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确实很热闹,有很多各种各样稀奇小玩意。
白日下了一天的雨,到了晚上雨停了,人们都出来逛庙会了。
杨婵几个人,在庙会上东看看西看看,买了好多小玩意。
康宁拿着簪子在杨婵头上比了比,“堂姐,这只簪子好看,很称你。”
“我倒是喜欢这只。”杨婵拿起一只质朴的玉簪。
“这木簪有什么好的了,光秃秃的没有花样。”
“是没什么花样。”
这只簪子倒是和宋斐换的那身布衣很配。
康宁说不喜欢宋斐后,杨婵没有再同宋斐刻意保持距离。
她回头朝跟在她身后几步之遥的宋斐招了招手,宋斐就要过来。
一个男子拦住了宋斐的去路。
“宋大人?你怎么在这?”
“嗯,随意逛逛。李大人也来逛庙会?”
“唉!还不是我那夫人非要拉着我来。”李大人看着宋斐叹了口气,“宋大人,你说陛下怎么看上大人了,这朝堂上都惦记着大人您回去呢?”
李大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改口道:“皇后殿下您不是应该在宫中吗?是不是陛下也在?”
李大人说着转头向四周张望。
杨婵连忙回身拿起摊位上的一只团扇遮住脸。
“别看了,李大人的娘子找大人呢?”
“郎君,快过来,我们要走了。”
不远处女子的声音传过来。
“来了。”李大人慌忙告辞追夫人去了。
郎君两个字缠绵又好听,几时杨婵能叫她一声郎君。
宋斐想着,一只白纱帷帽盖上头顶,“梦得长得太招摇了,得遮住才好。”怕是一会儿城中百姓都知道朕来逛庙会了。到时候我们就逛不成庙会了。”
不知是不是从太湖回来,坐了太长时间的马车。杨婵觉得有点难受,她将帷帽放到宋斐头上就松了手。
“怎么了?”宋斐察觉到杨婵的异样,问道。
“有点头晕。”
“要不要去看大夫。”
“不用,可能是有点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由于杨婵头晕,大家没有再逛庙会上马车回了宫。
回到宫中。江御医为杨婵诊过脉,建议杨婵不要太劳累,开了些安胎的药,便下去了。
蓝玉跟着江御医去拿药。
在宫中总不能一直穿着粗布衣,宋斐去更衣,杨婵叫住宋斐,“伸手。”
宋斐听话的伸出手。
杨婵在他手上放了只木簪,“这是在庙会上买的。”
“木簪?”宋斐将木簪拿起来看了看。
这木簪除朴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随即宋斐明白过来,笑道:“这支木簪确实和臣现在穿的衣服很配。”
“梦得穿这身衣服再戴上木簪,就像那东篱山的隐士了。采菊东篱下,幽然见南山。”
宋斐将木簪插在头上道:“陶公是真隐士,臣只能做个假隐士了。”
“朕有二亩薄田,梦得若想做真隐士,朕就把那块地送给梦得。”
“多谢陛下。”
比起见南山,他更想见杨婵。
杨婵打了个哈欠,“陛下这是困了?”
杨婵点头。
绿瘦走过来询问道:“陛下回福寿宫还是在椒房殿。”
“还是回...”杨婵没说完,宋斐道:“外面这会儿风大,陛下现在身子不比从前,来回走小心着凉。”
“也好。”杨婵点头,“留在椒房殿吧!”
很快净房中备好了水。
介于上次杨婵自己洗澡睡着,宋斐再也不敢让杨婵自己洗了。
绿瘦侍奉杨婵洗完澡才退下。
见绿瘦褪下,侍女们都退了出去,殿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灯火在灯罩下燃烧着。
两人散了头发换了寝衣,相对而坐。
虽然孩子都有了,昨晚浑身上下都被宋斐看了。
像今天这般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在宋斐面前,还是第一次。
杨婵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随意用手指卷着头发。
宋斐也没有说话。
她同宋斐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相对无言过。
她记得宋斐辩才无双,曾把邻国的使臣驳得哑口无言。
夫妻之间应该是怎样相处的?杨婵不知道。
她想开口打趣宋斐,宋斐却倾身覆过来想吻她。
孩子还不满四个月,他们现在还不能...杨婵抬手捂住了唇。
宋斐以为杨婵不愿意,只是抱了抱杨婵道:“陛下早些休息吧!”
“好,”杨婵点点头,躺到床上,一侧身就看到了宋斐正用他那双勾人的眼睛凝视她。
令她有些心神荡漾,这没法睡了。
杨婵在心中提醒自己别被美色迷惑,宋斐却又突然靠近了她。
杨婵忙再次捂住了嘴,宋斐要是亲她,她一晚上都别想睡了。
宋斐亲了亲杨婵的额头,像是哄小孩一般道:“快睡吧!”
他这哪里是要让她睡,明明就是要引诱她。
“熄灯吧!”杨婵决定眼不见为净,她翻过身决定不再看宋斐。
说是眼不见为净,可是宋斐温热的呼吸就在背后。
她无法忽视,只能闭上眼睛不让自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斐当然也睡不着,但比起杨婵不在他身边他更愿意睡不着。
数了好多星星,杨婵还是睡不着,她询问道:“宋斐你睡了吗?”
背后传来略微有些暗哑的声音,“还没有。”
\"朝中近况,你听说了吗?\"
“臣听了。”
“你怎么看?”睡不着,杨婵索性同宋斐聊起天。
铜漏中的水滴滴答答,月上中天。
“梦得,明天朕带你去看朕的娘亲?”
“好。陛下的母亲,臣自当要见。”
*
烧了两天,灌了好几回药,烧终于退下去。
烧一退,齐国候就将齐云飞送到北郊的庄子中。
到了晚上,齐云飞彻底清醒过来,因为屁股上的伤,只能趴着,一直一个姿势很累。
他想要活动活动身体,刚动了一下扯到屁股上的伤口,哎哟起来。
外间小塌上休息的齐母忙赶过来,“我的儿啊,别乱动快趴着吧!”
齐云飞只好重新趴回去,“娘,阿婵的婚礼结束了吗?”
“结束了。”齐母没好气道:“你被她打成这样了,还惦记她做什么?”
“结束了?”齐云飞一激动,又牵扯到伤口,疼的嘶了好几声。
“你烧了两日了,这大婚早就结束了。”
“娘,阿婵她是真的不要我了!”
“这样也好,宫里可不是好待的。杨婵不是说了,以后你可以娶妻纳妾。快点把伤养好,娘亲给你相看乖巧贤惠温柔的女子,到时候娘和你爹,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
齐云飞摇头,“可她们都不是阿婵。”
“儿啊,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她高高在上,以后你什么都要听她的,有什么好?”
她有什么好,以往同杨婵在一起的种种重新浮现在脑海,这么多年他一直讨厌与杨婵的婚约,这个婚约像一道枷锁,将他牢牢锁住,他只想冲破枷锁。
直到锁没有了,他才发现杨婵有多么重要。
他想丢掉的只是枷锁,从来不是杨婵。
“娘,阿婵是个好姑娘,她从来没有同我摆过陛下的架子。”
屁股上的痛只是皮肉,可是心上的痛,却无言无声。齐云飞忍着痛,掀开被子,下床就往外走。
“你带着伤去哪儿?”
“去找杨婵。”
“宫里早就关门了。”
齐云飞出了房间,才发现他不在齐国府,“娘,这里是哪儿?”
“你爹把我们赶到北郊庄子来了。”
北郊?
北郊山上有三清观,他记得杨婵的娘亲住在三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