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
苍穹之上,墨云翻涌如怒涛,层层叠叠地堆积着,仿若无尽的黑暗深渊倾塌而下,沉甸甸地覆压在钓鱼城的上空。
使得整个天地间的光线都被吞噬殆尽,仿佛末日即将降临。
那浓厚的云层犹如被最深沉的墨汁浸染过,密不透风地封堵着每一丝可能透出的光亮,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沉重之感。
山雨欲来风满楼!
钓鱼城矗立在三江交汇之处,其地势险峻异常。
三条奔腾不息的大江环绕四周,江水滔滔,惊涛拍岸,乃是天然铸就的雄浑壁垒,横亘在鞑靼大军前进的道路上,成为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城头之上,郭靖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凝重看向鞑靼军营的方向。
强风呼啸而过,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而郭靖身旁的黄药师一袭青衫随风飘动,白发肆意飞扬,负手而立,眼神明亮如夜空中的繁星,透着无尽的智慧与计谋。
洪七公虽年事已老,但身上那股豪气干云的气势没有一丝衰弱,老当益壮,老而弥坚。
他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露出豪迈的笑容。
甚至让人怀疑,他下一刻就会跳下城墙,孤身杀入鞑靼军营。
一灯大师身披大红袈裟,悲天悯人,双目中满是慈祥与温和,手中佛珠缓缓转动,给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感觉。
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厚重之感,让人心生敬畏,不敢小觑。
就在这时候,黄蓉缓步走上城墙。
只见她莲步轻移,恰似凌波仙子踏波而来。
一袭月白色的锦裳,衣袂飘飘,如同云雾缭绕在她身边。
尤其是腰间那淡蓝色的丝带,犹如点睛之笔,随风轻摆,将她的纤腰衬得不堪一握。
她的面容娇艳无双,肌肤赛雪欺霜,闪烁着如羊脂玉一般的光泽。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顺滑如瀑,只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轻轻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随风轻轻飘动,更增添了她的柔美与妩媚。
她手持打狗棒,来到郭靖身旁。
只是站在城墙之上,便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此刻的黄蓉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既有女儿家的娇柔婉约,又不失江湖侠女的英气飒爽,让人移不开眼。
黄药师望向天空,神色凝重,沉声道:“乌云盖日,此乃不祥之兆!
钓鱼城今日定会有大事发生了。”
黄蓉正欲开口询问,却见黄药师、洪七公、一灯大师和郭靖齐齐抬头,望向空中。
还未及她抬头张望,便听到空中传来一道奇异的呼啸声,尖锐而刺耳,仿若划破长空的利箭。
黄蓉心中一惊,连忙仰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如流星般划过天际,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而后轻若无物地落在城墙之上。
只见一道黑影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空,然后轻若无物地落在城墙之上。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无上大师八思巴。
他宛若从羊皮古经中走出来的神秘尊者,宝相庄严,大慈大悲,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的同时,又忍不住想亲近。
黄蓉古灵精怪,见多识广,但她从未见过有一个人能将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同时展现出来。
八思巴虽然是来杀人的,可他浑身没有一丝杀意。
双眼如同深邃无垠的夜空,澄澈深邃,纯净中又透着无尽的奥妙与智慧。
好似能够看穿世间万物,直达事物的本质。
黄药师虽没有见过八思巴,可他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从八思巴气质、装扮,隐约猜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萨迦寺的八思巴?”
他向来我行我素,做事全凭喜好,自然不会将八思巴放在眼中。
“正是贫僧。”
八思巴轻声回应,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郭靖身上,温和道:“想必阁下就是郭靖郭大侠吧?”
郭靖朗声道:“正在在下,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八思巴轻声道:“贫僧今日前来,只为取你性命,助我鞑靼大军攻破钓鱼城”
话音刚落,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寒光,仿若寒星乍现。
周身的气息也在刹那间变得冰冷而肃杀,仿佛从一位慈悲的高僧化身为地狱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大师想杀我,我郭靖并无惧意。
然而,大师若是想要助鞑靼大军破城,残害我南宋百姓,郭某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绝不会答应!”
郭靖声若洪钟,豪气干云,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八思巴。
“八思巴,你乃佛门高僧,本应秉持慈悲之心,度化世人,减少世间杀戮,如今反而助鞑靼大军破城。
钓鱼城中百姓十几万,若是城破,都逃脱不了鞑靼的屠刀!
而且钓鱼城破,鞑靼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取临安!
届时会有上百万百姓死于鞑靼大军的屠刀之下!
我一个武夫都懂的道理,难道你这满腹经纶的大师会不明白?
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无上大师,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八思巴面色平静,对于郭靖的指责并未动怒,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郭施主,此言差矣!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我鞑靼入主中原,乃是顺应天命。
你说贫僧造杀孽,实则是你在螳臂当车,导致无数南宋百姓枉死。
你若肯束手就擒,贫僧可以不杀你,还会向大汗求情,尽量多保全城中百姓的性命。
区区一个钓鱼城,又怎能抵挡得住我鞑靼所向无敌的铁骑呢?”
郭靖铿锵有力道:“我郭靖只会站着死,绝不会跪着生!
想让我投降,白日做梦!
你们鞑靼大军想踏入我南宋皇朝的领土,我郭靖不答应,钓鱼城的十几万百姓不答应,千千万万的南宋百姓更不会答应!”
八思巴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淡淡道:“既然郭施主冥顽不灵,贫僧只好开杀戒了。”
“亢龙有悔!”
郭靖率深吸一口气,体内雄浑的内力开始缓缓运转,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势。
接着,他猛然踏出一步,整个城墙都好似颤抖了一下。
双掌推出,掌心喷出两道恐怖的内力,一条淡青色的龙形气劲,怒吼着冲向八思巴,好似要将他撕成碎片。
龙形气劲有排山倒海之威,毁天灭地之势,所过之处,墙砖都纷纷颤动,发出啪啪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