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入了夜,一般是不让吃东西的,江晚深知这个规矩,上一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饿了一晚。
如今却是不想再让自己忍耐一点了。
江晚只是想让傅砚停下,自己好去拿点吃的,未曾想傅砚竟然会亲自下榻为自己拿吃食。
上一世,自己总在傅砚面前逞强,大小事都自己一个人扛,小小年纪还故作高深,想让他知道自己担得上他妻子之位。
傅砚将整盘都拿来,上面放了几块精美秀致的糕点。
江晚半撑着身子起来,玉手刚搭上了糕点,却是瞧见另一只如雪似银般修长指尖探过来,比她先一步捻上了那糕点。
江晚拉了拉自己刚穿上的单衣,一双美眸中有讶然也有迟钝。
自己记得傅砚上一世不喜欢甜食啊。
待到傅砚把那块糕点往江晚唇边递时,江晚才知道,他居然是要喂自己?
若是上一世的江晚定然是不敢让傅砚亲自服侍自己的。
傅砚的地位比江晚高,他姓傅,与圣上是同姓,是皇亲国戚,公爵之位。
而她是侯府出身,家中是因军功受封侯爵,跟傅砚这种还没生下来就带着爵位的不同。
更别说如今她的父亲在世人眼里是已经被敌人俘虏斩首的懦夫。
江晚知道,自己父亲还活着,只是现在恐怕除了当今圣上无人知晓。
六年后,父亲会战胜回来。
只是这六年里,上京权贵里几乎要忘掉了这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将她配给傅砚,想必也是圣上给武凌候的补偿。
当初自己卑怯软弱,生怕自己惹了人嫌,总是举止卑微,从不疾言逊色。
操劳家中一应事务。
年纪轻轻就落了一身的病。
再来一世,那就好好为自己而活。
和傅砚的婚事是圣上亲赐,不可逆转,但如今,自己定不会像上一世一样了。
她半靠在榻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傅砚的投喂。
就在这个空档,外面一众奴仆进来送水侍衣。
江晚被傅砚抱着去了浴桶,屋子里弥漫着香软雾气,江晚已经进了浴桶,却见傅砚还站在旁边。
不禁仰望看去,“爷,你还有事?”
傅砚垂头,眼眸淡淡看着桶中将身体掩于水中的玉体。
水至清,女人的身体完全够瞧个清楚。
江晚抬手掩住自己,“可是还有事?”
第二次再问同样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赶人了。
傅砚面上沉了几分,江晚自是注意到了,只是……谁管他呢,哼。
傅砚最后还是在江晚想要第三次开口时离开了。
江晚洗漱好,回了榻,这个时候傅砚已经不在了。
江晚想到上一世这个时候好像是傅砚去见了他那个养在外面的白月光。
苏璃轻是罪臣之后,被贬为奴流落风月之地。
江晚是见过她的,上一世她便崇尚什么人人平等,人不应该分三六九等。
上一世,江晚不懂。
这一世明白了,苏璃轻和自己来自一个地方。
只是同为现代人,她是怎么说服自己当第三者的呢?
现在她正被傅砚小心养在外面呢。
江晚上一世在傅砚面前看似有着主母的端庄大气,丝毫不在意傅砚到底纳不纳妾,甚至还要故作大方宽厚地帮他纳妾。
这一次,江晚可不管了。
要纳妾?
随他。
反正六年后,待父亲战胜归来,自己便能和傅砚和离。
她是侯府小姐,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只只要没有犯大错,再怎么也不会被越了去。
江晚穿着寝衣都要睡下了。
就听到外面守夜的丫鬟一声通报,说是傅砚的侍妾请见夫人。
江晚根本不带理,侍妾说难听点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子罢了,如今自己也是她的主子,哪里有主子睡下了还要亲自起身去见女婢的道理。
江晚也知道她到底要说些什么,不过就是说傅砚出去是见那个被他养在外面的女人去了。
她就是想让自己和那个外室相斗,然后好渔翁得利。
江晚心中冷笑,这人真傻,她也不想想,都成了傅砚的侍妾了还未曾破过身,除了是傅砚没看上眼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今晚傅砚的异样便是她的好婆婆李氏干的。
柳儿是李氏强塞给傅砚的,没想到都塞到自己儿子房里了,他说不碰还真就不碰。
料是柳儿使出‘十八般武艺’,傅砚也屹然不动。
那李氏便从外面买了‘灵药’来,请傅砚去她房里吃饭,将药下到了傅砚的茶水中。
然后又称身体不适暂时离开,李氏离开后便让柳儿进去。
想要撮合两人。
傅砚察觉到身体的不适,强忍着自腹部升起的欲火,竟然强撑着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又一时忽略了自己的院子里还有个新妇,这才有了今夜的圆房。
傅砚如今的年龄放在其他大族之子里可能儿女都成双成对了,像他这样的也不多了。
江晚没出去,那侍妾居然还不死心,就一直敲着门,门口的两个人是新来伺候的,这人是李氏那边的,就算是地位再低下,也不是他们可拦的。
再者也就是江晚在外的名声便是软弱可欺,这些下人奴仆自然也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夫人!夫人,奴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与夫人说啊,劳请夫人开开门!”
外面嘈杂的声音扰得江晚脑子毫无睡意。
冯嬷嬷在旁边出声:“夫人,老奴出去看看。”
江晚知道柳儿想说什么,随即抬手制止了冯嬷嬷。
江晚披上了外衣,穿上鞋走了出去。
她的陪嫁丫头分明就守在外面,还能出现这等事情!
江晚知道自己身边没一个忠心的,就说那平日里最和自己一心的,实则也是侯府里那二房派来自己身边监督自己的。
后面那丫头还按照二房的吩咐在自己怀孕后劝说江晚给傅砚纳妾。
就是将自己那妹妹收到傅砚房里。
他们操的什么心思,江晚倒是现在才知道,当初还真以为他们是怕自己一个人难以在公爵府立足,这才将二妹送进来。
江晚刚踏出去。
就看到那侍妾跪在自己门前。
凄喊道:“柳儿实在是为夫人感到委屈,公爷新婚之夜居然不宿在夫人房中,反而出去找了那个贱人。”
江晚就站在门口听她细说那个贱人是怎么勾搭傅砚的。
哪里是什么替自己委屈,不过是她见不惯苏璃轻,认为傅砚一直没碰她就是因为苏璃轻罢了。
她这是想要借着自己的手把苏璃轻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