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杨琪眨眨眼，什么意思？怎么变成她想离婚了？
“我讲过不止一次，钱与你没有直接关系。”晏成的笑容收敛，语气低沉：“一遍遍提，到底什么意思？”
“我......”
“在我身边不自由？”晏成定定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声音也更暗哑，“还是太自由，导致你没有安全感？”
杨琪有点慌了，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态度，她怎么可能是想要离婚，晏成此刻的表情和语气都让她感到害怕，指甲死掐住食指，她紧张的身体有些发抖，越是如此越说不出话。
“我没有......”努力吐出几个字，声若蚊蝇。
晏成垂下眼睛，低笑了一声，道：“走吧。”
杨琪看着他的背影，视线逐渐模糊，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快速跟上去。
上车后，晏成阖眼假寐，冷着脸一言不发。
杨琪低着头也不讲话。
张明看了眼后视镜，想不通两人好好的去探望病人，出来后氛围怎么这么沉重，杨总病情加深了？他轻咳一声，硬着头皮问道：“夫人，杨总的身体怎么样了？”
杨琪在跑神儿，抬头“啊？”了一声，表情有些茫然。
张明又问了一遍。
“好多了，谢谢关心。”杨琪轻声回道，转头看了一眼晏成。
张明笑道：“杨总见到您很开心吧？”
杨琪“嗯”了一声。
没话了，车内陷入静默，一个时辰后，驶入雅庭阁。
张明打开车门，晏成径直下去，杨琪跟在后面。
梅姨早早在门口守着，热情的打招呼：“先生，夫人，新年好。”
“梅姨，新年好。”杨琪笑着回了一句。
晏成淡声：“好”
随后大步上楼，砰一声关上书房门。
梅姨往楼上看了看，又看向杨琪，小声问：“闹别扭了？”
杨琪叹一口气，点了点头，问：“有汤圆吗？”
“有，想吃吗？我去煮。”
“要芝麻陷的。”她说。
梅姨点头应下，转身往厨房走去。
杨琪走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挑来挑去选不到喜欢的频道，手机响了，乔雅拍了几张国内没有的零食，在群里问大家有没有想吃的，杨琪点开看了一遍，都没有兴趣，罗楠和周艳很快回复，各自挑了一样，杨琪回了个no。
紧接着，乔雅私聊的消息就发了过来：闹别扭了？（问号脸）
杨琪扬扬眉，她有时觉得乔雅简直神了，特别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尽管如此她还是回道：没。
乔雅：少骗我，发的那些都是你喜欢吃的，现在赌气啥都不要，等我真不带，你到时候肯定要闹脾气。（撇嘴）
杨琪：那你每样来一个吧。
乔雅：好，吵架了？（好奇）
杨琪没回。
乔雅：哈哈哈，我年前就说过，情侣时间久了都会吵架，你还不信，这回服了吧~
都怪她乌鸦嘴！杨琪甩了个炸弹过去。
汤圆煮好了，梅姨端着小碗送过来。
瓷白的小碗内躺着几颗圆滚滚的小圆子，精致玲珑，白白嫩嫩，丝丝缕缕的热气裹着糯米清香扑鼻而来，还有一丝淡淡的黑芝麻香气。
杨琪放下手机，接过来，用勺子搅了一下，说：“我上去给他送过去。”
梅姨点点头。
二楼，杨琪端着碗直愣愣站着，看着紧闭的深灰色木门，迟迟不敢推开，转头看向楼下，梅姨抬手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她深吸一口气，用指节轻敲两下，轻声道：“我进去了。”
没动静。
又等了两秒，她慢慢转动门把手，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古色古香的书房静的让她不敢大口喘息，脚步声也非常轻，进来环视一圈，没找到人，她原地站了两秒，听到屏风后有翻书的声音。
晏成躺在躺椅上，身影映在屏风上，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杨琪绕了过去。
晏成正在看书，腿上搭一张薄毯，定定的又翻一页，挪了挪，身子侧对她。
“吃汤圆吗？”杨琪问。
他眼皮都没撩一下。
“我刚才尝了，很香。”
还是没反应。
杨琪站着不动，垂眼看看手里的碗，又望望冷着脸的某人，刚要继续开口，就听他说：放那吧。
放那，放哪？
杨琪左右看了看，离得最近的一张椅子也有好几米，还是实木的，八成很重。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慢慢弯腰，将碗放在地上。
“哒”一声脆响。
晏成问：“你在干什么？”
“啊？”她抬头，对上一双狭长的深眸，怔怔道：“放地上呐。”
“喂狗？”
！！！
...... 像吗？杨琪迎着他的目光默默的咽了咽口水，我没这意思。
晏成：“端出去。”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杨琪又把碗端了起来，两手揣着，动都不动。
晏成又翻了一页纸。
一声抽泣，他指尖一顿，抬起头。
杨琪哽咽道：“我没有，我不是那意思。”
晏成微微蹙眉。
她又说：“我是怕你有天觉得.......反正钱也换了，就就不要我了，呜呜呜......”
说来说去，还是和那笔钱联系在一起，感情是把自己当成抵押物了？她这小脑袋瓜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晏成放下书，无声的叹口气，问：“什么馅的？”
“芝芝芝......”
晏成勾了勾唇角，伸手右手，抬了抬下巴。
杨琪捧着碗走近，把碗小心翼翼放他掌心，乖巧的站在一旁，抹了抹眼泪。
晏成表情木然，看了看小白瓷碗，又看看杨琪，他的手臂没收回来，也迟迟不开口。
漫长的两秒钟，杨琪灵光一闪，迅速反应过来，赶紧把碗重新捧回去，走到他腿边。
晏成垂了一下眼帘，杨琪侧身坐他腿上。
—— 谁说过年只涨年龄，这不明显变聪明了。
初五那天，晏成带杨琪去了任老师家，上午十点钟到，下午三点钟离开，统共五个小时，杨琪的衬衣湿了三次，出来后，小脸煞白。
本来打算待到晚上，晏成看她太拘谨了，委实心疼，便提前告辞离开。
“你还是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