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姓王,从小精明能干,嫁给郑老头三十多年了,育有四子一女。
郑老头名叫郑大川,读过两年私塾,算半个文化人,所以给儿子起名按仁孝礼义排位,加上为建字辈,分别叫郑建仁、郑建孝、郑建礼、郑建义。
还有一女淑芬,是第三个孩子,嫁给邻村周家岭的周大牛。
老大郑建仁忠厚老实,是家里最实干型的那个,种地劈柴一把好手。
娶妻李氏,生有两子一女,长子郑文继,也是老郑家的长子长孙,在镇上一家小饭馆跑堂,今年一十五,也到了说亲的年龄,正在相看。
次子郑文承,今年一十三,跟着一个木匠师傅当学徒。
女儿花花最小,今年六岁。
老三郑建礼,非常仗义,有幸跟着个走镖的学了几招,镖局人手不够的时候,偶尔也会叫老三去添个人手。
老三娶妻赵氏,是被老三走镖的时候捡回来的,性格温和,但也几分气性。
两人生有一子一女,儿子郑文武今年八岁,女儿小草和花花一样六岁,但比花花小了两个月。
老四郑建义今年二十五,心灵手巧,农闲时会编一些小玩意去卖,也算是给家里贴补一些收入。
老四的妻子生产时大出血,留下一女叫念念,刚刚三岁,是奶奶和两个伯娘拉扯大的。
最后说说老二,就是倒霉催的郑建孝。
老郑家一家都是勤劳务实的,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异类。
本来是父母在不分家的,但这个老二实在是不像话,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还是一个混不吝。
实在没办法,秉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老父亲就在靠近山脚的地方弄了一块宅基地,随便盖了几间茅草屋把他们一家算是发配了。
其实也不算分家,粮食是每十天发给他们的,如果按月按年,估计粮食早被他卖了赌博,这一家子迟早被饿死。
郑建孝的媳妇张氏非常懦弱,也被打怕了,郑建孝还时不时的威胁要休了她。
这个时代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娘家支撑,被休回家的女儿是让人瞧不起的,可惜张氏的娘家,不说也罢。
张氏过门后抱养了八月,今年九岁,转年生下儿子郑文青,今年八岁,现在肚子里又怀一个,五个月了,刚开始显怀。
张氏虽然懦弱,对女儿倒也疼爱,并不会因为是抱养的或是性别问题区别对待,在这个时代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在今天丈夫要卖掉女儿的时候才会拼命阻拦,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
看着老母亲还气呼呼的瞪着他,郑建孝不禁叹了口气:“娘,您先回老宅,我们收拾收拾晚上到家去,我会改的,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王老太太看着这一家四口的悲惨模样,一时气急,一时又有些心疼。
虽然儿子不成器,那也是自己生的,还有孙子孙女,都流着老郑家的血,看看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八九岁的孩子和人家六七岁的差不多。
站起身来,王老太太撂下狠话:“你要再不好好过日子,今天打这个,明天卖那个的,我让你爹先打断你的腿。”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到大门口的时候又不由得丢下一句:“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大嫂和三弟妹是最后走的,问张氏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帮忙,张氏心虚地笑了笑:“谢谢大嫂弟妹,我们没事,你们先回去帮娘做饭吧,我收拾收拾就来。”
说完,送两人出了大门。
终于只剩下了一家四口,哦,现在多了一口,在张氏肚子里。
一家子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哎呦”,是一直没有做声的郑文青:“我们这是穿越了吗?怪不得在车上的时候我肚子痛呢,原来是我爸踹了我一脚呀。”
捂着肚子,继续控诉:“爸,你也太狠了,打我也就算了,你看我妈和我姐的伤。”
郑建孝看看四周:“我们进屋说吧。”说完扶着张氏先走了进去。
姐弟俩快步跟上,进屋一看,我的天,大家恨不得再车祸,哦,是牛车祸一次,看看能不能穿回去。
还有比这更穷的吗?进屋就看到一个门板,下面垫了几块石头,姑且叫床吧,上面有床补丁摞补丁,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可能是被子的东西。
扶着张氏坐在门板上,八月有点想哭:“穿越就算了,为什么还穿得这么穷,穷就算了,怎么我就不是你们亲生的了?”
郑文青安慰姐姐:“姐,我是亲生的,你看爸打我可一点儿都不留手。”
这臭小子,郑建孝抬手就是一巴掌:“就你话多。”
转头露出慈爱的笑容:“八月呀,不管在这里你是不是抱养的,你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小棉袄。”
张氏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好了,既来之则安之,想想现在怎么办吧,最起码你们先把称呼给我改了,别露馅了。”
张氏以前是个商场经理,处事干练,为人冷静,对着郑孝建说:“先捡最近的说吧!
你今天趁着你爹去镇上,就要把八月卖掉,估计今天晚上一顿打你是逃不过了,这触犯了你爹的底线。”
想想这个爷爷的性子,八月也顾不得伤心了,郑文青也顾不得哀怨了,一起以同情的目光看向老爹。
郑建孝不由摸摸头,被板凳砸到的地方起了个大包:“我能不能装病?”
三人齐齐摇头。
郑建孝再出一招:“不然到时候你们帮我求情?就像今天一样,文青抱腿,你俩拉胳膊?”
张氏看着郑建孝满脸的期冀,有点不忍心:“大家都接收到原主的性子了吧?
我们要慢慢的转变,不能一下子和原主性格相差太大,否则会被拉去祭天的。”
“你们先说说各自的人设吧!我就是勤快善良,但懦弱胆小,天天被家暴的倒霉鬼。”说着狠狠瞪了郑建孝一眼。
八月:“我就是那个被捡来的孩子,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的受气包。”
郑文青:“我怎么感觉我好像一直傻兮兮的?”
大家看他一眼,每个人的目光都传递出了同一句话:你不一直都是吗?
郑建孝:“我不想说,你们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装不出来那么无赖的性格。”
张氏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少管所的教官,什么样人没见过?那手段层出不穷,别装什么小白兔。”
郑建孝……
“那好吧,我们收拾收拾,先把今天这关过了,再考虑后续。”张氏站起身来,做了总结性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