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远离被她觉得是定时炸弹的这些知青,苏玲拉上贺钧川的手就头也不回的上山了。
这让身后想要叫住苏玲的方晓倩直接愣住了,“这俩人走的也太快了吧?”
林笑笑看着方晓倩伸着手愣在原地,问她,“你这干嘛呢?”
方晓倩:“我就是想问问刚刚走得那个姑娘认不认识蘑菇,让她教教我,我又不认识这些蘑菇,万一采到毒蘑菇了怎么办?”
“没事,我教你,我下乡这几年也跟村里的大娘们学着认识了几种本地常见的蘑菇,等到了山上,你要是有拿不准的就问我,或者是跟着我采。”
“那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另一边,苏玲拉着贺钧川急急忙忙的往山上赶,生怕去晚了,蘑菇就没了。
要知道今天上山来采蘑菇的人可不少啊。
苏玲很是懊悔,她刚刚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那两个无关之人身上呢。
那两个人哪有蘑菇可爱啊。
小蘑菇,姐姐来找你们了。
今天出发之前,苏玲自信满满的给自己定下了要采一背篓鸡枞菇的目标。
她家里正好有一只老母鸡已经几天不下蛋了,她娘已经答应了她只要她能采一背篓蘑菇,今天中午她娘就杀了那只老母鸡做小鸡炖蘑菇。
想到美味的小鸡炖蘑菇,苏玲就干劲满满,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上山之后,苏玲拉着贺钧川找了一个人少偏僻的地方,就开始蹲下采蘑菇。
雨后山上出了很多蘑菇,各色各样的,因为害怕采到有毒的蘑菇,所以苏玲只采原主认识的那几样蘑菇。
直到采蘑菇的时候,苏玲才发现原来自己无所不能的对象,居然不知道什么蘑菇可以食用?
被贺钧川请教的苏玲立刻骄傲的挺起胸,像个小老师一般,拿着自己篮子里的几样蘑菇教对象认识。
“像我手里面拿的这种,就是鸡油蘑,它的伞盖是杏黄色的,菌干是白色的,好像凝固的鸡油一般,这种蘑菇适合炖肉,可以炖大鹅,炖鸡都可以。”
“那篮子里面那个像鸡蛋一样的蘑菇是什么?”贺钧川也不觉得向自己对象请教丢脸,他很是认真的问道。
“这种啊,它的名字就叫鸡蛋黄蘑菇,也可以称之为黄鹅菌,就是因为它长的很像鸡蛋黄,这种蘑菇也是可以食用的,而且你看它伞盖没有撑开时,像个蛋黄一样,圆圆的,很漂亮。”
苏玲一边教贺钧川辨别蘑菇一边翻草丛,翻到之后两个人一起采,反正两不耽误。
直到苏玲又一次翻开了一个草丛,发现里面有一些像羊肚一样满是褶子的蘑菇,“啊,是羊肚菌啊,这种蘑菇很少见的。”
苏玲唤贺钧川一起采完,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后,又跟贺钧川介绍起了这种蘑菇,“看,这种就是羊肚菌,它的外表就像翻开的羊肚一样。”
采完羊肚菌之后,两个人又遇到了新的蘑菇牛肝菌,苏玲采了一个羊肚菌拿在手里向贺钧川介绍道,“看,这种是牛杆菌,我喜欢称它为大腿菌,他的菌柄特别的粗,好像人的大腿一样。”
两人就这样,一边教学一边踩,很快就踩到了半背篓,但是之后就很难找到蘑菇了。
苏玲看天色不早了,于是和贺钧川一起下了山。
回到家之后,林美娟看到女儿只有半背篓的蘑菇,笑着调侃道,“你采这么半天就采了这么点蘑菇,多亏我没有等你采的蘑菇做饭,要不然估计咱家中午就别吃饭了。”
“娘,你做的是什么啊?好香啊,是小鸡炖蘑菇吗?”
林美娟瞥了女儿一眼,没好气的道,“不是,是做的窝窝头就咸菜。”
嗅着满院的肉香味,苏玲对她娘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在贺钧川想要告辞离开的时候,林美娟拦下了他,“你就别走了,中午留下一块吃吧。”
于是中午贺钧川第一次留下来跟苏玲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之后,那些苏玲采的蘑菇也被林美娟晒到了院子里,这样好保存。
…
第二天,苏玲大哥家的大丫背着背篓,拿着小铲子来问苏玲,“小姑,我要去山上割猪草,你要去吗?”
苏玲欣喜的答应了,“好啊好啊,我正无聊着呢。”
临出门前,牛牛看到出门的姐姐和姑姑,硬赖着死活要跟着苏玲两人,没办法两人只能把他也带上,留二丫、三丫在家里面带弟弟。
“二丫,我们走了,你看好弟弟啊,别让他从床上掉下来。”苏玲临走前叮嘱了一句。
二丫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姑姑。”
这边在离村子最近的大青山山脚下,苏玲和大丫正弯着腰割猪草。
大嫂家的牛牛就围着两个人跑来跑去,因为不放心这个调皮的臭小子,苏玲不得不割一会儿猪草,就抬头看一看这个小调皮跑哪去了。
但就算如此,牛牛还是闯祸了。
苏玲又一抬头就看见小家伙跑着跑着就撞倒了一个脸上满是皱纹,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看到这情况之后,苏玲赶紧放下镰刀,跑过去把老人扶了起来。
“爷爷,你没事吧?没摔伤吧,要不要我扶你去村卫生室看看?”
老人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用不用,我这就是饿的,不怪小朋友。”
听到这话之后,苏玲赶忙从兜里面掏出了一颗她出门前随手放在兜里的水果糖,塞到老人手里面说,“那您吃颗糖,补充一下能量。”
一直被其他人躲瘟疫一样躲着,很久没有感受过来自陌生人的善意的老人,看着手里面这一颗不起眼的糖,眼眶红了,那颗被同类伤的千疮百孔的心好像也愈合了些。
好像又多了几丝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看,这个世界不全是坏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