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世胜不禁有些慌了神,追问:“那他去哪里了,怎么没跟我说过?”
小二并不想惹事:“小的也不知道。”
“那黄老板,章老板呢?”李世胜的心越来越慌乱,抓住小二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把小二吓得都结巴了:“都、都走了,昨天一起走的。”
不,不可能!
李世胜推开小二,撒腿跑上客栈的天字号客房,里面空空如也,空无一人。
客栈老板被小二带着上来,身边还跟着几个高壮的后厨,警惕客气的询问:“公子是要住店?”
李世胜却疯了一样的扑过来抓住他,怒吼:“人呢,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呢?”
“哎哎啊你松开我!”
“他们退房了啊,走了啊!”
李世胜怒吼:“走去了哪里?”
老板也怒上心头:“我哪里知道,你和他们不是朋友吗?那些外邦人走了不就是离开京城,回他们的地盘了?”
“老徐,把他给我扔出去!”
后厨的高壮男人像是拎鸡仔一样将他拎起,扔到客栈门口,老板气急败坏的指着他:“滚,别来我的客栈捣乱!”
李世胜气得发抖,看了眼路人,又看了眼客栈的老板小二们,突然明白了,大笑:“哈哈哈好啊,你们是一伙儿的,就是想要诓骗我!”
老板气得脸色铁青,向围观众人抱拳:“各位父老乡亲给在下作证啊,我就是本本分分开客栈的,从未骗人!”
“你还敢狡辩,我要报官!”李世胜从地上爬起来,张口就是报官,如此理直气壮,倒也是让不少人下意识地相信他。
客栈老板气急反笑:“好啊,报官啊,敢问这位公子,你要状告何事?”
“当然是告你与那些番邦商人,合起伙来诓骗我!”
“哈哈哈。”老板大笑:“骗你什么?我一没收你钱,二没与你有任何合作,三来我甚至不认识你,诓骗你什么?”
“是啊公子,他骗你什么了?”路人也都糊涂了。
李世胜不明所以:“当然是骗我合作,那些商人说想要采购大批琉璃镜去他们那里售卖,我货都备好了,他们却跑了!这些客栈的人还不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就是帮凶。”
“什么嘛?”
“搞笑,客栈老板还管外邦人去哪里。”
“他们当然是离开了啊,一离开客栈,京城那么大,谁知道去了哪里?”
李世胜听到众人的议论,已经开始害怕了,难道,难道真的走了?是昨日价格没谈拢吗?是他要价三十文太高了?
一个身穿长衫的年轻男子朝他拱手:“公子莫慌,只要有双方敲定合作的契书在,除非那些胡人不再来京城做买卖,不然上天入地也能找回他们。”
李世胜却实喃喃问:“契书,是什么?”
众人:“……”
“散了吧大家,就是个拿我们寻开心的。”客栈老板本来还担心是他们在自己的客栈谈生意,其中一方爽约跑路,会影响自己的生意。
却没想到李世胜连契书都没有,谈个什么生意啊!
人群聚集又散开,人来人往的都讥笑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跳梁小丑。
李世胜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起身,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什么,骑上马再次疾驰来到港口。
“温家、温家的船呢?”
“李公子?温家的船在与您交接完货物后,就载上他们自己的货,离开了。”
完了,彻底完了。
李世胜双眼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李家,而且还是在李家的祠堂里。
李世镜和李寻雁姗姗来迟,他们刚刚还在数钱呢,突然收到消息赶回来,也是怪匆忙的。
但万幸还有人比他们来的晚。
李诗韵疾步走进来,一脸烦躁:“那么急匆匆的叫我做甚,我还在和惠王一同赏画题词呢!”
惠王最近对她越发爱护,连姓莫那个小贱人都不见,一心扑在她身上,不用多久,她就是惠王府最尊贵的女人。
“孽女!还不是你那个废物弟弟做的好事?!”李盼山大骂。
李诗韵恨恨的垂下眼眸,父亲好大的威风,连尊贵的惠王都对她敬爱有加,那些个公子小姐见了她也是礼貌恭维。
原本想着以后成了惠王妃,一定免了父亲的跪礼,如今看来,且跪吧。
李诗韵完全不在意李盼山说的李世胜办的混账事,再混账也不比过惠王重要。
李盼山见自己从小疼爱的女儿,不知廉耻的去勾搭男人,见到他和老夫人也不行礼,听到弟弟的事情更是满不在意,事不关己慢悠悠的坐在旁边。
气得胸口胀痛,这个家到底怎么了?
“爹爹,我……”李世胜终于恢复神智,爬到李盼山的脚下,扯住衣角想要辩解。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盼山一脚踹开:“滚!”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全京城都知道了!你就是个蠢货,收购了全城卖不出去的琉璃镜不够,还将温家最后一批打算贱卖的琉璃镜包圆了,他们都说你是散财童子呢!”
李世胜被踢的根本说不出话来,胸前本就凹陷的地方疼痛欲裂。夏氏一惊,连忙跪下求饶:“老爷饶命,表哥饶命啊!”
“胜儿,胜儿定是被人诓骗了去,就算对簿公堂我们也一定是冤枉的啊。”
“呵呵,对簿公堂?”李盼山冷笑的看着这两母子,愚蠢至极!“你的好儿子,与人洽谈合作,竟然连契书都没签,就眼巴巴的买货备货,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契书?”
“哈!你读的书里面都有写,你是读到了狗肚子里吗?”
李世胜心虚的没吭声,没想到书里竟然有,那么自己想要用不知者无罪辩解,就毫无道理了。
夏氏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连契书都不知道,又恨又气又心疼的打他的腿:“逆子,蠢货,你父亲说的没错!”
然后又可怜又坚强的开口:“胜儿犯错,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教好,胜儿亏了多少钱,我拿嫁妆来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