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带着他的两个孩子来到火车站,他们要前往巨大王国首都莫思科,他们一路走着还唱着歌。
只是这列火车已经晚点两天了,谁也不知道这列火车什么时候能够发车。
“总算到了,唱着歌走路可就轻松的多了。”父亲安抚孩子道,他又看见一把长椅:“好,在这坐会吧!”
三人收拾收拾行李,在火车站的长椅坐了下来,父亲询问道:“累了吗?”
“不累,再有这么远的路我也能走,小彼加可能累坏了。”年长的孩子说道。
彼加不服气的反驳:“得了吧!我比你还能走呢!”
“好了,喝点水。”父亲将水壶递给自己两个孩子,又关心道:“瓦夏,你看看他的鞋底磨坏了吗?”
年长的孩子名为瓦夏,提起彼加的脚看了一眼:“没关系,还能凑合走一阵呢!”
“凑合到莫思科,到了莫思科我给你们一个人买一对新皮靴。”父亲给孩子们承诺道。
孩子们听到父亲的承诺也很高兴,彼加又玩心大发:“父亲,我拿一会你的猎枪。”
“什么猎枪,这是步枪。”瓦夏纠正道。
“对,列强是打兔子跟狐狸的,现在我们要打更大的野兽,猎枪就不顶事了。”父亲赞同道,随即将手中的步枪递给彼加。
“安德烈叔叔,也有这么一支枪,才被白匪抓了去。爸爸,他们为什么要杀他,因为他是费伦之火吗?”彼加拿到猎枪仔细观察片刻询问道。
“是的孩子,就是因为这个。”
“那你不也是费伦之火。”
“别害怕彼加,打你爸爸的子弹还没造出来呢!对吧!瓦夏。”爸爸故作轻松的说道。
“对。”瓦夏附和道。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说真的,到那个时候,咱们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我还是干我的机床活,瓦夏,你将来想干什么呢!”
“想干什么,不知道。我什么都想干,多读点书,或者像书里那样,当个水手。”瓦夏畅想着,随即又说道:“爸爸,我要跟你一样,当个费伦之火战士。”
“好啊!咱们一块来镇压反革命。”
“爸爸,我将来要去面包房去工作,那有许多白面包,还有小糖面包,可香了。”彼加随即也开始畅想道。
“可惜了,你们的妈妈不在了,要是她能看见这一幕……”父亲看着这一幕,又哀伤道。
他们的母亲刚刚去世,
“你们在这坐一会,我去打听一下火车的情况。”父亲叮嘱一声两个孩子,站起身来走开。
“瓦夏,吃点东西好吗?”彼加掂起背包说道。
“饿了。”
瓦夏也没有废话,接过背包打开。
“给我那一块行吗?”彼加指着大一点的面包说道。
“为什么?”
“你舍不得是不是,我小啊!”彼加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年龄优势,直接让瓦夏无言以对,只能将彼加要求的那一块面包交给彼加。
当然,这也是很小的一块面包,此时正是大饥荒的时候,粮食紧缺,每一份食物都很珍贵,瓦夏给了彼加面包,自己却没有拿。
彼加正在吃面包的时候,突然传来两声枪声。
瓦夏没有被吓到,彼加吓了个激灵,趴在了瓦夏身上。
等到枪响好大一会,彼加才站了起来。
“瓦夏,你真的不害怕吗?”彼加惊讶的看着瓦夏,一时间,他的攀比心上来了,说道:“我也不害怕。”
瓦夏没搭理他,拿出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就是有点吓人。”彼加有些尴尬,悻悻的说道。
瓦夏笑着安慰彼加,拿起报纸走到了一盏灯下面,彼加看到瓦夏走远了,眼珠子转了起来。
他拿起背包,从里面掏出来一枚煮熟的鸡蛋开啃了起来。
“瓦夏,你看什么呢!”
这小家伙吃也就吃了,还拿着鸡蛋又跑回瓦夏旁边。
“《论饥饿,致工人的一封信》伊里夫写的。”瓦夏兴致勃勃的说道。
“伊里夫,瓦夏,你知道伊里夫是谁吗?”彼加坐到瓦夏旁边剥鸡蛋。
“知道,你别捣乱。”瓦夏没功夫搭理自己弟弟,错开身位。
“你什么都不知道,伊里夫,是一本书,只要是书,那准是伊里夫。
爸爸有一大麻袋的书,里面全是伊里夫。”彼加用自己的方式理解道。
“你知道……”瓦夏正准备说你知道什么,突然看见彼加大口炫鸡蛋。
“彼加,你怎么吃起鸡蛋来了。”瓦夏有些生气地问道。
“怎么了,再不吃该坏了。”彼加似乎没有做坏事的觉悟,一边吃一边回答道。
瓦夏听到彼加还敢反驳,立刻追了上去,准备收拾彼加一顿,而彼加看见瓦夏追了过来,转身就跑。
瓦夏看着自己这个贪吃的弟弟,也很无奈,鸡蛋已经被他炫完了,总不能再让他吐出来吧,瓦夏将背包拿了过来,搂在怀里说道:“你什么吃的也别想弄到手了。”
“我小啊!”彼加反驳道。
瓦夏继续看报纸,彼加则坐在一旁琢磨着怎么再搞点吃的。
彼加这时看见一个卖东西的胖大婶,他用一把匕首从胖大婶手上换了半块胖大婶吃剩的面包。
这个时候,一个人从铁路轨道下面钻了出来,他一眼看见正在吃东西的彼加,他一下子跳了出来,捡起一根树枝藏在衣服里面指着彼加:“小孩,举起手来,别动。”
“瓦夏。”
彼加见到这一幕赶紧喊瓦夏,而瓦夏也在瞬间跑到彼加身前,把彼加挡在身后。
“别动,枪一响,你们就再也动不了了。”突然出现的男人继续狐假虎威道。
瓦夏没有丝毫畏惧,亮起自己的拳头,对着这个刚出现的男人示意:“看见这个了吗?”
男人眼看着吓唬不了瓦夏,将手中的树枝丢了出去。
“你们到哪去?”
“去莫思科。”
“就你们两个?”
“还有我爸爸,他有枪。”
男人听到后故作夸张的表情:“哎呦,吓死我了。”
瓦夏和彼加看见男人夸张的表演也笑了起来。
“你姓什么,叫什么。”
“名字有,姓没了,家里叫雅士卡,现在叫火花。”男人笑完之后又跟瓦夏和彼加问道:“喂,给点面包行吗?”
他也饿坏了,要不然也不会跟小孩抢吃的。
“我自己还不够吃呢!”彼加一口回绝。
彼加不肯让出面包,但节约食物的瓦夏却给出了另一个答案:“可以给你一点。”
大饥荒年代,没准一点食物就是一条人命,瓦夏是怕彼加随意浪费粮食,但是受到父亲熏陶,他很乐意给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火花接过瓦夏递给他的面包,没有吃,眼睛一扫,看见了正在卖东西的胖大婶,又将面包丢给了瓦夏,向正在吃东西的胖大婶走去。
不过一会时间,他便搞来了一个头巾,里面裹着吃的。
“喜欢猪油吗?”火花冲着瓦夏和彼加说道。
瓦夏和彼加听到这句话都很高兴,围在了火花旁边。
火花慢慢打开布兜,彼加看见了他刚刚换面包的小刀。
“那是我的小刀。”
“别着急,等我切完了猪油还给你。”说着火花开始切猪油:“一,二,三,四。”
他给了瓦夏和彼加一人一块。
“我们三个人,为什么要切四块啊!”
火花将最后一块收起来,回应道:“是四个人,这一份啊!还给胖大婶。”
“啊!是偷来的,我没见过,偷东西还往回送。”
“也许别人不这么偷,但我自己有自己的一套。”
几人开心的吃着猪油聊着天:“你到哪去,莫思科吗?”
“先到莫思科,然后到热带的地方去,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没有,热带在哪。”
“远极了,那可好了,一年四季都暖暖和和的,各个都能吃的饱饱的,人人相亲相爱,就跟亲兄弟似的,那的生活美极了到处都有歌声。”火花兴高采烈的说道。
他只见过寒冷的苦,没吃过热带的苦,所有的东西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总是感觉别人住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那能让你去吗?”
“为什么不让啊!我能唱歌。”火花说着拍了拍自己手中的手风琴。
紧接着,他便拉起手风琴,口中唱了起来,是一首民俗歌曲。
这一刻,他仿佛一个艺术家,一个流浪的艺术家。
“你这歌是什么?”
“自己编的。”
“你为什么不在家里。”
“我没有家,有过,现在没了。”
火花看着瓦夏和彼加疑惑的表情,从兜里拿出来一块带照片的怀表,上面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这是谁?”
“姐姐,费伦之火,让资本家他们绞死了,爹妈让枪毙了,房子让火烧掉了。”活泼的火花在这一刻也显出几分悲伤的情绪。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情,继续自己的畅想。
“现在,我要到莫思科去,去找伊里夫,听说过这个人吗?”
“听说过。”
“我要找他给我开一张通行证,是一张印着花纹的白纸,白的发亮,上面这样写着。
这个通行证发给雅士卡同志,这个真正的无产阶级歌手,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曾经以唱歌,这种特殊手段,和那条多头的毒虫皇帝进行过忘我的斗争,鉴证放行,让他到热带的地方去。”
“等会,你还得给他要点钱。”彼加添加道。
火花看了一眼彼加:“钱,那用不着。”
“你打算用偷吗?”
“不,我不常偷的,除非实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像今天这样,四天没吃东西了。”
火花不喜欢偷窃这种行为的,或者说有谁喜欢做贼,不过是没有办法罢了。
“那你去哪里弄钱。”
“唱歌啊!在市场上,大院里,当然,不是给你们唱歌这种歌,他们不懂这个,这种歌是给自己人唱的。
他们,唱唱什么悲哀的啊!爱情的啊!那就行了。”
彼加看见火花腰间还挂着几本书,说道:“你还可以把书卖掉。”
“不行,这是诗,是可以唱的。”火花一口回绝,这是他的理想,怎么可以丢掉。
“那你就唱吧,他们或许会给你点什么。”彼加指着等车的人群说道。
“这些人吗?不见得。”
“试试。”
“好吧!试试就试试。”
火花一步踏入屋内,高兴的喊道:“嘿,自由的巨大王国公民们,来听我唱歌吧!
有快活的,有悲伤的,有唱战争的,有唱和平的,有大人们爱听的,有孩子们爱听的,有男人们喜欢的,有女人们喜欢的,各种各样的我都有。
给钱我不要,给吃的嘛,拿着。”
火花的一番话逗乐了屋内的乘客。
气氛可以,火花接着唱了起来,是一首欢快的情歌。
只是火花似乎唱的有点太兴奋了,把从胖大婶偷来的裹猪油的头巾那里出来。
胖大婶一眼看出来那是自己的东西,喊道:“等会等会,你的头巾哪来的,是偷的吧!”
“这不是偷,是拿来的,这年头吗?有东西不就应该平分嘛!”火花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胖大婶气急,拿起东西往火花身上砸,火花也不反抗,任由大婶出气。
只是胖大婶实在气急了,用硬东西往火花脑袋上砸了下去,只是两下,火花便被砸晕过去。
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急忙阻止,胖大婶出气可以,但闹出人命可不行了。
更何况,胖大婶在这里并不讨喜,这里的人都饿坏了,胖大婶在这里却吃的饱饱的,高价卖东西,他们也快忍不了。
这个时候瓦夏和彼加的父亲也赶了过来,他直接将胖大婶拉开,在这段时间,他也听说了胖大婶的所作所为,趁着大饥荒炒高粮食价格,这种人让他们费伦之火战士也为之不齿。
他直接让胖大婶滚开,而胖大婶看见瓦夏和彼加父亲手中的枪,也一脸惊恐的离开。
只是当他唤醒火花的时候,火花看见瓦夏和彼加的父亲,愣了片刻,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站起身来转身逃离开。
瓦夏和彼加的父亲还以为火花被砸坏了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火车到站了。
乘客们纷纷跑出去准备挤进火车,旁边一个乘客听到火车到站的声音十分高兴的说道:“看来我估计错了,火车,看来比土匪到的早啊!”
这些人大多都是被土匪吓怕了,才如此匆忙,瓦夏和彼加的父亲却不慌不忙的样子。
“时间还来得及,你们赶快去弄点水去。”
瓦夏和彼加听到后去找水,而父亲坐在椅子上准备抽一根烟。
正在他抽烟的时候,跑过来一个身穿工人衣服的人过来借火。
两人靠的非常近,父亲才发现眼前的面孔有些熟悉。
“大人物。”
“什么,给谁说话。”借火的人有些惊慌。
他穿着工人的衣服,但他不是工人,他是白匪派过来的卧底,伪装成工人身份。
“你什么时候换上工人服装的。”
“你搞错人了。”
“很难搞错,我记得你的,中尉大人,举起手来,白匪,举高一点。”父亲拿着步枪指向这个伪装成工人的中尉。
只是他没想到这里的白匪并非只有中尉一个人,他身后同样有一名白匪,他看见瓦夏和彼加的父亲认出来了中尉,从背后一枪击中了他。
他来不及转身,就再次被补了两枪。
当瓦夏和彼加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父亲倒在了血泊之中。
“白匪,还是比火车到的早。”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瓦夏,我让白匪给打伤了。
去,去莫思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