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芷惜被外头的刺目的日头照醒,发丝凌乱的起来,奇怪竟然没有宿醉不适。
“小姐醒了?”翠珠笑盈盈的走进来,手里端着果盆汤羹稀粥,“姑爷说了,小姐醒过来一定会喜欢吃这些。”
姜芷惜爬起来,随意扎好头发,耳边传不来铃声,好奇的往下看,“这些怎么都不见了?”
“姑爷说了,想要小姐睡个好觉,便命人都拆了。”翠珠抿嘴笑道。
姑爷真是疼小姐,小姐,你可要好好抓紧了。
“他真闲......”姜芷惜拿起勺子,低头吃了两口粥,又吃了几口果子。
今天铺子定是满的,她得去帮忙才行。
吃好了,换上衣服,便去了铺子。
午间的时候,长乐派人寻到她,说是武安侯府的人请她回去一趟。
收拾妥当,又匆忙的赶到侯府。
门口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上面还坠着风铃,拎着裙摆上了台阶,一步一猜测,
是姚家姑娘来了?
进了大厅,远远的便见着姚家大公子坐在大厅内。
她蹙着眉心,想着姚家大公与长乐之间的事。
“想过阿爷,见过叔叔婶婶。”姜芷惜给长辈行礼后,在母亲身边落了座。
“世子妃,好久不见。”姚公子坐在椅子上,并未行礼。
“最好是再也不见。”姜芷惜回敬,这个男子,她见着就没有好感,或许是第一一次见面时候的对峙,又或者是他不肯向王府提亲的事。
“四丫头。”武安侯阻止,这是吃了炮仗,又夹枪带棒的。
“阿爷,请我回来何事?”姜芷惜侧目问。
“昨日,你当着众人的面,拽我妹妹下马车,是不是有此事?”姚公子质问。
这种事,他不敢去王府,世子就是不讲道理的狂徒,搞不上还会打起来,伤了和气,此事找侯爷,更何事。
“姚公子,你也是大户人家的,为何不问问全部的经过?”姜芷惜换了个姿势,饶有兴致的盯着姚公子。
“在下,只问你,昨日在大街上世子妃拽我妹妹下了马车,是不是有此事?”姚公子逼紧了问。
“姚公子,是在审问我?”姜芷惜语气轻飘。
一群狗仗人势之徒,觉得高高在上,就可以拿人。
姚公子余光望着侯爷,脸色不自然,清了清嗓子,“咳.....世子妃,昨日妹妹回府,手上全是伤痕,家仆都说是世子妃拽妹妹下了马,世子妃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
“哦,姚公子的家仆说是我伤的,嗯......我想想,姚公子是听了家仆的话,直接来审问我咯?”姜芷惜端起茶盏,极其缓慢的吃了一口。
“世子妃,众目睽睽,那么多人证在,今日怎么也要给我们姚家一个说法,若是不行,我们去太后娘娘面前说?”姚公子往后一靠道。
“嗯,这茶真香。”姜芷惜放下茶盏,“要不,现在就去?”
“你!”姚公子被女子的神情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不怕被太后娘娘责怪。
武安侯颇为满意的摸着佛珠,只要是四丫头胸有成竹的事,他一点都不操心。
四丫头不惹事,也不怕事。
姜芷惜起身,“姚公子,走吧,进宫可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姚公子见状,坐在椅子上,左右为难,“侯爷,您看,此事怎么办?”
她是真不怕,还是另有隐情?
妹妹行事有分寸,定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太后娘娘繁忙,因为这么点小事去打扰,姚公子,你觉得呢?”武安侯把佛珠往桌面上一放。
“世子妃,你如此嚣张,就因为有世子为你撑腰?”姚公子起身,走到女子身后。
姜芷惜转过身子,对着姚公子一笑,“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仗着世子撑腰,你又能奈我何?”说完继续坐回位置上,“退一步讲,此事我没有错,今日你越过我,过来叨扰我阿爷,是不是应该给我阿爷道歉?”
姚公子本想今日为妹妹讨回公道,现在反被她的话迷了眼,她没有错,难道那日还有其他的事发生,现在若是说话过分了,恐怕到时候不好收场。
权衡之后,对着武安侯道,
“侯爷,告辞!”
人走了之后,崔氏拉着女儿的袖子,“发生了什么事?你真的拽她下来了?”
“是啊,我确实拽了。”姜芷惜低声回应。
屋子里的人的心跟着抖了抖。
“可有什么原由?”崔氏紧张道。
“她妹妹当街拦我,还说她觊觎世子,说我的好日子不长了,我,侯府,都不会有好下场,娘亲说我该不该动手?”姜芷惜看向阿爷。
阿爷,她都说了这样的话,应该能明白点什么吧。
相爷之女,根本不会嫁过来。
“她当真这么说?”武安侯又拿起佛珠,转动起来。
“翠珠和车夫都在,他们都可以作证的,阿爷,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姜芷惜看向阿爷。
“你跟我去书房。”武安侯起身,姜芷惜跟了上去。
两人并排往书房走去。
“虎符的事,你知道多少?”武安侯双手覆在身后。
“虎符在相爷手里。”姜芷惜如实禀告,现在阿爷终于问起此事,她也好给顾珩澄清。
“竟然在他手里。”武安侯的手一紧,直接捏碎了佛珠。
“阿爷,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蒋公之子死在府中,太子借势压住了此事,如今太子已经被禁足,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姜芷惜一边走边想着,如何才能引导阿爷倒向瑢王。
“嗯,现在局势错综复杂,谁胜谁败,还不一定,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要投靠太子?”武安侯脚步变得缓慢。
姜芷惜眉心微蹙,她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阿爷,您就不能再想想,还有一条活路。
“宫内的事,我绝不参与,十年前的事,教训足够了。”侯爷站住了脚步,看向菡萏池。
“阿爷,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们要利用我,必定会提前出价,我无诏离京,就是大罪,此罪免不了,现在步履维艰,没有出路可选。”武安侯目光深沉。
“阿爷,船到桥头自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