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可芳最讨厌她这个柔柔弱弱的样子了,她抬手打断她。
看了一眼秦琦,说道:“你就算了,秦佐看到你不那么高兴,让秦胜做做样子就好了,免得给别人拍到说我们秦家亲子关系不和。”
秦胜没想到最后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父亲,整个人更紧张了,额间冷汗直流:“妈……奶奶……”
梅可芳看到他这个唯唯诺诺的样子特别不爽,脾气也上来了,对他翻了个白眼说:“整天妈啊奶奶的,一天天搞得娘们唧唧的,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基因。”
没头没尾的话让秦胜不太理解,他知道的就是自己被骂了,于是缩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林青青还想争取:“妈,我……”
“行了,其他的话都别说了,秦胜进去做个样子,你就回去吧。”
秦琦听到他们都对话就火大,她站在门口,交叠着手臂,冷漠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秦胜看到她都怕了,走过来又回头求救似的看着梅可芳和林青青。
梅可芳看到他这种性格就火大,但是让秦胜进秦佐的病房是她的主意,看到秦琦这样防着他们,她也很恼火。
“秦琦,让他进去。”
秦琦板着张脸,冷漠地说:“我的老板只有一个人。”
这句话惹怒了梅可芳,她皱着眉头:“什么意思?我的话不能听?秦佐的儿子不能进去看他?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儿子,你是谁?你只是他的部下,真以为跟了他二十几年就是他的女人了吗?”
秦琦对于她的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淡淡地重复道:“我的老板只有一个人。”
梅可芳冷笑一声,到了她这个六七十岁的年纪,权势金钱爱情背叛,什么都体验过了,区区一个女人,还是她儿子的下属,能拿她怎么办?
她交叠着手臂厉声说:“如果今天我们一定要进去呢?”
秦琦面无表情:“那我就只能等老板起来再来罚我了。”
双方对峙,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视线交接时电光四射,站在中间的秦胜如芒刺在背,他觉得自己就站在食物链的最底端,梅可芳他惹不起,秦琦背靠秦佐,他也惹不起。
于是他像是鹌鹑一样缩在了一边,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青青看着儿子,有点恨铁不成钢,但是没有办法,她也惹不起任何人,于是也只能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病房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轻浅的咳嗽声,秦琦立马抛下其他人,开门进了病房。
她一进去,梅可芳几个人也跟着快步走了进去。
秦佐躺在病床上咳嗽,秦琦看见他动了,于是探手按铃,想叫护士和医生进来。
手腕突然被握住。
秦琦按了铃,低头看向病床上虚弱的男人。
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沉着脸说:“她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秦琦却懂了他的意思。
他胸口急促起伏,手腕上的力道逐渐变大,她抿了一下嘴唇,附耳小声说:“我让人把那些混凝土去掉,再给你送过来,混凝土很重。”
听到她的话,秦佐冷静了下来。
他松开手,恢复了平静,疲倦的眼眸微睁,看着天花板发呆。
了无生气。
医护人员很快就进来帮秦佐做了身体检查。
他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任由他们动作。
梅可芳看着他的状态,皱着眉头,觉得有点不对劲。
“秦佐,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样子?”
听到母亲的声音,秦佐眸子动了一下,他缓缓将视线移向梅可芳。
她已经上了年纪,看着是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原本虽然他对她很不喜,但念在是自己的母亲,他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现在看到她。
他就想起了记忆中那张害羞又容易紧张的小脸。
又想起了那颗头骨。
悲痛绝望懊恼和愤怒,溢满了他的胸腔。
梅可芳蹙眉,觉得秦佐现在的状态又有点奇怪,甚至看她的眼神中弥漫了一种复杂的恨意。
她突然心里发毛,多年在商场浸淫使她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感知。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躺在床上的秦佐突然起了身,向梅可芳冲了过来。
后者尖叫一声,随后便被掐着脖子猛地撞到了墙上。
“咚”的一声响。
后脑勺受到撞击,梅可芳大脑嗡嗡作响。
耳边是林青青的尖叫声,医护团队乱作一团,秦琦瞳孔骤缩,快步上前,去按住秦佐的手腕:“老板!”
秦佐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老妪,仿佛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有的只是眼前的愤怒和仇恨。
梅可芳惊惧地抓着他的手指,试图将他的手从自己颈部掰开,可那只是徒劳,就算她儿子此时再虚弱,她也只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人,又怎么能抵抗他的暴戾行径。
只是氧气逐渐变少,就快要窒息,梅可芳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秦佐是真的想杀了她!
“老板!”秦琦生怕秦佐一个冲动在医院就做出弑母的举动,她抬起手刀,往他颈部用力砍了下去。
颈间用力的手指突然失了力气,梅可芳瘫坐在地上,恐惧地直喘气,只有脖颈处几个手指印记录了她刚才的濒死经历。
秦琦一个人抬不动秦佐,于是皱眉跟旁边的秦胜说:“还不快来帮忙。”
“哦……哦……”秦胜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听到秦琦的话,他上前帮她一起把秦佐又抬上了病床。
秦琦眉头不展,如果不是秦佐现在还比较虚弱,就第一下梅可芳就得没命。
而且她也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把他打晕。
“啊!血!血!”林青青捂着嘴巴尖叫着。
梅可芳有点懵,感觉后颈有点湿润发痒,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一手鲜红出现在她手掌上。
格外刺眼。
她直接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病房里瞬间又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