走了。
“没有。”当然不是,她很开心他能来,只是,好奇他的理由。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转眼看向她,“孤需要你做一件事。”
“好。”她直接爽快答应,并且很是期待。
见她又是这般,问都不问就答应了,总觉得心里被什么情绪牵扯。
“孤要在姜酌身上得到一件事。”接下来他道出需要实行的计划。
她听闻,若有所思,这个计划很好,只是…
“殿下,如何才能引姜酌出现呢?”
“这就得靠你了。”他坦言,她一定比自己更清楚,如何才能引姜酌自然而然入局。
她垂眸,思绪在脑中盘旋,光让姜酌来还不行,还要让他自己来…
“让他以为这个局…是他掌控的…”猛然灵光一现,心生一计。
她微微扬起唇角,“殿下我有办法了。”
两人交换意见,他安排,“就按你说的办,明日实行。”
她点点头,不过,万事总不会像预料之中那么顺利。
“殿下,约定一个暗号吧,以防意外。”
他看向她的眼,示意她继续。
“那就…殿下,晚上好。”
“这么简单?”
“恩,越平常不过的话语,越不会被怀疑,只要我说出这几个字,就说明有意料以外的事发生,需要注意有危险。”姜酌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他们必须一再小心。
“好,孤会提前安排好人护你周全,不必担心。”他再次叮嘱她,示意她放心。
这次不会再让她遇到任何危险。
商讨完已经很晚了,他起身准备离开,“快去歇息了。”
“殿下。”她起身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
她思索后,有些在意,“殿下会担心自己所看到的吗?”
他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她看向自己的眼,却有种道不明的柔光。
她补充,“亦真亦幻,会担心吗?”
这一刻他或许明白她想告诉自己什么,只是,她是在意自己的看法吗?
“以前会,现在已经不会了。”这是他心中最真实的答案,至于理由,他也说不清。
“快去睡了。”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夜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对她来说,是一个冒险的举动。
不是计划本身,而是萧言卿对她的态度,若因为这次虚伪而真切的伪装,让他失去对自己的依赖,那么,她又该如何把控他的心。
可是,她不能不做,这是换取姜酌信任最好的计划,更不能用她和萧言卿的命来赌。
这场戏,她必须演。
……
翌日一早。
“花娘,把那位客人安排在明日。”青予交代花娘。
“是之前你说留意的那位公子?”
“没错。”
“好,我这就让人安排。”
“还有今晚。”最重要的开端。
“好,殿下已经告诉我了,晚上听从青予姑娘的安排。”
他们的作战计划,已经正式开始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唯有各个花楼还剩照映房屋的火烛,交谈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
此时一间看似宁静的房屋也是同样,青予拿着手中一支火烛,来到一间房屋,花娘已经在里面等她。
“花娘。”青予微微俯身。
“青雾姑娘过来坐吧。”或许是深夜,花娘也刻意压低声音。
青予迈步走进,放下手中的火烛坐下身,“花娘这么晚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青雾姑娘还记得…之前与殿下有约吗?”
青予听到这个消息像是愣住,迟迟没有反应。
房屋内传来花娘的叹气声,“我知道青雾姑娘和殿下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可你也知道,他不是别人,是当今最有势力的亲王,若是别人我倒还能推脱一二。”
“可…”
“青雾姑娘…我也是无可奈何。”
花娘轻言细语劝说,紧握她不安的手,安抚她。
“花娘…我…我明白。”光这几个字,她似乎用尽所有勇气。
“幻香阁对我有恩,我不会弃你们不顾的。”说完这些,青予哽咽隐忍的泪水涌出眼眶。
花娘伸手擦拭她脸颊的泪水,“后天晚上,殿下要来见你,我知道,青雾姑娘一直以来最懂事了。”
或许有花娘的谅解和宽慰,她再也绷不住了,直接哭出声。
“花娘…我还是好怕…”
“怎么办…我害怕…”
“没事的,没事的…”花娘一次次安抚她,轻抚她的肩膀。
“这是幻香阁,殿下不会杀你的。”
她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明白似的点点头。
“做好准备吧。”
“好。”
“记住,别声张。”
花娘交代完后,她擦干泪水,拿着手中的火烛退出了房间。
走在长廊上,她隐约察觉后面消失的身影,那双褪去胆怯的眉眼,浮现凌厉如刀的血光。
听到消息的侍卫火急火燎赶回姜府,却不知,这一切都在他们计划之中。
侍卫向姜酌禀报了这一切,姜酌直接从床榻上坐起身。
“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是阁老,就在后天晚上。”侍卫再次肯定。
姜酌眉眼压低,立马警惕起来,“她答应了?”
“听小姐和花娘的交谈,是不得已才答应的。”侍卫向他解释。
“不得已?”
“是,小姐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哭了,虽然害怕,但因畏惧骁王还是答应了。”
姜酌眼底布满阴沉的寒光,斟酌后挥了挥手,“下去吧,继续监视。”
“是阁老。”眨眼间侍卫退离房屋。
“夫君,出什么事了?”床旁边的女人朦胧中坐起身。
“萧言卿出手了。”
女人总觉得难以置信,“那姜青予答应了?”
“她不得不答应,看来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些志气和脑子。”
“姜青予向来胆小软弱,这点和她母亲一模一样,不过说要是头脑和志气,她母亲确实有。”女人认为,或许是经历了这些,成长了。
“你也觉得姜青予没什么问题?”姜青予询问女人。
女人微微扬唇,“妾没有见过她,还不敢确定,若夫君担心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试试。”
“说的有理。”姜酌点头,在心中盘旋接下来的计策。
女人纤细的手臂挽住他,“不早了,夫君还是快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