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前方一片漆黑,可陈衡久却本能似的感觉到了前方似乎有一丝的不对劲!他确信自己的这种直觉从未出错,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便下意识地朝着南面跑,边跑还边招呼着身边的士兵道:“尽快……”
谁知,陈衡久的话还未落音,便从众人包围着的中心传出了一阵剧烈的爆炸!陈衡久尽管离得尚远,却也被这股爆炸所波及,直接被翻涌而来的一股气浪所掀倒,半天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胜房这边,却是亲眼目睹了前方战场中所发生的一切!他见着大个子等人在敌军最后的冲锋中,毫不犹豫地打着了火石将他们所携带的最后一包火药给点燃!而他们,也在这一声爆炸之中与敌军一起随着风升华了……
“好兄弟!我们绝不会忘记你们的!”叶胜房忍着心中的痛暗道,随后立刻收拾好了心情,对着身后的士兵招呼了一声,吼道:“杀!”
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犹豫,叶胜房队所有的士兵在一瞬间便朝着陈衡久等人冲了过去!在陈衡久等人在方才大个人等人引发的爆炸后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已经杀到了他们的面前!
在叶胜房队第一波的攻势下,陈衡久这边被打得一个措手不及!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已经有数十人倒在叶胜房队的冲锋之路上!仅剩存活下来的数人,都是离大个人等人引发的爆炸较远,受到波及较小的几个人!他们在叶胜房队冲来之时,得以迅速做出反应,避开了最为危险的致命突袭!
然而,这似乎也只是暂时的!一轮冲锋后,叶胜房立刻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士兵们对敌进行反向包抄!不一会儿,包括陈衡久在内的数人,便被叶胜房队给包围在了其中动弹不得了……
如此,叶胜房仅仅依靠一次冲锋再来了个反向穿插,便将一路逃窜如耗子的陈衡久等人给团团包围!相比方才大个子们的处境,此时形势真可谓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原本占据优势的陈衡久等人,此时反而成了瓮中之鳖了……
陈衡久等人此时在叶胜房队的团团包围之下,紧握手中的武器试图继续负隅顽抗!叶胜房见状也并不着急,纵观整个战场,战斗进行到现在这个时候,陈衡久队各部所有人此时已然自顾不暇,这周遭已经没有一支闲暇的部队能够再前往此地救驾了……
任这陈衡久再如何神通广大,在如此情况下怕是插翅也难飞了!叶胜房慢悠悠地走到了包围圈内,将手中的刀指向了包围圈中的陈衡久道:“你们大势已去了!珍惜自己的性命,放下武器,放弃抵抗吧!”
陈衡久等人望了望四周,到处都是宋军的身影!上百人包围着他们几个人,此时的情况比之方才他们对付大个子等人还要更加严竣数分!即便对方是纸糊的,他们也要一个人砍杀对方数十人才有赢的可能!更何况,陈衡久并非没有看到叶胜房队在战场上的表现!对付如此精锐,他们真有机会吗?
果然是大势已去了吗?陈衡久的心中冒出了这个可怕的想法!他并不惧怕失败,可是这次失败的代价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一旦他在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战死,陈衡久队将面临群龙无首的状况,便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他痛心、惋惜、不甘!一切的思绪让他不愿意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经历了如此长久的追逐博弈,终究还是叶胜房笑到了最后!他最终还是赌赢了,而且还是大赢!
“好吧!是你赢了!不过,你可别以为能就这么简单结束!”陈衡久说罢,便举刀首先朝着叶胜房冲了过去……
“咔滋……”一刀,叶胜房毫不犹豫地划出了一刀,陈衡久便在留下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后,不甘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放下手中的武器便饶你们一命!”叶胜房对着剩下的人道。
“做梦!”
剩下的士兵见陈衡久被当场斩杀,胸中一团怒火早已熊熊燃烧!他们根本不领叶胜房半分的情,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朝着叶胜房冲了过去……
“唔……哇……”没有任何意外,还未待这些人近叶胜房的身,他们便已经被叶胜房蜂拥冲过去的手下给当场斩杀,如风一般消逝在这血色的战场之上了……
叶胜房见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想要的只有陈衡久的首级!因为只有借助他的首级,才能使这场战斗尽快地结束,才能尽可能地减少己方士兵的伤亡,让他们能够及时地救援远在山望城的弟兄们!
可是,这些士兵却并非非杀不可的!他们在如此情形下,是完全可以选择放下武器继续生存下去的!可在身处绝境之下,他们并没有选择放下武器缴械投降,而是做出了如大个人等人一般的选择!最终拼死在这战场之上!
叶胜房尊重他们的选择,也打从心里敬佩他们!然而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在此浪费!想到这里,他对着身边的士兵淡淡地说道:“取下敌方主将的首级,将他的死讯尽速传播到战场的每一个敌方!”
“是!”
很快地,陈衡久的死讯便传遍了整个山桥以北的战场!没有任何意外地,听闻主将身死的消息对于整个陈衡久队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陈衡久队士兵在听到了这个噩耗后,无不一时间失去了战斗意志,渐渐的便开始有人朝着各处仓皇逃窜!
尽管有不少士兵依旧负隅顽抗,甚至有些人试图想要稳住这混乱的局势!可是陈衡久队的大部分主要将领基本都跟随着本阵的陈衡久一同行动,惨死在了叶胜房的手中!而剩下来留守在本阵的几名小将领,根本镇不住这样的场面……
于是便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大的混乱便在陈衡久队中产生!原本已经被宋军火鸦队压制的东面弓箭手阵地自不必说,在得知主将的死讯的双重打击下,便连原本还坚持着想要组织反击的士兵也都终于坚守不住阵地而四处逃窜!
西面的阵地在经受了短时间的混乱后,终于也似乎给予了对面宋军火鸦队喘息的机会,使得他们也同样完成了最后的调试!终于开始向着陈衡久队西面的阵地发射起了火鸦……
随着一只又一只的火鸦顺着支架滑向了天空,在陈衡久队西面阵地也开始闪起了一朵朵火花!原本已经有小股混乱趋势的阵地,立刻在瞬间陷入了极大的混乱!
伴随着两翼的大规模混乱,山桥上再无任何远程火力压制!原本担任山桥突击任务的宋军顿感压力倍减,开始疯狂地朝着在桥头负隅顽抗的陈衡久主力部队发起猛攻!
“两翼被击溃了!宋军已经开始朝着我方全力突击了!快顶不住了!大人!”
“可恶!宋军的攻势太猛!不过大家放心!只要我们这边不失手,敌军那些奇怪的武器早晚会打光,溃散的弟兄早晚会回来的!”
“可是……可是大人,以目前宋军的攻势!我们最多只能再坚持一刻钟了!怕是等不着那时候了!”
似乎觉得这名士兵言之有理,这名将领思索了片刻对着一名传令兵道:“传令下去,马上让预备队抽调一半的兵力前来支援我军防务!”
“可是……”传令兵似乎有些犹豫道:“预备队此时正在与背后的敌军进行激战,恐怕无法再向咱们这边调兵了吧?”
“就那么点人,竟然也能打那么久……”来自前方的压力,已经压得这名将领透不过气来了,没想到竟又在自己人这边碰了钉子,他不由勃然大怒道:“给他们留一半兵力,剩下的兵力全部抽调到这边来!如果这样还挡不住敌军,让预备队队长直接滚蛋,让有能耐的人顶上!”
“这……”传令兵有些疑惑地道:“真就这样对他们说吗?”
“废那个话!全队上下,除了本阵那帮人,还有谁的官阶比我的高?别说预备队那帮蠢货了,就算是衡久大人亲自来,一切也得以山桥防务为首要目标!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是……”传令兵深知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见对方已然动怒,也不敢多有废话,只得迅速奔向了后方……
如此一来,原本还有余力对抗赵元春队的预备队,也不得不将兵力大量抽调回山桥一带,妄图以此稳住战局将宋军拒于山桥之外!
毕竟,陈衡久队兵力本就不如宋军!一旦失去了山桥天险,他们必不是宋军的对手!因此,将所有的作战重心摆在山桥的一侧本就无可厚非,似乎也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可坏就坏在,他们背后的预备队所面对的并非一般的军队,而是赵元春队!原本陈衡久队的预备队能够压制住他们,本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为了守住山桥,陈衡久队不得不将部分兵力从预备队再次抽调回山桥增援,这便给了赵元春队以喘息的机会!
赵元春队本就为自己的突袭攻势受阻而憋着一口鸟气,好容易被敌军松开缰绳了,便如游龙入海猛虎下山一般突然来了精神!几乎是陈衡久队的预备队刚刚撤走,赵元春便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开始朝着山桥主力的背面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原本预备队倾其全队之力也至多能将赵元春队勉强压制,如今只剩下一半不到的兵力又如何是赵元春队的对手?几乎两军只是稍稍一接触,陈衡久队预备队那仅剩的薄弱防线便被赵元春队以摧枯拉朽之势一口气给打掉了!
赵元春队见势,立即乘胜追击,趁着陈衡久队的预备队大部还来不及及时向山桥增援之际,顺势又从背后将陈衡久队的预备队给一举击溃了!
果然,陈衡久队离开了陈衡久,便只剩下一群草包!根本不够看的!赵元春如是想着,根本不管已经被打得亏散的预备队溃军,径直朝着始终堵在山桥桥头阻住宋军主力进入山桥以北地区的陈衡久队主力背后冲了过去!
战斗打到这份上,山桥这头基本已经没了任何悬念!这时候,即便是山桥守军后悔采用将预备队抽调回山桥以减轻山桥防守的压力的策略,也根本来不及了!赵元春队根本没有给他们留太多的时间,便已经朝着他们的背后发起了猛烈的打击……
在赵元春队的猛攻之下,陈衡久队留守在山桥这头的主力部队,瞬间便陷入了两面夹击首尾不能相顾的窘境,士气一下子便直接崩溃,部队最终毫无悬念地被冲得四处溃散……
由于抵挡于山桥桥头的陈衡久队主力的部将的一时对形势的误判,导致了其策略出现了致命的错误,最终直接导致了原本还可以抵挡一阵子的山桥守军被宋军一举击溃!这也是数百年来头一回有人从正面突破山桥防御的一次经典战役!由此可见,对于战场上的将领来说,一个错误的决定远比强大的敌人来得更加可怕!
最终,在山桥主力守军崩溃的一瞬间,原本被堵在山桥的宋军主力终于得以顺着山桥大规模地涌向了山桥以北的战场!
迫于这样的情况,原本驻守在山桥以北的陈衡久队再也无法继续负隅顽抗,都纷纷朝着北方开始败退……
在确保完全控制住山桥以北地区后,赵平胜才带着本阵诸将通过了山桥亲临战场,对陈衡久队的追击任务进行指挥!此时,大局已定,赵平胜也相当满意地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凝视着战场!此时,从前线各种捷报不住地传来,相较于频传的捷报,似乎还有其他事更引起了本阵诸将的注意……
“平胜大人!请恕在下斗胆直言,尽管我军捷报频频,然而现在大量的敌军开始朝着北方涌退!倘若让他们成功逃离,将来必然成为我军心腹大患!”赵知盛急道。
赵平胜赞许地看了一样赵知盛笑道:“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