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魏丞...魏大人求见。”
老妇人话音刚落,门外的太监立刻进来禀告。
徐圣康闻讯起身,整理衣冠,神色一肃,高声道:“宣!”
“微臣参见陛下。”
魏斯步入立政殿,恭敬地行礼。
而在此前,徐圣康身边的老婆子早已不见踪影。
“魏相无需多礼。”
徐圣康挥手示意。
“陛下,微臣早已卸任丞相之职,如今仅是一介平民,还望陛下铭记。”
魏斯一脸庄重地说着。他就是那位曾被皇帝彻底罢免官职的前大乾丞相。
当然,这都是他和皇帝合演的一出戏。只有如此,他才能从朝廷的繁务中脱身,暗中为皇帝培植势力,招揽贤才。
“朕明白……”
徐圣康看着两鬓斑白的魏斯,心中略感歉疚。
“只是……委屈你了。”
“微臣蒙陛下和先帝厚恩,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魏斯坚定地回应。
“好,你不负朕,朕必不负你。”
徐圣康听后颇受感动。
“如今朝廷,唯有魏卿与吕超能让我心安,其他臣子……”
“朕恨不得一剑将他们全部斩杀!”
魏斯连忙开口:“陛下息怒,众臣今日之举固然可恨,但大乾正值动荡之际,若将他们全部处决,国政必乱,脆弱的国运恐将再次衰败,那时,大乾只会更加危殆,望陛下三思。”
徐圣康抬头深呼吸一口,说:“朕岂能不知,只是他们那天的表现,实在让朕失望。”
“路还长,陛下。”
魏斯再次劝慰。
徐圣康沉默良久,平息怒火后问道:“计划进展如何?”
“已初见成效,一切按部就班进行。”
魏斯回答。
“必须加快步伐,王寄真近日未能封王,仙门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如今我暴露在外,敌人藏于暗处,计划一日未成,朕一日无法安心!”
徐圣康脸上显露出疲态。
“大乾不能在我手中灭亡!”
“陛下不必过于忧虑,微臣此来,除了报告计划进展,还有一则好消息要禀告陛下。”
魏斯向徐圣康躬身道。
“哦?大乾还有好消息?”
徐圣康一脸诧异。
“是什么好消息?”
“两天前,微臣在仙门的密探传来消息,各仙门已颁布禁令,十年内禁止门中仙台境以上的弟子涉足世间。”
徐圣康听到这个消息,感到惊讶而非喜悦,他首先想到的是仙门可能在玩弄诡计。
“十年……”
徐圣康不停地走来走去。
“以仙门的个性,这次受挫,他们怎么可能甘心等十年?难道他们在暗中策划什么吗?”
魏斯听了,回应说:“老臣在收到情报后,也曾怀疑这是仙门放出的烟雾弹。但密探的信中明确指出,仙门这样做是因为一位无名强者上门挑战所致。”
“后来,老臣亲自去了九天战场,那里确有几场大战的痕迹,那种破坏程度,非一般强者所能造成。”
“你和他相比如何?”徐圣康专注地问。
魏斯摇摇头,回答:“以老臣的实力,无法支撑那样的大规模战斗。”
魏斯迟疑地说:“会不会是圣德……”
“不会,那天老祖一直在我身边。”
徐圣康摇摇头否认。
魏斯只好无奈地说:“那……或许是先帝留下的手段。”
“但愿如此。”
徐圣康也叹了口气。
现在大乾的高级战斗力,除了魏斯,就只有徐圣康口中提到的老祖了。与仙门中不断涌现的修真者相比,大乾皇室显得相当虚弱,如果不是国家运势的支持,早就灭亡了。
徐圣康皱紧眉头,说:“那么计划就按照魏卿你的进度进行,但要时刻保持警惕,防止仙门耍花招!”
“老臣明白!”
魏斯恭敬地回答。
回到座位坐下,徐圣康又说:“魏卿,你觉得吕超这个人怎么样?我正在考虑提拔他。”
魏斯听了,沉思一会儿后,说:“吕超这个人,虽然老臣没有亲眼见过,但听说过他的事迹。他正直无私,言行举止颇有儒家遗风……”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打算提升他为御史督丞,让他监督百官。”
提到吕超,徐圣康脸上露出笑容,这可能是他最近最快乐的事情。
“魏卿怎么看?”
魏斯听了,再次陷入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说:“陛下,吕超虽有儒家风范,但修为尚浅。如今京城里暗潮汹涌,步步危机,以他这种正直的性格,如果成为御史督丞,恐怕会让文武百官都受到他的指责,到时候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甚至打乱陛下的计划。”
徐圣康听了,皱起眉头,然后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
魏斯见状,再次开口:“依老臣之见,不如让他担任巡天监监正,然后派去巡查凉州,磨砺性格。一方面,巡天监是个冷门的部门,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有利于他的成长;另一方面,凉州有左将军孟听然坐镇,可以保证他的安全。等他成长起来,陛下自然可以召回朝廷,辅助政事。”
徐圣康听到这,眼睛一亮。
之前他正为如何启用吕超而烦恼,此刻听到魏斯的话,心中大喜,立刻说道:“魏卿真是深思熟虑,考虑周全啊。”
如果吕超此刻在立政殿,肯定会对魏斯大声斥责:你这叛贼,太过分了!
可惜的是……
……
次日,吕府外围挤满了人。
自从得知那引发天地洗礼的圣言是出自吕超之手,京城的文人学子就像疯了一样涌向吕府,只为求得吕超亲笔书写的字迹。能让儒道圣言显现之人,只要不死,未来必定光芒四射。若现在能与他建立起某种联系,说不定将来会有意想不到的大机缘。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好,好,实在太好了!”
人群中,一位手持白纸扇的士子在吕府屋檐下来回踱步,口中吟诵着吕超在金銮殿上的诗句,连连赞叹。
“吕大人的诗句哪里不好了?”
另一位士子接着说:
“尤其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一句,充分展现了古代圣贤的忠诚气节,为我们大乾的读书人指明了道路。”
“若无吕大人,大乾的儒道将万古如长夜……”
人群中,一位青衣女子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说:“读书人就是爱说空话,不就是几首诗嘛,就把吕超捧上了天。”
她身边的老人,看起来像个农民,闻言摇头道:“儒道传承中断千年,大乾的读书人就像盲人摸象,不知前路何在,只能糊里糊涂过日子。现在吕超的这些诗,给他们指引了方向……”
“就是要正直无畏,勇于行善济世!”
“读书人就是麻烦,哪像我们……”
“咳咳……”
青衣女子连忙打住。
“那督主那边,我们该如何报告?”
“如实禀告即可。”
外面的喧嚣,吕超毫无兴趣理会,他紧闭大门,躺在院子的摇椅上,心情烦躁。
“狗屁儒道,老子是要成为天帝的男人!”
从金銮殿回来后,京都的文气就像洪水猛兽般涌入他的体内,不断壮大他的文胆,这种胀痛感让吕超十分不适。
这将使他日后作死的难度倍增。
“该死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念诗。”
吕超内心不停抱怨。
正在他懊悔不已之际,吕府门外,来了一队皇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