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泊……你到底是谁，你从一开始就是要标记我的吗？”罗天天被紫泊紧紧搂在怀里挣脱不开，此刻满心羞愤。
他怀疑过紫泊的身份，怀疑他和他的棱锥军并不是虫族，而是趁着虫族社会动荡，来攻城掠地的异族。
可是紫泊真的太好了，他为虫族社会规划的管理法案没有半分不公平——只有真心关注虫族未来，心里有大爱的人才能给虫族规划出那样的未来。
罗天天认可紫泊的所思所想，于是放任自己信任他，关注他，了解他，甚至悄悄为他动了心。
可是他错了，紫泊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根本不是虫族，他拥有异能，甚至还可以标记雄虫。他拥有不逊于虫族军队的先进武器——如果没搞错，他一定是星际异族反抗军的领袖，是整个虫族的敌人。
“抱歉，天天，我原本没计划这么早标记你的。”紫泊再度吻上罗天天的后颈，“可是你说出了我们种族的认主誓言，我实在……控制不住。”
“没计划这么早？”罗天天冷笑，“也就是说你原计划是晚些再标记我？”
“天天……”紫泊被罗天天说中计划，顿了顿才回答，“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我并没有别的办法。我很喜欢你，如果我是虫族，我一定会想法设法讨好你，努力留在你身边。
可惜，我是异族，我们之间的关系注定是敌人，我想留住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标记你，甚至是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再也无法逃走。”
罗天天僵住了。
他在愤怒，是因为把紫泊当做朋友，当做和他一样的虫族，当做自己的朋友、伙伴，甚至是暧昧对象。
既然是亲密的伙伴，紫泊当然必须尊重他，不可以违背他的意愿，强迫他推进关系。
可——紫泊是敌人。
虫族对异族只有掠夺和屠杀，别说紫泊只是标记了他，就算紫泊杀掉他，也是合乎情理的事。
“你说得对，紫泊，是我自己想岔了。”
放下了情丝的罗天天逐步恢复了理智，他不是一个人，他的无数信徒都在等着他为他们找到正确的路。
罗天天凝视紫泊，平静陈述，“你是异族反抗军的领袖，我是虫族的……圣子，我们是敌人，不是朋友，你没有尊重我的义务。我只是个俘虏，你当然可以随心所欲对付我——标记我也可以，侵占我也可以，虐杀我也可以，就像虫族对待你们一样。”
“天天……抱歉。”紫泊想说他不会，但他说不出口，毕竟，他已经违背了罗天天的意愿，擅自标记了他。
“你不需要道歉。”罗天天认真回应，“异族反抗军趁虫族乱局来攻城掠地是正常的，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没有像虫族对异族一样劫掠屠杀，而是精心研究治理方案，让虫族走向更美好的生活——即使在虫族势力里，也没有比棱锥军更值得信赖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会选择继续和我合作？”紫泊犹豫着看向罗天天。
“当然，整个宇宙，您是我能找到的最佳合作伙伴，没有之一。”罗天天微笑，一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样子，“而且您答应过我，我可以用身体交换您出手救凌冽……”
“天天，你不是说……不想背叛你的心上人吗？”紫泊抓住罗天天的手腕。
“紫泊，你都已经标记了我再问我这句话，不觉得有点晚了吗？”罗天天无奈笑笑，指了指紫泊腕间的光脑，“那你变成朱砂的模样，我会好好侍奉你的。”
“……为什么？”紫泊蹙眉，“你会为凌冽做到这种程度？”
“这不是为了凌冽。”罗天天反客为主，用灵巧的手指解开了紫泊的衬衫，“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喜欢上我了？”紫泊笑容有点苦涩，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要你的承诺，紫泊……”罗天天温热的唇贴上紫泊的锁骨，“接受了我的侍奉，你的合作方就绝不能变成临柏。”
“原来你担心这个。”紫泊释然，这样也好，总有些什么东西能把他们牢牢栓在一起吧？
他没再犹豫，再度操作光脑，变成了朱砂的样子，“天天，你放心，雄虫也好，合作伙伴也好，我都只想要你一个。”
看着眼前的人变成朱砂，罗天天的动作更加热情，他俯身上前，温柔地亲吻着朱砂的耳廓，吐气如兰：“要现在就吃掉我吗，我的雌主？”
“要。”朱砂声音沙哑。
*
在间谍培训营的深处，夜色中透出一丝不祥的红光，仿佛是地狱之火在燃烧。
珐项乔装打扮，避过了虫后的耳目，跟临柏一起钻进了这里，临柏说，他的少年时代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这里的空间很逼仄，学员们按照性别，被分成很多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四名严厉的教官负责指导。
珐项的视线落到雄虫学习小组中，一个幼年雄虫被吊在惩戒台上，正在被雌虫教官残忍惩戒。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刺入幼年雄虫的身体，珐项只觉得浑身发冷。
“觉得怕？”临柏好笑地拍拍珐项，“雄虫学员的惩戒是不会致死的，你看看那边。”
珐项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吐出来，另一边是雌虫的学习组，正在学习的小雌虫全神贯注，仿佛根本看不见惨死在身边的垂死同学。
珐项跟随临柏进入办公区之后，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是我父后送你来这里的？”珐项咬牙切齿。
“是，但也帮了我很多，至少我比其他平民雄虫要过得好一些。”临柏安抚珐项，他悠闲地关上门，将那些痛苦呻吟关在门外，自己则拉着珐项进入内室，给他看了间谍旧资料中，自己儿时的照片。
“这是你吗？”珐项看临柏儿时那阴郁冷漠的样子，很是惊讶，他实在完全没法和现在阳光开朗的临柏联想到一起。
“嗯，一点也不可爱，是吧？”临柏苦笑，“我们那时每天生活在生死边缘，没有一个谁能在阳光下成长。”
珐项一张张翻过去，果然，那些孩子们满眼都是不安。
忽然，一张照片牢牢抓住了珐项的目光，那熟悉的面容让珐项如遭雷劈。
“这是……我的父后？”珐项紧紧抓住临柏，声音有些颤抖，“是谁送他进来的？”
“嗯，是他，他是这个间谍营的第一批幼崽之一。”临柏声音低沉，
“送他进来的，是你的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