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大义牺牲（三）
“这……”什么情况啊？
前任妖王化成的巨龙进入那血阵后，天空便立马变成了血红的颜色，而在厚重的云层后，还能隐约看到巨龙在同一个巨大的猛兽缠斗。
战况激烈！
有雷电猛烈闪烁在四周！
前任妖王居然可以通过这个血阵，将那妖王逼出来，而且还能在那血阵中与对方这般纠缠！
可见天生拥有妖王骨的妖王是多么的强悍！
若他们人族的对手是这样的妖王，哪里还有半点胜算！
大家都以为是前任妖王看不过去了，想要帮助他们人族解决这个危机，且随着那血红的云层一点点消失，众人雀跃欢呼了起来。
还想着等前任妖王回来之后，要如何庆祝！
贺灵正等人也十分高兴。
他们想到的更多一点，比如将来是秦至他爹当了妖王的话，他们人族与妖族便可以和睦相处，之后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战争，大家都能过上和平的好日子了！
妖族可以来人族游玩，人族也可以去妖族游玩，多好啊！
根本无人怀疑，前任妖王不能活着回来……
血红云层里的闪电更加汹涌，甚至原本白雪的闪电都开始染上了血红的颜色。
渐渐的，人们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
月卿看着不能动弹的秦至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轻声解释道：“你爹觉得，人族与妖族之所以走到今日，与他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他道：“他毕竟也是妖王，心中不但挂念着你娘，挂念着你娘，也同样挂念着妖族的妖兽。若是这一战开启，血阵伤害的不但是无辜的人族，还有妖族……”
如今的妖王只有满满的野心，和曾经侵占人族只想要一点点生存之地的其他妖王不同，它这是想要吸收所有人的修为，占为己有，成为最厉害的妖王。
妖王不除，便是破了这血阵也没用。
破了一个血阵，还会有另外一个血阵，而一个血阵就要牺牲万妖的性命！
这样一来，妖族便永无宁日，那妖族领地里的瘴气也只会越来越浓重，直至最后……人族和妖族都彻底灭绝！
“……你爹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身为妖王，他爱妖族，他也看得出来，你很爱人族，若注定要有人牺牲，那身为妖王的他……责无旁贷。”
秦至哽咽到难以成声，“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月卿松开了他的禁制，“告诉你，只会让你觉得为难，况且他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正如他所说的……他想你娘了。”
即便能动了，秦至也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流泪。
天空那血红的雷电逐渐消失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两道纠缠在一起的强大兽影。
云层中散发出的强大的妖气忽然消失，任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妖兽全都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哀悼什么。
人族……也无一人出声。
只是默默地垂下眼眸，沉默哀悼。
感应到了什么，秦至忽然侧眸朝着身后看去……
那里站着前任妖王：雪白的长衫，雪白的头发，与他五六分相似的脸蛋，却又比他看起来更俊美，更有气势。
那是刚刚吸收完前任妖王妖力的……谢如真。
只是那一瞬间，秦至便彻底明白前任妖王为什么要选择牺牲自己，却什么都不和他讲了。
他知道假冒自己的是谢如真，而也只有拥有全系能且修为强悍的谢如真能够假冒他，并且有一定的机会杀死妖王。
可若是谢如真死了……秦至怎么办呢？
身为妖王的父亲，怎么可能看不出秦至对谢如真的喜欢和在乎？
所以，在谢如真暗中找到他，说出自己的计划，并希望前任妖王能够帮他洗去秦至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并帮忙保护余下的人族，直到他杀死妖王为止时，前任妖王没有说话，只是直接离开了。
谢如意以为那就算是答应了。
可他没想到，失去过爱人的前任妖王是不会对秦至做这种事情的。
相较于相爱许久的爱人，他这个父亲不过是刚刚出现而已，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况且……他原本也是打算带着秦至去魔域修炼秘法稳定妖王骨之后，便去陪自己的爱人。
失去爱人后苟延残喘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既然早晚要死，如今又把秦至托付给了月卿，那何不如直接成全他们这些小年轻呢？
或许妖王并不伟大，但父母对子女的爱……永远值得缅怀。
*
两位妖王一牺牲，剩下的妖兽在人族里也是迷茫无措。
最后，有妖兽找来了云霄学院，请求秦至回去继任妖王的位置。
毕竟他是妖族如今唯一拥有妖王骨的妖。
秦至却没有见它们。
但这毕竟也是前任妖王深爱的妖族，且大多数的妖族都是听命于妖王才会为非作歹，若是现在不能好好安置它们，任由它们在人族晃荡，只怕前任妖王想要的和平，永远不会到来。
可他现在也不想回到妖族，更不想当什么妖族的王。
便顺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前任妖王最信任的一个下属，那下属好似还曾经帮助过他逃走，将自己的大部分妖力都渡给了它，要它暂时继任妖王的位置，先带领妖族回到妖族的领地。
那妖兽察觉出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王……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秦至抬头看看那看似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天空，低声道：“事情还没结束，我暂时不能回去，你带着它们先回去。”
顿了顿，“放心，我一定会让妖族恢复往日的生机，让你们从此以后……不再需要靠着侵略他族领地来讨生活。”
那妖兽便高兴地带着所有的妖兽，回到了妖族的领地。
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禁地封印重修，云霄学院的一切也都重新整理好。
大部分的修士都没怎么受伤，但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不敢再找云霄学院和秦至的麻烦，老老实实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就连十三十四他们都得带着伤，忙上忙下的。
不少学子也都逐渐回到了学院，帮忙重新修建已经坍塌的地方，讨论着这段时间听到的所有事情。
对于秦至……
有好奇的。
有忌惮的。
有崇拜的。
也有……害怕到扬言，如果他不滚出人族，便立马退学的。
院长只回了一句：要滚便滚，不用狗吠。
听到这个，秦至也只是笑了笑。
但他的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直到几天后，谢如真才满脸沧桑地来找他。
从背后抱住他后，也是柔声问道：“听说你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开心？”
秦至没有马上回话。
谢如真察觉到不对，便将他转过来，与他四目相对。
秦至眼底，没有任何笑意。
但他却努力地想要笑出来，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我一直在想，妖族认定……拥有全系能的人族修士，将是毁灭他们的罪魁祸首，这个预言，到底是谁给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