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宣武帝这么说万俟昕也正了神色,向宣武帝说:“是,儿子一定不负父亲所望。”
宣武帝欣慰的拍了拍万俟昕的肩膀:“你刚回来,一切还不熟悉,可以慢慢来。”
程晚清看万俟昕答应下来了,也跟着安慰道:“ 你放手去做,我一会儿给你舅舅去信,让他给你多送些书来。”
万俟昕笑着说:“多谢母亲。”
宣武帝眼神哀怨的说:“你现在肯给大哥去信了,当初我求你,你都不肯帮忙。”
程晚清瞪了宣武帝一眼:“我们程家还帮的你少啊,都让程家出力,那这江山是姓万俟还是姓程啊?”
宣武帝:“那你现在为什么肯帮了。”
程晚清:“我又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的儿子。”
宣武帝:“......行吧,你高兴就行。”
程晚清又想起一件事来:“话说,你什么时候让昕儿认祖归宗,我告诉你给昕儿封王,一定要选一个好封号。”
宣武帝面露难色没有开口。
程晚清一下急了:“你什么意思?不想让昕儿认祖归宗了?”
宣武帝立马说:“我什么时候说不让昕儿认祖归宗了,只是现在不是好时机,如今朝中动荡,秦国公一党还没有清理,我怕这个时候给元邦认祖归宗,会遭到群臣反对,对他的安全也没有好处。”
宣武帝没说的是从昨天开始他就陆续抓了不少秦国府打探消息的人了,今天早上还在宫门附近抓了不少打探消息的人,他也是为了万俟昕的人身安全考虑,他想把朝中这些敌对的势力都清理干净,再让万俟昕认祖归宗。
程晚清眼睛一瞪:“你的意思是,秦国公一党不清理干净昕儿就得一直这么藏着?那你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清理干净?一年?两年?你要是十年都不能把朝堂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就让昕儿这么一直无名无份的躲着?”
宣武帝:“我没有这个意思,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也多给我一些信任,我跟你保证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程晚清:“我不信你,当年你说让我信你,会保证昕儿的安全,不是也没有做到,我告诉你,不管是多久,就算是一个月我也不想我的儿子这么身份不明的活着,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就尽快让他认祖归宗,要不我就给大哥去信,让他入程家族谱,做我程家人。”
宣武帝又被程晚清气的想捶胸:“万俟家的人,入程家族谱算怎么回事。”
程晚清红着眼眶说:“是你不要他。”
宣武帝怒了:“我什么时候不要他了,我是说现在时机不对,不安全。”
万俟昕想起早上姜楠说的,他只要回来了,就算不认祖归宗别人也知道他是谁,反而会因为他没有身份没有势力没有顾忌下手更狠。
京城都是权贵,他都能想到,他要是没有身份,随便一个官员权贵都会让姜楠屈膝跪拜,万俟昕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于是开口对宣武帝说:“父亲,难道儿子不认祖归宗,秦国公那帮人就不知道儿子是谁了吗?
他们都能到码头堵儿子去了,想必是知道儿子是谁了,既如此还不如儿子确定身份,才能让他们对我下手的时候有些忌惮。”
程晚清帮腔道:“就是, 连儿子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你想不明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
在这京城,没有身份寸步难行,难道你想以后谁都能在昕儿面前指手画脚?”
宣武帝:“你胡说什么,有我们在谁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程晚清:“你又不承认他的身份,拿什么理由护着他。”
宣武帝沉思片刻问万俟昕:“你想好了吗?真要认祖归宗封王,你可能会有危险。”
万俟昕郑重点头:“想好了,儿子不怕危险,儿子已经不是十二年前那个轻信别人,又没有自保能力的孩童了。”
宣武帝又看向姜楠:“你呢?也不怕?”
姜楠神色认真的说:“回皇上,儿媳在决定要来京城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原本是打算和姜家人鱼死网破,甚至同归于尽的,现在姜家人被母亲和皇上解决了,那剩下的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宣武帝眼神里有了欣赏和赞叹:“好,既然你们都不怕,那朕就让宗人府重新给你们上玉碟,明天朕早朝上宣布这件事,再过半个月就是朕的万寿节,到时候和你们的册封大典一起办。”
事情说定了,又继续开始用膳,只不过这次就没有欢声笑语了,偶尔宣武帝会问上几句话,其他的时间都安静了许多。
用完膳以后宣武帝就对万俟昕说:“你跟朕去乾清宫。”
万俟昕就看向姜楠,宣武帝看他那个样子就来气:“姜楠在这给你母后治病,你在这里做什么,总是这么离不开女人,实在是没出息。”
万俟昕心中腹诽,你都被母亲怼成那个样子了,你有出息。
姜楠:“你和皇上去吧,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宣武帝和万俟昕走后,程晚清带着姜楠和万俟澜回到了寝殿,姜楠问:“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月娆在一旁开心的说:“回四皇子妃,昨天娘娘服用了您给开的安神汤睡的特别的好,往常娘娘总是做噩梦,一夜会醒好几次,昨天晚上一次也没有醒,睡的特别的沉,您的药是真的管用。”
姜楠笑着解释:“不是药管用,那只是普通的安神汤,母亲之所以昨天睡的好,是心中担忧的事放下了。
不过母亲的身体到底是有了损伤,接下来不一定会睡的这么好,但是安神汤总吃也不太好,母亲的身体得慢慢调理,最好的调理方式就是吃药膳,最近一段时间我先给母亲针灸,再配合一些汤药,然后慢慢的换成药膳。
宫中有擅长做药膳的吗?
如果没有,我的义姐夏荷特别的擅长做药膳,但是她不方便天天进宫,还得劳烦月娆姑姑给找一个手艺好的跟我回府,我让夏荷教她做适合母亲吃的药膳。”
月娆欣喜道:“那太好了,奴婢一会儿就去尚食局找司药,让她跟你出宫。”
姜楠点头:“母亲现在该午休了,儿媳先写一个方子让她们去熬药,然后儿媳先给母亲针灸,等针灸完母亲喝了药好好睡一觉。”
程晚清点头:“好,辛苦你了。”
姜楠摇头:“不辛苦,别说您是元邦的母亲,儿媳理应侍奉您,就是您给儿媳撑腰处理了姜家那些人,儿媳心中感激也该报答您,只是儿媳出身乡野身无长物,也就这点医术能拿的出手了。”
程晚清安慰道:“你别有负担,是我该谢谢你的,就单单你救了昕儿,又把他带回来这件事,我就是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姜楠笑着说:“那咱们就别谢来谢去的了,多生份啊。”
程晚清也笑了:“对,不用谢来谢去,咱们是一家人。”
说话间月娆拿来了纸笔,姜楠写下了药方,有宫女就去抓药了,姜楠开始给程晚清施针。
程晚清这十几年就是病了也不肯好好看,生生拖着折磨自己,纯粹属于一种慢性自杀,所以她的整个身体很糟糕,姜楠给她从头到脚扎了很多的针。
万俟澜在一旁看的揪心,她在程晚清的床前半蹲着身子问:“母后疼吗?”
程晚清微微摇头:“不疼,小楠手艺好,我只感觉到全身暖洋洋的。”
万俟澜感激的看向姜楠:“小楠,多谢你了。”
姜楠已经扎完最后一针站起来笑着说:“刚才不是说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谢吗?长姐又忘了。”
万俟澜也笑了:“对,怪我,忘了。”
程晚清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然对姜楠说:“小楠,你也给澜儿看看吧。”
万俟澜脸色一变,急忙摇头:“我没有病,不需要看。”
程晚清脸色一沉:“现在你四弟回来了,你大哥也在东宫养病,他们都不用我担心了,就剩下你,难道你还想让我拖着病跟着你操心你?”
万俟澜的脸色十分难看,低着头抿着嘴不说话。
姜楠奇怪的看着她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万俟澜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