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箱交给莺衣之后,赵太医便恭敬地走到安清浅的面前。
“安小姐请伸出手腕。”赵太医客气地开口。
“劳烦赵太医了。”
床幔放下来,一层薄纱,赵太医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楚安清浅的脸。
赵太医将手搭在安清浅的脉搏上,很快便收回了手。
“赵太医,我们小姐情况如何?”拨云一脸担忧地盯着床上的人。
“安小姐只是受了风寒,再加上心情有些不愉,因此才会发热疲累,待老夫给安小姐开两副药。”
“如此多谢赵太医了。”安清浅轻轻点头。
赵太医几次透过床幔,往里面看去,他就坐在床前,距离安清浅很近。
即使有床幔的遮掩,还是看清楚安清浅的脸色苍白,神色疲惫。
赵太医站起来,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站在旁边伺候安清浅的莺衣和拨云。
注意到她们的手指都十分正常,看起来没有什么伤口,心里便也有了数。
“赵太医,我身体不便,就不能送赵太医出去了,莺衣,拨云,替我送送赵太医。”
“不劳安小姐,老夫告辞。”
莺衣机灵地给找太医塞了一个银袋子,“真是麻烦找太医了,今日天气寒冷,还专门跑一趟将军府,替我们小姐把脉。”
“姑娘说笑了,皇上听闻安小姐身体不适,很是担心,便派老夫前来,皇恩浩荡,安小姐应该感谢皇上。”
赵太医本不想收银子的,但是他下意识掂量了一下那个银袋子,发觉里面银子不少,又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贪欲,想着反正都跑了一趟,收点银子也没有什么,便也没有推辞。
“太医放心,我们小姐都明白的。”莺衣笑笑。
“对了,这位姑娘,大将军不在府中,可要好好安排人保护安小姐的安全啊。”赵太医说着,微微俯身,又压低声音。
“老夫听说,最近临安侯府时常派人在大将军府门口转悠,恐怕不安好心啊。”
“还有这等事?”莺衣故作震惊,随即也低声道。
“赵太医放心,奴婢和拨云都是大将军安排给小姐,虽然没有绝顶的武功,但是也会贴身保护小姐安全,绝对不会让有心之人得逞的。”
“这样的话,那就好,两位姑娘可要好好保护安小姐啊,还有,刚才的这句话,就当老夫没有说过,毕竟,老夫也得罪不起临安侯啊。”
赵太医意味深长地看向莺衣。
“赵太医请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奴婢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莺衣回了他一个明白的眼神。
“如此甚好,老夫告辞。”见莺衣如此机灵,赵太医笑眯眯地点头。
送走了太医,莺衣又回来,给安清浅详细汇报情况。
“小姐,刚才,赵太医仔细地观察了奴婢和拨云的手,出了房间,还试探奴婢,小姐身边的高手都是谁,奴婢便说,只有奴婢和拨云保护小姐。
他又装作随意的样子,观察了奴婢的双手,这才会离开。”
“哼,看来,这位赵太医今天来的目的,主要就是确定,那天晚上的人,是不是将军府的人。”
安清浅没有怎么意外。
她心里猜测,今天赵太医的到来,就是定远王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亦或者,这个赵太医暗中收了定远王的好处。
定远王怀疑所有人,偏偏今天自己没有去宫宴,他一定不放心。
便让赵太医替自己过来查看情况。
在外人眼中,她不会武功,但是她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丫鬟。
因此,那个太医今天主要的目的,就是观察莺衣和拨云。
不过,莺衣和拨云本来就什么都没干,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心虚。
“幸好小姐早有准备。”拨云不由得感叹起来安清浅的未卜先知。
“我不过是提前预防罢了。”安清浅淡淡一笑。
刚才在得到宫里出来太医,似乎是往将军府的方向而来时,安清浅便叫曾仁给她扎了一针。
这一针能在短时间内改变安清浅的脉象,营造出她受寒虚弱的虚假脉搏,但是不会对安清浅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再加上她在脸上涂的东西,配合轻纱床幔,那个赵太医能看出来什么才怪。
而且,安清浅大概也猜的出来,赵太医的目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两个丫鬟。
定远王如果真的怀疑那天晚上的人是将军府的人,那么就一定会怀疑到莺衣和拨云的身上。
安清浅这边平淡无事,定远王的精神却时刻紧绷着。
这几天,他感觉自己都要疯了,那天晚上的小贼怎么都找不到,连着五天的时间,竟然连一丝的线索都没有。
他这次回京,带的人并不多,查了两天,依旧没有什么线索之后。
定远王便抽调了一部分人,观察着皇宫的情况,确定皇上这边暂时没有什么异样,他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定远王甚至觉得,那个小贼是不是中毒死了,不然,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呢?
而且,京城里各大药铺,都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那种毒药可是他叫人特意从苗疆一位高人的手里买来的,照理说,能解这个毒药的人,整个京城也不会有几位。
根据定远王的了解,除了宫中的两位颇有资历的老太医,剩下的,恐怕就只有那位梧桐神医了。
可是,在此之前,他已经打听过了,梧桐神医早就出去远游去了,并不在京城。
而,要请那两位太医出面,又必须有极高的身份。
据定远王所知,那两位太医几乎只给皇室的人治病解毒。
只是,想要调查他们的行踪,还是有些难。
不过,不管有多困难,定远王都要调查清楚这件事。
定远王神色不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闷酒。
皇上自然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情况。
“定远王,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皇上笑呵呵地看着定远王。
“回皇上的话,老臣看到几位殿下都如此优秀,又想起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定远王说着,又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