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青予来到另一位有嫌疑的皇叔。
她已经提前察看王府进去的路,躲在暗处留意王府中的变故。
没过半个时辰,王府传来声响。
“有刺客!”
“快!抓刺客!”
侍卫们一阵阵高呼,刺客并不是指她,而是杀死皇叔的人。
她猜到,如果这两位皇叔都知道秘密,那么有一个人有异动,两个人都会死。
如她所料,刚刚见的皇叔已经带妻儿逃离,厮杀行动就此展开。
她起身离开王府,留到行踪诡异的人,没多久,有人从暗处离开王府,她便悄然尾随。
沿路,她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想找到证据,或者抱有侥幸,希望凶手不是舟哥哥。
可事实却是这样残忍,天意更是造化弄人。
她看到杀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贺一。
这就是证据。
皇宫。
接到消息的贺一向萧砚舟汇报。
“陛下,人都处理掉了。”
“只是…没有看到郡主。”贺一垂头背脊发凉,屏住呼吸。
萧砚舟眸光微动,掩饰自己的情绪。
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快,小予失踪几日后,便在王府出现。
更没想到小予为了帮萧言卿,竟然豁出命,明明自己在王府抓住她,就可以阻止她。
可他知道,能阻止一时,阻止不了一世。
他觉得自己荒谬可笑,如今他最担心的,是小予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恨他,讨厌他?
这种感受是不是很难受?被心爱的女人讨厌,一定很可怕。
他喝下杯中的酒酿,下颚倚靠在左手,右手指腹摩挲着酒杯,视线透过光,落在纸上的小人。
许久,他漫不经心开口,“除了贺一,所有人都退下。”
“是陛下。”见状,李内侍带着所有人离开。
贺一站在原地垂头等待他的指令。
“贺一,朕记得你从小就跟着朕了。”
贺一微微一怔,连忙回应,“是的陛下,陛下选中了属下,才有今日。”
“是,朕可以信任你。”
贺一立马跪在地上,“属下只为陛下,绝无二心。”
他唇角微扬,“所以,有些事,只能你做。”
还未等贺一询问,他继续开口,语气已不同于刚刚的淡然,“明日恐怕会发生些事,朕需要你…”
随着他道出的话语,贺一惊耳骇闻,无法相信明日会发生的事,更无法相信陛下竟然甘愿沉沦。
“陛下!请您三思!您是一国之君,不可如此冒险,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陛下。”跪在地上的贺一一再请求,他无法看着陛下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朕已经决定,想赌赌看,这样能不能得到她。”
他坚定不容置疑的态度,贺一心也沉入谷底。
“记住,你的使命就是保护好她,不准让任何人带走她。”
“是!属下明白!”贺一的回应万分沉重。
陛下已下定决心,无人能阻止。
……
五更已过,青予喝着壶中的酒水,望着平静的湖面,感受微风带动的清凉。
没人知道她在湖边坐了多久,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右手紧紧握着她整理好记满事因的纸张。
周以安早早苏醒,最近找青予所有人寝食难安。
他走到湖边,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看到了她。
他连忙跑过来走到她身后,她还是一如常态,没有任何反应。
留意她左手的酒壶,试探性开口,“青予…你去哪儿了?”
她没有说话,冷若冰霜,让人无法靠近。
“殿下一直在找你,已经…病倒两次了,回去看看吧。”周以安再次示意,他认为青予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弃师兄不顾。
果然,听闻她眸光微动,但仍然沉吟不语。
见她不打算说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去叫殿下过来。”
终于她微弱的嗓音发声,“等事情处理完,我会回去的。”
“青予,你去做什么了?”他们最担心的事,就是她不顾一切去找寻真凶,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她又喝了一口酒,周以安有些恼怒,连忙抢夺过来。
她随手擦了擦洒出来的酒,“凶手…找到了。”
“什么?!”他惶恐地注视她,再次确定,“你是说杀害师兄一家的凶手?”
泛白的唇瓣微微扬起,苦笑,“郑林寒知道我爱言卿的时候,她笑了,甘愿选择死亡。”
突然转移的话题,周以安并不太明白,“是指郑贵妃?”
“她不是我杀的,是自己选择死亡的。”
“因为她知道,我赢不了,未婚妻是赵晚乔,我赢不了,凶手…是舟哥哥,所以,我也赢不了。”
晴天霹雳的结果再次砸在他头上,刺激浑身的经脉,“凶手…是陛下?!”
“为什么?!”他不明白,既然坐拥皇位为何还要杀害他们。
“为什么…”神情恍惚的她木讷重复,“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呀?”
“为什么要夺取他人的幸福?为什么一定毁了这份美好?”她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懂。”
听着她的话语,留意她虚弱的状态,撩开手臂查看她的伤,还好换过药。
以防万一,周以安还是做了处理。
自始至终,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什么话,直到结束。
“以安,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她留意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不管什么事,回去再说。”他预料到了,如果再不阻拦她,一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你阻止不了我的。”
“青予!你伤势未愈,消失了这么多天,你能不能把自己生命看得重了一点。”他忍不住提声,怒火在心中盘旋,更是无法容忍见她如此豁出命。
他询问过她同赵晚乔说过的话,要别人珍惜生命,可自己呢?
“一个被垃圾污染的灵魂,又有谁会在意,又有什么重要的?呵呵。”
“再说了,若我成功了,一切将会结束,不是皆大欢喜吗?”
“青予我不会让你去的!”周以安站在她面前,一副誓死阻挡的模样。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放心吧,我只是想确认些事,还不至于那么冲动。”
“这个。”她示意手中的信,“两个时辰后再把这个交给言卿,看完他就明白了。”
他伸手接过,若他现在就拿回去给殿下,是不是就能阻止青予了?
她似乎看出他的意图,“以安,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听话,好好吃药,好好养病。”
“真的吗?”他不确定再次询问。
“恩,一定。”
她转身离开,没有停留,心里却再次重复刚刚的话。
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一定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