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七和域十跪在地板上。
傅砚立于他们身前,身姿颀长,眉梢眼角尽是疏冷。
仿佛云巅之上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挺直松柏,一身凌冽气息,让人心生敬畏。
两人低缩着头颅,也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今日一早傅砚就把他们叫了来。
“公爷?”域七昨天晚上还去给傅砚送了东西,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是自己打扰到他和夫人了吗?
“可是有什么事.....”域七正想主动求饶。
傅砚踱步到书案旁,一个盒子被搁置在案上,发出响而沉闷的一声。
域七立马领会到可能是武凌侯的信物出了问题。
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毕竟他一路护着回来,就是为了不发生任何意外,交到傅砚的手里。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里面的东西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人换了?
可回来那一路域七都没有把东西放在外面,一直就在自己身上好好护着。
“域十。”
傅砚的眼神落在域十身上。
域十本来还以为是域七那里出了问题。
没想到降到了自己头上,“公爷......”
他立马回应。
傅砚指尖还在这盒子上摩挲,“我之前交给你的盒子呢?”
域十忙不迭回答,“公爷,我好好保存着的,原想今日拿去处理了……”可一早便被傅砚叫了来。
“呵。”傅砚原本半耷拉着的眼皮看向了他,食指点了点掌心下的盒子。
修长白皙的手指被暗色的木盒衬得犹如白玉雕琢出的一般,声音淡淡,尾音低沉,“那这是什么。”
域十抬眼看了一眼,心里突然发慌,“这......”
记忆回到昨晚,域七拿着这个盒子去找公爷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域七拿错了。
后面发现公爷交给自己的那一个在桌上。
难不成......
域七当真拿错了?
越想域十心里越发慌,“这不是域七交给你的东西吗?”
域七看了那盒子一眼,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唯一出现的状况就是回来后去了趟茅房。
然后出来直接就拿上这个盒子去找公爷了。
难不成当真是拿错了,他努力去回忆自己当时的拿的到底是哪一个, 却怎么也想不起了。
越想越觉得是自己拿错了。
傅砚眼眸淡淡扫向这两人,两人明显心中各怀心思。
但这盒子里的东西也不能给他们看。
“把另一个拿过来。”傅砚吩咐。
域十立马起身去拿,独留域七一人在那里接受傅砚的低气压洗礼。
把盒子递到傅砚手里后,域七和域十亲眼看着傅砚打开。
域七:这不是我昨晚交给公爷的东西吗?
傅砚眼一抬,凝视着域七。
域七额间出了一层薄汗,“这......”
属下百口莫辩啊。
傅砚没再顾着其他,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个玉制麒麟东珠珊瑚纹的棋子。
武凌侯乃一品武官,朝服麒麟补,朝冠顶饰东珠,吉服冠乃珊瑚顶。
所以这才给傅砚送来这颗棋子。
确实武凌侯之物无疑。
傅砚将东西收了下去。
“你继续跟进武凌侯的事情,若是武凌侯那边还有物件递过来,第一时间亲自交与我。”
域七现在巴不得立马出去跟武凌侯交接,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
而留域十一人在那里更加胆颤惊心了。
域七走了后,傅砚才手指敲了敲这盒子,“这东西立马拿去焚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待下去后,你与域七自行领罚。”
域十口里说着是,立马拿起那个盒子出去,没有一刻迟疑。
傅砚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拿起了案上的信,心知是上京域珂传来的。
他打开看了起来。
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陛下想在他生辰时宣布天下三皇子已被寻回之事。
这不是小事,尤其傅砚在梦中已经看清了三皇子的脸,心知那就是跟在江晚身边的那位。
如今三皇子回来,他是先皇后的长子,那么这太子之位该如何?
又是一场纠纷。
先皇后虽然已经不在了,可她的母族依旧强大。
恐这太子之位不好稳坐了。
域珂前面提了一些朝中事后,开始提万岚酒楼的老板亲自去了江南。
傅砚眉眼一动,他知道万岚酒楼的老板不喜暴露在人前。
还以为这次来的该是蓝东先生。
若是万爷亲自前来,看来是很重视这一次的合作了。
傅砚执笔写信。
“叩叩。”
房门被人敲动。
傅砚没有抬眸,手上动作依旧,道了声进。
“傅砚?”江晚走进来,“你看到小铲了吗?”
傅砚听到她焦急的声音,抬眸去看,“未曾。”
听江晚这般说,傅砚才察觉今日还未见过那只猫。
往日他起得早都是能看到小铲的。
那家伙起得比他早,不过今日确实一直都没有看到它的身影。
“我也没看到,我屋里都找了,没找到。”
江晚仔细回忆,“昨天晚上还看到它好好睡在那里。”
傅砚看江晚着急的模样,停了笔站起身,“不会是跑出去了?”
“围墙这么高,它怎么出去,况且它以前都不爱出门的,我带它出都不出,怎会自己跑出去。”
“这一地段野猫多,它贪玩跑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我们去附近找找。”
傅砚说着要和江晚出去。
江晚看了一眼他写了一半的信,“你忙你的吧,我叫棋回和无容帮我去找。”
傅砚垂首看着江晚,“我们一起。”
江晚没有说话了,点了点头,“那,那走吧。”
江晚手里还拿着小铲爱吃的肉,右手又是那条被它私藏的发带,上面有它的气息。
希望它鼻子能灵敏一点,闻到了就自己出来。
若是在上京找不到了江晚还不会这么紧张。
上京的地段小铲都已经熟记了,哪怕是跑远了也能自己找回来,可这里不同。
它还没有出去过,唯一一次出去是江晚带着的,恐怕走远了就找不回来了。
傅砚和江晚一起出的门。
视线却一直放在她手里的带子上。
起初江晚心里着急着找小铲还没有注意到傅砚盯着自己手上的眼神。
后面与他四目相对才发现他似乎一直盯着自己右手上的带子看。
江晚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带子,“这是......”
傅砚侧过头,“你带这个出来作何?”
傅砚分明已经侧过头了,却依旧要去看江晚的脸,看了一眼又迅速转开。
“你一直把这个带在身边?”
那是傅砚那晚被迫留下的发带,当时江晚紧抓着不松,他又赶时间,只好先离开了。
江晚:“小铲它咬着这个不松,我不带的话它会赖在地上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