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见江晚这样心中更是寒心,果真不是自己挑选的媳妇,竟然是一点也不对自己的夫君上心。
沉声道:“你夫君此次同意南下也是为我们公府挣一份荣耀,为你挣诰命。”
老太君的声音颇具威压,江晚听到耳里,心里却没当回事。
若这样说,岂不是在说辛苦的人是傅砚,赚便宜的却是江晚。
江晚回了句老太君说的是,低顺着眉眼。
看起来乖顺的模样。
江晚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厉害的事情。
毕竟上一世自己死前已经成为了阁老夫人。
这一份荣耀确实是傅砚给自己赚来的,却和自己当国公夫人时没有什么差别。
江晚看着旁边的人,眉眼冷峻,只是嘴角微微抿着,似乎在思量什么。
也是,傅砚心里又怎么会想着自己,他心里有他的大业,有镇国公府的荣耀。
自己这个妻子不过是顺带的罢了。
江晚又低着头吃饭了。
却没留意到傅砚在听了老太君的话后向她撇去的眼神。
李氏心里藏着事情,食不下咽。
看老太君和傅砚交代完了,自己这个亲娘才有的说。
“砚儿,你南下身边不能没个周到体贴你的人儿啊,你看......”
李氏这话就是要让傅砚带个女人去。
傅砚神色毫无波动,声质温凉,犹如碎玉激荡。
“身边有随临还有随铭。”公府里的人都知道随临是照顾傅砚生活起居的,而随铭协助傅砚公务上的事情。
李氏那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傅砚却装糊涂。
“娘的意思是你这身边光是两个三大四五粗的男人怎么能行,还是得安排个心细的姑娘啊,到了那给你做做饭说说体己话也好。”
李氏这话不难听出意思了,她知道傅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却还是要强行让他带人。
傅砚冷淡的眼神瞥向了旁边的揽越,心底明了母亲的意思。
“母亲多虑了,儿子不需要,随临很体贴。”
傅砚这是完全不给李氏塞人的机会,旁边的江晚并无触动。
若是在上一世,自己估计又得自作多情,觉得傅砚这番拒绝是为了自己了。
旁边本来好好吃着饭的揽越心情莫名落寞了,她不明白傅砚这是拒绝自己还是单纯只是不想带人南下。
毕竟是去办公务,傅砚又是出了名的公事公办,可能他只是并不愿意带一个女人去南下找罪受。
但她还是抬眼偷偷打量了旁边的傅砚,男人眉眼如俊。
冷白的面庞在宫灯的映照下显出一片芒光。
“这道菜倒是有我儿时母亲给做的味道。”旁边的揽越突然说了这话,江晚余光暼过去,知道她肯定不会平白无故说这话。
且待她下文,看她有何图。
李氏相当捧场,立马接了一句,“可怜见的,若是喜欢,我以后日日让厨子做这道菜,你尽管吃便好了。”
旁边的江晚若无其事挑着自己爱吃的菜。
整道桌面上只有一道,还是因为傅砚也喜欢吃才有。
上一世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到后面也没见得谁记得了自己喜欢吃的是哪道菜。
办宴上江晚也从不见他们会准备自己爱吃的。
一直都是江晚将就他们。
“我母亲离世的早,我打小就爱吃母亲给我做的水晶脍肉片,小时候别家姑娘都不愿下厨房,我因着念记母亲做的水晶脍,厨子又做不出那味道,就常常自己去做。”
江晚眸中有暗流涌动,原来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这还不明了,前头李氏才说了派去给傅砚的人能给他做做饭。
这头揽越就说自己会下厨。
会下厨的姑娘可不多,估计这李氏也是知道揽越会下厨一事,这才说出了那么一番话。
江晚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傅砚。
上一世根本就没有傅砚南下这一事情,江晚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带人。
估计是不会的,傅砚此人心系国事。
很难在自己处理公务时还去想着什么儿女情长,温柔乡。
傅砚的确没反应,他估计还没把揽越的话当回事呢。
江晚明白,却也没开口。
就让李氏还有揽越两人自个演这出戏吧。
李氏和揽越这话提示的已经够明显了。
看傅砚没回应。
李氏看向了旁边的江晚,爷们不好说这事,理当她这个做妻子的来说。
可看江晚这眼神就凝在那饭菜上。
李氏这心里那是个干着急啊。
“晚晚也是会下厨的,之前往我东院送来的我可是尝过的,新奇,口感极佳。”
老太君这话让揽越抬头看了眼江晚。
她着实没有想到江晚这个身份也会下厨。
她可是侯府的嫡小姐,像这些高门大户不该让自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而揽越会下厨,她身份卑微,在别人看来理所应当。
江晚这样不会受到别的贵小姐嘲讽吗。
在揽越看来这是个不好的事情。
自己本来比江晚好的地方就不多了,没想到厨艺居然也被江晚比下去。
老太君这样的身份,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能得她一句夸赞可不容易。
揽越为了讨好老太君也是亲自下过厨,从李氏那里得知了老太君的爱好后就立马做了两三道小甜点给老太君送去。
可从汇报的下人口中得知,老太君只尝了一口便搁置没动了。
后面也是倒了,揽越心凉。
越觉得自己想给傅砚当妾这事情并不简单。
光看傅砚方才的态度,便知道他不是一个任由自己母亲拿捏的。
他有自己的主见,且他是这个镇国公府的唯一的男主子。
他若是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他。
揽越心里开始着急想其他法子。
好在傅砚还有半年的时间在上京。
自己还有时间。
只是这几日也见识了傅砚有多忙了,估计自己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傅砚,这半年时间也不算多。
老太君向来是顺着傅砚的,他说不要那就不要了。
只是傅砚如今年龄也不小了,膝下还没个一男半女。
半年后南下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这样想着,老太君看向了旁边还只顾着吃饭的江晚,眉眼深沉,“砚儿不过几月便要南下了,你进门也半年有余了,怎的这肚子还没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