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本就不喜欢那江晚,现在瞧她离开了公府,自然巴不得她一辈子都别回来。
省得占了自己儿子正妻的名头。
跟随着李氏而来的揽越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
这江晚如此不识好歹,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傅砚闹上了。
傅砚再有不久便会出发去江南了,这个时候,不管是老太君还是李氏,最在意的都是子嗣问题。
傅砚回来便二十有余了,没个子嗣算什么。
正好江晚这个时候离开,给自己腾出了位置。
揽越心里正这么想着,旁边的李氏给她使眼色。
示意让她去安抚傅砚。
揽越求之不得,立马施了一礼便去了。
旁边老太君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
算是默认了。
这个揽越虽然身份不高,但性子不错,又有一手好厨艺。
也听话,纳给砚儿当个妾也不错。
也叫那江晚瞧瞧,他们傅家,可不是非她不可。
让她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揽越怀着忐忑之心走到了傅砚身边。
往日修长的背影如今携着一丝孤寂深深弓着。
面前落寞的男人眉目清俊陌然,此刻眼眶泛红,半垂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爷......”揽越蹲下身子,慢慢凑了过去,语气放得极其轻。
“想来姐姐不过是生一时之气,待过段日子,记着了公爷的好,自然就回心转意了。”
揽越见面前的然没有什么反应,便想伸出手去拍拍他,安抚他。
怎料自己还没有碰上他,先前一双眸如干枯井洞,霎时迸射出浓浓的杀意。
揽越心中一惊,还未做出反应便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大力桎梏着。
她甚至喘不过气来。
变故就在这么一瞬间,大家都愣了几瞬才反应过来。
“快!”李氏扑着上前要去阻止傅砚。
傅砚看着面前的人,她是伤害江晚的人,本以为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怎知原来江晚早便承受了一切伤害。
“啊......”揽越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
“砚儿!松手!”
老太君李氏还有一众奴仆皆上前来抓住傅砚的手。
他力气着实大,这么几个人都没法弄开。
后面叫了几个小厮来才从傅砚手底下把揽越救了出来。
“咳咳咳......”揽越狼狈地匍匐在地上咳嗽。
眼底都充斥着血丝。
看向傅砚的眼神里也带上了恐惧。
刚刚她确切感觉到了死亡迫在眼前。
整个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胸腔窒息,脖子如今还泛着疼。
她不敢再朝傅砚靠近。
畏畏缩缩躲在了李氏身后。
何止是她啊,就连旁边的下人也是吓破了胆。
李氏亦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唯老太君尚存理智了,她立马吩咐一众下人不许将今日之事外传。
若有违者乱棍打死!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在梧桐院内响起。
……
江晚没有收拾任何自己的行李,只带走了冯嬷嬷和云溪邱奴。
至于泽奴还在外面没有回来,自己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他。
总之他武功轻功好,公府的人也伤不到他。
估计泽奴过段日子便能回来,到时候自己再找他便是。
江晚说要离开镇国公府时,冯嬷嬷满脸吃惊。
甚至跪在地上求江晚三思。
在冯嬷嬷看来,这公府虽然也是有烦人的婆母,却是要比侯府好得多。
至少公爷待江晚是不错的,更别说江晚还手拿管家大权,自然是要比他们在侯府过得好得多。
不过江晚决心离开,不顾一切。
冯嬷嬷心里的主子就她一个,自然是先紧着她来。
便一边担忧着一边和江晚出来了。
云溪只听江晚的话,不管是江晚做什么她都不过问只需要听从命令就是。
邱奴便更不用说了,她亦是只听江晚的。
四人裹着黑夜便从公府离开了。
走在路上,无一人发言,一派寂静。
冯嬷嬷没忍住开口了。
“夫人,你当真再不回去了?那我们现在是要回侯府吗?”
“侯府?你觉得二房的人会让我们进门?”
估计在外敲个门便会被她们送回镇国公府。
邱奴怀里抱着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的是江晚这半年在万岚酒楼赚到的银票和账本。
走得匆忙便只带了这些。
那些自己置办的衣裳还有首饰都没有带上。
不过这些银票也够自己用的了。
况且自己还有万岚酒楼在源源不断给自己提供经济来源。
她如今什么都不怕。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夫人你一个女子,若是一晚不归家,不知道被外人怎么说呢。”
“随它去吧。”
江晚打算接下来就好好经营自己的酒楼。
今晚便随便找个地方先歇息下来。
满天大雪飞舞,吹得人睁不开眸子,抬首一望,天空灰蒙阴沉。
凉风席席,呼啸而过,枯枝上雪花散落,银沙洒满天幕,铺就苍茫大地。
“傅大人,今日可是大年,你把我留下来也太过分了吧。”
谭允之撑着桌案上,看着依旧在忙碌的傅砚,啧声连连,“傅大人,你不急着回去过新年?我记着你家中娇妻还怀着身孕的吧,真不回去?”
“好,我回去,此事你一人完成?”
谭允之连忙晃晃手,“罢了,还是公务重要,想来你夫人也不会生气,但我可不行,慕凝脂得骂死我。”
傅砚想着家里那个温顺的妻子,她确实一直都很好,体谅自己,从不无理取闹。
又想到谭允之平日里晚回家几刻便被妻子找上来大骂。
傅砚更能接受江晚这样的。
自己在外处理公务为家族妻儿谋荣耀,她在家做一个贤妻良母。
这就是自己理想的夫妻生活。
夜愈加黑,上京却不似往常一样安静。
夜幕将至,爆竹声四起,哗哗声连天,锣鼓雷鸣。
傅砚在屋内执笔修注,被这巨大的声音吸引而去,掀砚抬去。
窗外高处烟花万千璀璨,月上枝头。
绚烂无比,众人喧笑,贺声不断。
江晚扶着自己已经有八月的孕肚,“他什么时候回来......”
随着屋外传来了随临的声音,不止江晚,屋子里饭桌前坐着的人皆站起来朝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