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琼浆?
此消息使得吕超出尘觉得困惑不已,观众人反应,尽皆面露骇然之色。
“太后所提及的玉露琼浆,莫非乃仙界美酿不成?”
有修士起身,声音颤抖地询问。
“不错。”
太虚圣母淡然一笑,予以肯定的回答。
“此玉露琼浆,乃是哀家昔年陪嫁之宝,先帝仙逝后,已不再饮用,因而便珍藏于宫内。”
“如此稀世佳酿,若是只在宫中沉睡,实乃对天地造化的亵渎。”
“今日适逢哀家心情愉悦,便将其取出与众仙共享。”
霎时间,吕超出尘发现,许多修士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敬畏。
“玉露琼浆,那可是仙人们才会品味的神酿啊!”
“没错,即便是在仙门之内,寻常弟子想品鉴一杯也非易事。”
“我们这些人竟有幸能得此仙液润喉?”
众人窃窃私语,兴奋之情瞬间升温。
即使是对酒不感兴趣的修士,此刻也禁不住垂涎欲滴。
毕竟,眼前的玉露琼浆乃是世间罕见的仙酿。
太虚圣母竟肯将之赐予众人品尝,这份慷慨之举让他们既感到荣耀又倍感惭愧。
倘若早知太后这般大气,当初挑选贺礼之时,或许他们会更为慎重对待。
单凭这玉露琼浆一件礼品,其价值就远胜在场之人所献的所有寿礼。
“太后恩典深重,然这玉露琼浆太过珍稀,就这样拿出来赏赐,是否过于奢华了一些?”
有修士起身谏言。
此言一出,在座不少人暗自腹诽不已。
难得太后如此大方一次,怎可让人如此扫兴?
然而太虚圣母此次似心意已决,轻笑回道:
“美酒之唯一价值,在于让人品尝入腹,这玉露琼浆若久藏于哀家,实属暴殄天物……”
“再说诸位皆是我大乾国的支柱仙才,自然是配得起品尝此酒的。不必多言,哀家主意已定。”
闻此,众修士欣喜若狂,纷纷叩首谢恩。
“感谢太虚圣母恩典!”
“圣母恩重如山,臣等无以回报!”
“臣感激涕零!”
他们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此刻才是真正投入庆祝太后寿诞的心情。
能得到如此厚待,若是再不真心诚意地表示感谢,恐怕实在说不过去。
吕超出尘并未立刻行动,目光中闪烁着深思之色。
“玉露琼浆?”
在他看来,这一切似乎太过刻意。
难道这才是她决定对他下手的信号吗?
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果然,一切正如他所料!
随着太虚圣母一声令下,殿外顿时热闹起来。
一群仙童侍卫,两两一组,肩扛数十坛封存已久的玉露琼浆,自青石小径缓步踏入殿内……
他们抬举的,赫然是从灵台峰采摘神露酿造而成的仙醪琼浆。
即便封存得密不透风,依然有丝丝缕缕的醇厚酒香逸散而出。
仅仅是这些飘渺的香气,便使得那些负责搬运陶罐的内侍们如痴如醉。
他们步伐踉跄,面颊上泛起微醺的嫣红。
目睹此景,童高不由得怒斥一声。
“废物!”
话音未落,童高挥动手臂,一批内侍迅速上前替换下这批已醉之人,而后队伍继续向目的地挺进。
总共更换了三次值守,仙醪琼浆这才被稳妥地运送到宫门之前,沿途更是令数位内侍沉醉不已。
童高指示道:“将此灵台仙酿送入殿内,供诸位大人品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彻四周,那是曹正淳所发。
他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那数十坛仙醪琼浆,眼神中满是疑惑与猜忌。
“怎的?曹公公有何见解不成?”
童高抱臂而立,寒霜般的眼神紧紧锁定着他。
周围的众人纷纷投来目光,其中尽是冰冷之意。
曹正淳心虚得很,底气全无。
生性胆小的他,此刻却感觉必须有所行动。
眼前的场景,如此诡异森然,无论如何都让他感到不安。
他一直在思量,是否太后意图加害于吕超?
这个念头虽属大逆不道,但在他内心深处却逐渐根深蒂固。
若非别有用意,太后为何要插手御膳之事?
若非欲加害于人,童高又何必亲自动身?
若非畏惧事情败露,又为何不让曹正淳一同进入?
此事确有蹊跷,绝非寻常。
倘若太后真的要毒害吕超,
那么曹正淳认为自己有必要采取行动。
尽管吕超一直待他以友,但他并未以此自居。
并非瞧不起吕超,而是自身自卑,身为一名身有残疾的阉人,他自觉无资格成为吕超的朋友。
拥有这样的朋友,只会成为吕超名声上的瑕疵。
因此,他认清自己的身份,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我本胆小,也非修行界的强者,但我深知像吕大人这般的人物,不应英年陨落。”
这便是他内心深处长久以来最坚定的想法。
于是,每逢吕超出使修行之地,他总会牵挂着吕超的安全。
以往很多事他无能为力,也无需他插手援助,毕竟吕超身边有巡天监以及众多同道中人为其护航。
然而此刻身处皇宫之内,这里是危机四伏之地。
在这皇宫之中,吕超又能依赖何人呢?
曹正淳未曾想过,自己竟会在某一天成为他人依赖的对象,但他明白,此刻唯有自己站出来,或许才能拯救吕超。
于是,在压力之下,他咬紧牙关,鼓足勇气问道:
“此酒,是否经过查验无虞?”
此言一出,众人皆陷入沉寂。
稍顷,童高以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瞪向他。
“此乃太后宫中的珍酿,你是在质疑酒中有毒么?”
周围人的眼神犹如利刃一般刺向曹正淳,让他如坐针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内心挣扎,几欲退缩。
然而,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吕大人视你为挚友,如今只有你能挽救他……
曹正淳紧咬牙关,神色决绝。
“我并非质疑太后圣明,只是遵循修真界的严规,那殿中之人皆是我乾元宗的支柱修士,按照宫廷法则,所有琼浆玉液与仙膳,在确认无丝毫邪毒之前,均需仔细查验,方可呈予尊者品尝……”
“朕并未质疑太后,只是重申规章!”
曹正淳深知言辞间的分寸,故此话语虽谨慎,却不失道理。
“甚好,既然曹公你对此有所顾虑,那就请你亲自验查吧,你看如何?”
童高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容。
曹正淳脸色苍白如纸。
“让我来验?”
童高冷哼一声。
“你自己提出的,若非你验,又该何人出手呢?”
听罢此言,曹正淳心头一紧,若酒中有毒,那该如何应对?
“怎么,你莫非不敢验?倘若你畏缩不前,那便即刻献上仙酿。”
童高不无嘲讽地道。
“好,我验!”
曹正淳提起全身勇气,硬生生挤出了这两个字,毅然走向前来。
步伐颤巍巍,面色如灰土般惨淡。他这幅模样,引来旁观者一阵嗤笑,胆小如鼠,竟也敢冒充护法英豪。
他打开一坛仙酿,依照修真界的验酒规矩,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小盏品尝。
酒坛甫一揭开,一股仙气缭绕的醇厚酒香立即四溢而出。
曹正淳端着酒盏,心中又是一阵迟疑。
“还在等什么?”
有人已显出不悦之色,催促着他。
他闭目凝神,一狠心,举杯将酒液一饮而尽。
这仙酿芬芳迷人,可在曹正淳口中,却未能品味出一丝一毫的滋味,只因紧张得满身大汗,眼也不敢睁开。
“接下来,还需继续验吗?”
童高再度发问。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