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棠梨宫,康宁开口同宋斐说了话,“宋丞相,你刚刚是不是也看到了陛下身边的那男子。”
“看到了。”宋斐答。
“那男子是不是还没更衣。”
宋斐看了走在身旁的康宁一眼,觉得她其实不用再重复一遍刚刚所见。
为了保持利礼仪,宋斐还是答了一句,“是。”
康宁耷拉着脑袋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你说,陛下到底喜欢那风尘男子什么?”
宋斐抱着画,望着地面上那颗被康宁踢得滴溜溜转的石子,杨婵喜欢曾意什么,他也想知道。
“丞相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康宁突然问。
宋斐回头眺望远处的院墙,两只蝴蝶翩翩飞舞着飞进了院墙。
蝴蝶都成双成对,嘲笑着他形单影只。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月上中天,宋斐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直到酒壶中的酒只剩下最后一杯。
“还有吗?”他问。
“一、二、三、四、五、六、七、”康宁数着地上放着的空酒壶。
“你怎么比我还能喝?”
宋斐醉眼朦胧,眼前的酒壶都有些模糊了,看康宁也成了两个,“怎么,郡主请不起?”
“丞相不要小看人,我去偷。”
“偷?”宋斐拎起酒壶晃了晃,连最后一滴也没放过。
“郡主可是陛下唯一的堂妹,还用偷?“
“嘘,”康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王兄不让我喝酒,我只能用偷的,我再去给你偷几壶。”
说着她站起来,撩起裙子,骑到窗户上准备翻窗。
“有门...”宋斐指了指敞开的大门。
康宁已经从窗户跃了出去。
宋斐:......
不一会儿,窗沿上出现了两坛酒,随后一个人影利落地翻了进来。
“酒来了。”康宁抱着酒要递给宋斐,由于走的太急,一脚踩上自己的裙摆,被绊了个踉跄,人跟着往前扑去。
酒坛可不能碎。
宋斐闪身接住了酒,却被摔倒在地的康宁一拉,跟着摔在地上。
好在酒被牢牢抱住了。
窗外是一轮上玄月,白练一般的月光将整个阁楼笼罩。
宋斐放下酒壶,向窗外照过来的月光伸出手,却摸了个空。
月亮还是高挂在天上,没有为他落下来。
“宋斐,你喜欢陛下吗?”康宁跟着坐起身,望向宋斐身前那片虚无的月光。
“陛下是九五之尊,有谁不喜欢。”
康宁又道:“不是那种喜欢,丞相看陛下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
宋斐自嘲般笑了笑,“你都看出来了,可是陛下却看不出来。”
康宁重新瘫回地上,咕哝了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
天色渐渐亮起来,宋斐睁开眼,他习惯性地坐起身,等着小厮打来水洗脸水。
却发现自己所在的房子根本不是他熟悉的房间。
昨天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他昨天和康宁一起在宫外的酒楼中喝了酒,结果喝了太多,竟然直接就睡着了。
同他一起喝酒的康宁郡主早已不见了踪影。
因为喝了酒,他现在满身的酒气。
上朝时间马上要到了,根本来不及回家去换。
宋斐只好穿着沾满酒气的朝服去了太和殿。
太和殿朝臣都已经到了,宋斐捧着白玉板站在最前排。
“有酒气,谁喝酒了?”黄御史有些厌恶地瞅了瞅他身边的张大人讽刺道:“在政事堂也就罢了,这可是太和殿!”
张大人连连摇头,“不是我。”
“那是...”
一旁秦大人俯身对着黄大人轻声道:“这酒气好像是从前面传来的。”
前面,他前面的人只有宋斐。
身上有酒气的人竟然是宋斐。
黄御史的目光落在黄御史前排的宋斐身上,惊讶地张了张嘴,又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张大人想起那日丢的酒,好像明白了什么也闭上了嘴。
上朝时间到了,杨婵穿着龙袍,走到龙椅上坐下,她最近对气味特别敏感,闻到朝堂上的酒气时不禁皱了皱眉,她走下高台,在朝臣中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黄侍郎身边。
黄侍郎见杨婵皱眉,生怕杨婵以为是自己,连忙解释:“不是臣!”
“什么不是你,黄侍郎想招认什么?”
“没,没什么?”
酒气是从宋斐身上传来的。
“丞相昨晚喝酒了?”杨婵询问道。
“臣喝了。\"宋斐承认道。
宋丞相经常劝谏杨婵,常常不顾忌杨婵的面子,众臣都以为这次杨婵逮到了宋斐的错处,一定会惩罚宋斐。
没想到杨婵只是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了。
“去给丞相端一碗醒酒汤来。”
“谢陛下!”
“好了,继续议事!”
很快有宫人端了一碗醒酒汤来递到宋斐面前。
醒酒汤的味道比酒气更刺鼻,杨婵闻到胃里一阵泛酸,忍不住想吐。
她急忙转到龙椅后的屏风内吐了起来。
“陛下这是怎么了?”
“陛下龙体要紧,快请太医来。”
甚至有老臣哭嚎,“陛下千万要保重龙体呀,江山社稷可都靠陛下了。”
她只是呕吐又不是要死了,嚎什么。
杨婵抚了抚胃口,只觉自己的胃更酸了。
这朝是上不下去了。
她在待下去,这些朝臣得把太医直接押上来。
因为国君在朝会上突然呕吐,为了国君的身体朝会就这么散了。
大邺国君的而身体一直是太医院的江御医在照顾,这么多年江御医从来没出过差错。
杨婵前几日就胃口不好,怎么到现在还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还是说杨婵不仅仅只是胃口不好,还有什么别的病症,才导致病一直没好?
宋斐有些担忧,他暗中叫来了宫人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