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玩到晚上,很是欢乐,直到离开萧砚舟都在叮嘱她,甚至想再安排更多的侍卫在她宅院,不过还是被她拒绝了。
可他还是告诉她,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欺负,无疑是告诉她,就算是她父亲也一样。
萧砚舟坐上马车,直到离开后,他才交代一旁的贺一。
“把这件事传出去。”
“是陛下,需要牵扯…姜阁老吗?”垂头的贺一微微抬头留意他的眼色。
“恩,朕要让他知道,到底谁能给小予做这个主。”
“是属下明白。”
她注视萧砚舟离开,垂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令牌,他对自己很好。
可是,已经不在自己预测之内了,这样做真的好吗?
她把令牌收好,回到宅院内,做好迎面痛苦的准备。
果然,没一会儿,千云从后潜入。
“郡主,殿下让您立刻回去。”
“恩,好。”她只是起身同他离开。
千云也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对郡主动用蛮力。
回王府后,千云直接把她带回房屋等候,转眼萧言卿已经站在了门口。
她露出笑容,下意识向他靠近,可却在还有一步之遥时站住脚,没有伸手抱他,或者拉他的手。
她不是不想,或许,只是在担心什么。
而这明显的差异无疑是在萧言卿心头增添一把火,在他看来就是不情愿,有皇帝的守护疼爱之后,不愿再靠近他了。
“言卿。”她还是一如既往笑着呼唤他的名字。
可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怒火攻心,最终还是被疼痛掩盖。
他视线停留在她脸颊还未消散的红印上,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可回过神后,还是忍住放了下来。
“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阴冷到刺骨的话语从他喉咙处迸发出来。
她沉浸在他可怕的声音中,宛如刺穿她身体,寒冰在心脏蔓延,就算是在她掌控之内,却还是如此难受。
见她没有立刻回答,笑容也从脸上淡去,他以为是无话可说的默认。
“你骗了我,是吗?”
“准确来说,是你骗了所有人,对吗?”他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明明一切都那么清楚,却还是在期望她能给出不一样的解释。
她抬眼望向他,黑瞳渗透月光映出来的冷意。
她终于开口,“言卿是指我隐瞒你的那些事吗?”
“是。”
“我…”
“予儿!告诉我你的真实计划,还有…目的!”他猛然提声,燃烧的怒火与悲痛交杂在一起。
他不想再听她解释,他必须要自己分辨。
可这一次,她没有反驳,而是…
“好。”
她对上他的眼眸,所有情绪都被她掩盖在眼底,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舟哥哥,我一直都知道,他对我的怀疑从来没有消除,理所应当猜测我是姜酌的奸细。”
“所以,我要利用这个机会,消除他的所有怀疑,因为他也在试探我,我便肯定他一定会听我的办法,去解决山村引发的纠纷。”
“姜酌,我没有告诉他我成功了,可只要我提出以母亲的死因作为筹码,呵呵,姜酌深沉的心思,他一定会相信。”话语中的她不受控制的轻笑,嘲讽,却又万分凄凉。
“实行之后,姜酌反应过来,一定会找我算账,陛下为了确定姜酌是否想利用我,以及对我的态度,所以,一定会让人监视我。”
“只要姜酌暴露了对我真实性情,陛下就会相信我,我就有更多的话语权,心底对姜酌也会加深戒备,帝王是无法容忍臣子不忠的。”
她微微扬起唇角,话到此截止。
“那我呢?”他接着询问。
“言卿不用参与,不就已经消磨了陛下对他的信任吗?若我没有猜错,陛下应该也会在朝堂上询问言卿的意思,这样帮衬,不也能拉拢一些人,不是吗?”
“这只是表面,你的真实目的呢?!若没有,你根本就不需要隐瞒我!”他打消她的反驳。
一个连死去母亲都可以利用的人,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还有什么是不会做的。
“言卿不会让我去的,不是吗?”她声音很轻,好似,这就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她说对了,是,他不会让她去,不想让她受伤,也不想让她接触皇帝,可只是这样吗?仅仅只是这样才不告诉自己吗?
他不信,也想不出其他答案!
他最初以为,她是想利用自己攀越皇帝,可为什么她明知道自己来了,却丝毫不掩饰她和皇帝亲密的举动,而且,也不避开他的侍卫。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心里宛如一团线把心紧紧拴住,怎么也解不开。
“你从来都没有变,初心,目的,还有…你也未想过要相信我,是吗?”他沉重的嗓音仿佛已经跌入谷底。
她垂下眼,苦涩从心头蔓延,她没有回答。
因为他永远不会知道,相信…交付终身的信任,她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她怕了。
把一切抉择交付于他,她不敢,也不会。
见她无话可说,他不受控制地拽紧拳头,随后又缓缓松开。
“没有孤的允许,她不准踏出这个房间半步,也不许任何人见她。”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离开了她的视线,听着房门被关上,屋内灌进冰冷的风,墙上的火烛轻轻随着风轻轻摇曳,屋里仅剩她孤寂一人。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感受心脏抽搐般的痛,脸上却没有泪。
她念出刚刚没有说完的话,“真实目的…为你制造失去我的危机,让你了解我真实的一面,不择手段也好,卑劣也好,最后…再告诉你真相。”
“在你心里一次次留存,你越痛苦,是不是就代表你越在意我?是不是就代表…我们能在纠葛的痛苦中加深对彼此的执念。”
“呵呵呵…”她扯着嘴角笑了。
病态掺杂在笑声之中,没有欢乐,只有为达成目的不惜一切的手段。
可是,是这样吗?爱,就是要这样吗?
她不知道,可是她清楚。
不够,她要的爱,还不够!
翌日。
萧文述很快意识到府内发生的事。
青予回来了,如今已经被他兄长禁足在房屋内。
“哥!青予到底做错什么了?您要关着她?!”他冲进书房,心急如焚,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无法掩饰其中的担忧。
以前他做错事,兄长就算罚抄,罚练武,都从来没有关过他。
萧言卿面不改色,看上去毫无波澜,直到他缓缓吐出这句话,“她没做错什么。”
“那哥为什么要关着她?”萧文述不明白,一定是青予犯错了兄长才会这样。
“为什么…需要理由吗?”话语间他迟迟未抬眼。
可他越是不在意,萧文述就越着急,见状,他俯身跪地。
“哥!”
“我知道青予惹您生气了事…若您要罚,我…我可以替她承受的,请您不要关着她好吗?”
闻言,他视线这才移向文述,眼前的这一幕竟似曾相识。
唯独不同的,自己也陷入她设计的“圈套”,心被她紧紧拴住,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