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太眉毛竖起,揍人揍的更狠了,“你是不是又想占柚宝便宜,信不信我喊你爹出来揍你?”
嘴上骂骂咧咧,她心里也知道老六有分寸,干不出那占小辈便宜的事。
“娘,我哪有……”宁六儿哇哇大叫,嘴里喊叫着,脸上的笑却再明朗不过。
老娘打的又不疼,他就当彩衣娱亲了。
宁柚瞧着院子的热闹,觉得欢乐。
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就是闹腾。
她解开头绳,用清瘦的手指当梳子梳理头发,她的头发柔软黑亮,绑辫子松开后卷卷的,烫过一样娇俏好看。
叶梧和宁澹上厕所回来。
宁澹习以为常道:“姐,六叔又惹奶生气了?”
“嗯嗯。”宁柚点头。
听见两姐弟的对话,宁老六跳脚,“宁柚柚,你亏不亏心?!”
“不亏啊。”宁柚弯眸笑,小脸甜如浸蜜。
宁老六:“……”
叶梧第一次看到宁家鸡飞狗跳,眼睛亮如星辰,“真热闹,好有生活气,我喜欢。”
“你要是喜欢,以后多生几个孩子,保管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宁老太教训完六儿,坐在边上休息。
她对此最有感悟了,一群皮猴子能把人吵死。
叶梧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嘿嘿一乐,想着以后生四个,两个姓白,两个姓叶,最好两男两女。
算上她爸,七口之家,也热热闹闹的。
这样她爸就不会孤单了。
转眼到了晚上。
宁柚从柜子拿出一条新被子,铺到床上,“我睡觉爱动,未免你被我抢了被子,还是分两个被窝。”
“我睡觉也爱动,睡前明明是正的,醒来人就反过来了。”叶梧对自己的睡姿很无奈,“我都担心以后一脚把白一城踹下床去。”
宁柚:眼里心里只有你家白一城了是吧?是谁之前还别别扭扭啊。
“没事,我想白同志甘之如饴。”
叶梧脸又有些发烫,钻到被窝,暖和又有些香香的。
宁柚对住的要求比较高,也怕老鼠虫子,顶上用油纸搭上,墙面也贴着干净清爽的油纸。
更别提她的桌子柜子,从来都干净整齐,靠窗的桌上放着一个花瓶,瓶内插着些许花,待在屋里不要太舒服。
城里娃叶梧都羡慕。
“你这屋子布置的真好看。”
“很简单的,你想弄我帮你。”宁柚说着话,脱掉厚毛衣和超级厚的加绒裤,留下一个小背心和过膝的贴身打底薄裤。
她冬天喜欢在里面穿打底,早上穿衣服没那么冰冰凉。
叶梧瞥到她脖子胸口胳膊的皮肤,白的透亮,像嫩豆腐一样,她一个眼热,伸手捏了捏宁柚的胳膊肉。
“好滑,好软。”
宁柚被捏个正着,扒拉开阿梧的手,钻进被窝,“别整一副流氓样儿,摸你自己去。”
“唉。”叶梧收回胳膊,全身上下只露个脑袋在被子外,叹气:“我这粗胳膊粗腿的,哪儿跟你这娇嫩的小姑娘比。”
宁柚黑线,郁闷地提醒:“你也还不到二十。”
“可是我糙啊。”叶梧不是一般的幽怨。
她本来没在乎,这不马上结婚了嘛,想把最好的一面展露在婚礼上。
“我送你一罐身体乳,你试试。”宁柚自己用的身体乳不错,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倒入二叔做的木罐里,只要洗澡就抹,全身白白嫩嫩。
“啥是身体乳?”叶梧侧目,眼里满是好奇。
“给身上抹的。”宁柚解释。
叶梧脑瓜被一串问号占满,“……有这玩意儿?”
“有啊,别问了,明早我送你一罐。”宁柚没法解释东西从哪里来。
“好啊。”叶梧不客气地说。
她知道海城那边月月给小柚子寄东西,那可是海城诶,有啥稀奇东西都不奇怪吧。
“阿梧,给我说说白家。”宁柚张口道。
“怎么了?担心我啊?”叶梧扭身,面对着她。
“有点。”阿梧脾气暴躁,说不出软话,宁柚是担心她婚后和婆婆处不到一块。
“白一城爸妈都在,他有个哥和两个弟,夹在中间,不咋受宠,但也没受委屈。”
“他打小被他爷带在身边,几乎要被宠上天去,惹的他哥和他弟嫉妒,等长大懂事,几兄弟的关系好了些。”
“白一城都说了,我们结婚后不住他家,一方面他家人多住不下,另一方面他爷打算把现在住的院子留给他,让他直接收拾一下当新房。”
婆媳是冤家,不和婆婆一起住挺好的呀。
宁柚又问:“他爷性子好吗?”
“我见过好几次,人不错,挺和善的,没你爷凶。”叶梧直言。
“我爷哪里凶了?!”宁柚不可思议地瞪眼,她爷明明是再慈爱不过的。
“那是对你!”叶梧哼声,“你爷脸一板我就觉得怕怕的。”
那可是杀过不少人的老兵,眼里的光厉着呢!
“!”
“不要乱说……”宁柚仍是反驳。
“好吧好吧,不说了。”叶梧叹气,让她说,依着宁爷爷在小柚子面前的温声温气的样子,怕是这辈子都会是小柚子眼里心里的好爷爷形象。
宁柚:“新房准备的怎么样了?你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院子挺大,三间屋子,一个灶房,关键是有井,吃水方便。”叶梧一脸满意。
这房可给白一城加了好几分,否则她还得再考虑考虑。
“屋子收拾好了吗?没有的话我跟你一起布置,就照我屋子的配置。”宁柚看阿梧喜欢自己的屋子,如是建议。
“可以吗?”叶梧眼睛唰的亮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把屋子大小告诉我,我列清单,买些材料,改天去给你弄了。”宁柚干脆利落地说。
她这屋子看着复杂,实则半天就搞定了。
阿梧结婚,务必让她哪儿哪儿都满意。
叶梧一个激动就想搂宁柚,啵她一下,宁柚忙一躲,嘴上说:“别动,被子漏风冷的是你。”
一句话定住了叶梧,“好吧……”
两个姑娘说了好些话,直到困的不行,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翌日。
一大早,宁老太瞧见鹅舍的鹅又不见了,去敲宁澹的房门,“澹澹,你是不是又把鹅抱你屋了?!”
话音落,门嘎吱开了。
宁澹抱着小鹅站在那里笑。
“奶,我怕鹅冻到。”他笑容干净,眼睛澄澈。
“冻不到。”宁老太哭笑不得,“你把鹅抱你屋子,它在你屋里拉屎拉尿,你不嫌臭啊?”
“我弄干净了。”宁澹说。
“弄干净也不行,屋里都是味儿,去把窗子开开散散味儿。”宁老太从他手里抓走鹅,放回鹅舍。
宁澹恋恋不舍地看一眼呆呆,哦,呆呆就是他和小牛向北给鹅取的名字。
另一间屋子。
叶梧听到隐约传进来的小动静,睁开眼,炕竟还是热乎的。
愣愣地嘟囔:“这炕居然还热着?!!”
宁柚也醒了,只是在赖床,“我姐后半夜会加热,所以才是热的。”
宁芸知道她怕冷,每天后半夜都会往里面添点儿柴。
这样好的姐姐,宁柚自然也惦记着对方,想给她弄一份活计。
要不是宁芸没学历,她高低也得给弄一份正式工作。
叶梧羡慕到心里发酸,“你姐还缺妹妹吗?”
“不缺,我姐有我就够了。”宁柚坐起来穿毛衣。
叶梧啧啧,“没想到你还是个姐控。”
这什么控是她从小柚子嘴里听来的。
宁柚抿嘴一笑,没做回答,穿好裤子叠被子。
哪有什么控,不过是真心换真心罢了!
大冬天的,早上起来巨冷,不过人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瞧见宁澹蹲在鹅舍前,碎碎叨叨在说着什么。
宁柚洗着脸,看着小孩故意问:“宁蛋蛋,你是不是又抱着鹅睡了?”
宁澹背对姐姐的身体一僵,有些心虚。
“明天不抱了。”
“明天不抱,后天接着抱?”宁柚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促狭道。
宁澹站起来,有种被读心的惊恐,“你咋知道我在想什么?”
“呵。”宁柚笑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不准!以后不能再把鹅抱到自己屋里听见没有?”
“姐~~”宁澹祭出撒娇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