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奕你凭什么把我衡儿锁起来?!”白霜一脚踢开夜青奕的书房门,还没进书房,就已经嚷嚷着。
白霜提着自己的裙摆,急急走进了夜青奕的书房。
夜青奕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说的公务,无非就是最近的雪灾,最近的一股寒流把雪花带到了河南,压塌了很多的木头房子。
还有的就是弹奏夜青奕的奏折。
看到白霜,就知道白霜来的目的了。昨天晚上,夜衡偷溜了出去,要说吧,正常人偷溜出去,应该是要夺权的。
谁知道,夜衡拖着残缺的身躯,去了帝都最大的青馆。然后还因为花魁,和人在青馆打了一顿。
被几个人打的满头包。打了就打了,偷偷溜回来,乖乖回到被窝里睡觉就算了。
可偏不,有几个贵门公子认出了夜衡。也是夜衡干脆一不干二不休,当众宣布了自己的身份。
让贵门公子的几个侍从,把打自己的几个贵门公子打了回去。
最后,花魁自然是夜衡的了。
可是人家花魁不愿意。说,自己有三不接。
也是个有原则的姐儿。
夜衡看到花魁那充满风情的冷艳面孔,问道,什么原则?
花魁说,一不接丑男。
二不接心术不正。
三不接有病男。
当时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打了冷颤。妈的!这个姐儿还要命啵?!
三不接,结果皇上条条都占了。
这让这妓院的人,以后怎么见人?
夜衡自然觉得自己前两条没份。可是他天花和花柳治了一年都还没有治好。
他的脸上还有很多的红色斑点,也是苏童最近的专研,才给他弄了一些药。贼好用。
可是天花和花柳是夜衡的禁忌话题。
这么一说,夜衡就更生气了。干脆就在人家的妓院大堂里放了一把火。
火立马就蔓延了起来。把妓院和附近的一些木质民房给烧了,夜衡烧了别人的房子,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打车去别的妓院了。
帝都说大不大,夜青奕在自己的书房,看到了火光。让人去查。
查的侍卫还没有踏出府邸,监正就上门了。
原来是妓院失火了。肇事者群众说,是夜衡放的火。
问题是,夜衡上了马车后,就是去了踪影。
他口中的那个妓院,夜衡并没有到达。
夜青奕只好立马出去找人。
等侍卫找到夜衡的时候,夜衡正被一群人堵在后巷里,往死里打。
夜青奕:……
原来是之前夜衡要盖的行宫,收了重赋,现在又把人家的房子给烧了,有两个家里人都还烧伤了身子。
自然就来寻仇了。
夜衡被救下来后,一直喊着要处死这些人。
夜青奕记得,夜衡小的时候,大概是一岁多,曾经掉进过湖里,现在想想,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次,把他淹坏了。
不是脑子进水了,一般人根本做不出来啊。
夜衡的那一套就是,我做的都是对的,我错了也是因为你太刻薄。
夜青奕让人好生安慰了那些失去房子的人。就把夜衡关回了自己的房间。
于是就有了白霜的踢书房门。
白霜实在是气昏了头。
这些天夜青奕不断的把手伸过来,白霜都已经开始着急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后,谁愿意下来?即使是一家人,不也可以。
再说了有些人不是为了掌权,连自己孩子母亲都杀了吗?
夜青奕抬眸,就知道了白霜的意图,可是礼不可以少。
夜青奕站起来,给白霜行礼。
夜青奕那是一个璧人,十分的好看,体态礼仪又极好,让人有如沐清风的感觉。
白霜看着夜青奕,不得不心里嫌弃自己的儿子,人不人,穿起龙袍不像太子。
“嫂嫂。”夜青奕说道。
白霜脸上更气了。
“我的衡儿是皇帝!你凭什么把衡儿关起来?你是不是想要逆反?”白霜质问道。
冷烟听到这个杀头的话,本来就是跪着的,立马就把额头靠在地上。
外面的侍卫也赶紧跪了下来。
想不到,今天还是来了!
夜青奕不慌不忙,甚至面容不改色,一双琉璃色的眼睛却坚定如斯。
“衡儿他三岁不习史书,五岁不学三字经,七岁不习武,十岁不通人事,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衡儿要学习这些道理。”
“太傅洛襄三番几次来请辞,我看衡儿也是要好好收敛一番。”夜青奕继续道。
太傅洛襄一再请辞,就是因为夜衡狼心狗肺。又一次,太傅还嘴巴漏风了,说夜衡不配为人君,就是一只白眼狼。
养大了也没有意义。
白眼狼这个词,有点意思。一般人都配不上“白眼狼”这个词。
恰好,这话被白霜听到了,白霜很是不愿意。这是她唯一的儿子,这么说她的儿子,是不是对她有意见?
是不是想要叛国?
是不是想要造反?
是不是不服她的管控?
一气之下,白霜把太傅洛襄关进了大牢里。打算活活熬死太傅洛襄。
夜青奕知道后:……
最后让白无姬把太傅洛襄放了出来。
为了这个事,两堂姐妹还差点有了心结。
白霜左右看看,看有没有剑啊,刀啊,匕首啊之类的,顺手捞一把,直接把夜青奕捅几刀。
要是夜青奕死了,就说是来了刺客,全程搜捕刺客。要是没死,那就是他的命大。
结果没有找到这样的东西,只见到在架子上摆着好多的画卷,还有不少的青花瓶。
白霜十分的生气,想都不想,双手捧着那些瓷器,往地上砸。
冷烟:……又疯了一个。看来这个王位有魔咒啊,一个叫做心魔的。
外面的侍卫听到了瓷器瓶子的声音,更是胆战心惊了。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要命。
夜青奕默默地看着白霜,脸上看不出情绪,眼里也看不出情绪。
“夜青奕!你毛长齐了!知道要逆反了?!你不要忘记,你娘也是姓的白!当时,是我力保了她,才让她今天有喘息的一刻!”白霜边摔,边喊道。
手中的瓷器落在了地上,碎成了花。一个碎片飞溅起来,割破了冷烟的脸蛋。
冷烟不敢擦。
怕自己擦了,白霜会更疯。
先祖皇帝殁的时候,夜青奕也还小。大概就是六七岁。很多事都已经不记得了。
再加上,夜青奕和他哥并不亲。
他哥其实还有几个贵妃,生了一堆的儿子,养大的有四五个。
他哥也是短命,刚熬死自己的老子,终于登上了皇帝宝座,一堆的儿子,想来,就是否极泰来,成为真的天子。
这福要来了。享福了。
可是,可能是命薄,受不住这个福气,死了,还死在自己的床上。
群臣一片的哇然。
这登基才三年啊!真是……
先皇帝一死,大权就都落在了白家手上。
权臣和白家的人把夜衡的几个哥哥弟弟都一一解决了。
下药,赐的白绫,出逃的追杀。
几位贵妃通通都落了坏下场。
那个鸳鸯贵妃被殉葬了。明明司天监就明说了,不可以活人下殉,除非是自愿的。
看鸳鸯贵妃的表情,就知道,鸳鸯贵妃就不愿意了。
可是,白霜不管,把香瓜子一塞,金线一缝,就把人塞棺椁里了。再钉上钉子……
鸳鸯贵妃的娘家人敢怒不敢言,都躲在后面,只求不清算。
清算完贵妃的,可是清算老贵妃的。
老皇帝的几个贵妃除了自请封地的,都被一一派去守陵了。儿子也没了。
唯一留下来的,就是白无姬和夜青奕。
也是白家的人有先见。
当时,有权臣说,夜青奕是个隐患,既然要做,就要做绝。
族里的老人出面保白无姬。双方开始不和。
最后白霜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放过了自己的堂姐。靖国公的老来女。
在白霜的眼里,当年没有一剑杀了白无姬和夜青奕两母子,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如今,夜青奕居然要反自己?
夜青奕看着白霜的怒颜,说道:“外甥感谢姨娘当年的不杀之恩。”
说着,微微鞠身,姿态十足的诚意。可是他的嘴角,他的脸上,却是不妥协。
往事已去,多提只会惹出更多的腥风血雨。
夜青奕只想现在的子民能过的更好。
白霜看着夜青奕的脸,一时气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己培养出来的白眼狼啊!
“那你还敢囚禁我的衡儿?!”白霜红着眼,问道。再看,把夜青奕手上的奏折蔻丹一挥,就全部推到了地上。
“这些奏折,是你能批的吗?我的衡儿才是皇帝,才是真命天子!你什么都不是!”白霜喊道。
“姨娘,去年江西治水的事,是不是给的外人之手?不知道姨娘还记得,最后结果怎样了?”夜青奕有理有据的反问道。
白霜根本就不是来讨论的,她理论不起,她就是要撒泼撒赖的。
江西治水案,不就是掀出了一大堆亏空公款,以次代好的官员吗?
可是,谁在乎?
只要不影响到自己,谁管?敢站起来说真话的,就都杀了。
“我就问你,你还知道,你不是先帝的儿子吗?你不要忘记,你娘也在宫里!”白霜道。
夜青奕却说道:“姨娘,那也是您的姐姐。白家都是我们的家。很多不好的风气,该断了,就断了。”
白霜气死了,问道:“那要不要请您进宫,住进去,方便你面见大臣,不用都挤在安王府?!”
夜青奕想了想,说道:“也可以。”
白霜气到头上都冒青烟了。也生了这儿一个外甥!
哼!白眼狼!
哼!养不熟的!
这时,外面来了通报,说:“报!皇上又发烧了。”
这个年头,发烧是会死人的,不死也有可能烧成个傻子。
要知道,前两天,白霜密会某大臣,要“处理”了夜青奕。
可是人家这个大臣不愿意了。十年前,还是主动说要处死夜青奕的。
如今,人家说,太后啊,这怎行啊?皇上没有子嗣,现在又这个样子。
言下之意,就是怕这样的夜衡分分钟就挂了。后宫这么多女子也不见怀个一儿半女。没准就是不行。
白霜没想到当年那个杀伐果断的人臣,居然会因为自己诛了不少贵妃的九族,现在天天吃斋念经。
白霜赶紧就走了,走之前放了一通狠话:“夜青奕,我的衡儿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也别想活着!”
最后连苏星云的事都忘了提。
冷烟在一旁,嘴旁抽啊抽的。要是夜衡死了,朝中的大臣就是拼了命,都要保住夜青奕这最后的一滴血脉。
要不然,现在夜衡被关了,怎么大家都选择性眼瞎?
华夏最好的医官都在皇宫了,夜青奕也没有理会夜衡的病。让冷烟派人进来把房间收拾。
这时,夜无涯的密信回来了。
夜青奕打开一看,脸色很是不好。
帝都和白浪滩差了几百公里,信息传递慢的很。
夜青奕看了好多次密信,确认了苏星云还是活的。
白建构陷苏星云叛国,不日就要压回来受审。
不用说,这个事的主使者就是白霜了。白霜最近不安分得很。
频繁接触京中的各大臣。而潘秋雨经常进宫,看样子是套关系,想要重提婚事。
可是,这个苏家的大小姐……
夜青奕立马往外面大步走去,冷烟双眼立马警示,跟着跑了出来。
“备马。”夜青奕沉沉道。
冷烟刚偷偷把自己脸上的血给擦了,就看到夜青奕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来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是。”冷烟赶紧下去了。他以为王爷只是在京中走到,没有准备多少多了。
半个时候后,冷烟后怕了。妈呀!是离京!
王爷离京是大事!
冷烟赶紧让身边的一个人骑马掉头回去帝京。收拾行礼,调动大军。
还一路的往西北走,不用说,肯定是为那个二小姐。
冷烟只在心里希望,这次的西行,可以平平安安。
要知道,最近很多的叛乱。多个山贼带着村里的人,去抢官府的粮仓。甚至经常去抢路过的商人、官家行李。
越是大的规模越喜欢。
都已经到了无法无边的地步。
要是有些有心人,在半路拦截,那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