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母在那头哽咽着说:“我梦到昊臻了……他说没人给他烧纸,没新衣服穿……”
就这?
虞听泉只觉得好笑。
这人是真不知道她对凌昊臻到底什么感觉吗?
别说她不相信这种话,就当她信吧,要是知道那个死鬼过得不好,她应该高兴得多吃半碗大米饭。
虞听泉哦了一声:“还有事吗?”
凌母急了。
“你拿了昊臻的遗产啊,就给他烧点纸钱怎么了?他生前从来没在钱上亏待你,你就忍心让他冻着饿着?”
虞听泉淡定地说:“他的钱啊,我捐了,要不你让他挨个去找受益者讨纸钱吧,找不到也别来烦我,没那闲工夫给他烧。”
凌母下一秒果然破口大骂。
“没事挂了。”虞听泉说着就要挂电话。
一听这话,凌母猛地冷静下来:“你等等!我给你钱,你去帮他迁坟!”
虞听泉挑眉:“想一出是一出,为什么要迁坟?他仇人去坟头蹦迪了?有这种好事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我出音响。”
凌母咬牙切齿,强忍着气说:“……昊臻还说,墓室太窄了,边上漏水。”
虞听泉摸了一块百果镇特产的桃脯,放进嘴里嚼得有滋有味,笑眯眯地说:“能住就行了,他就配得上这个待遇。”
凌母表示愿意出十万跑腿费。
新墓位的价格另给。
虞听泉给她鼓掌:“你挺大方啊。”
凌母以为她这是心动了:“那我说说要求,新的墓……”
“哎你等等,我没说答应你。”
虞听泉抓起第二块桃脯。
“你有钱,我也不差,这不快毕业季了么,忙着论文答辩啊,没空。”
不管凌母怎么说,她就是不干。
才挂了电话没多久,拳击馆老板娘用私人号码给她打来了,压低嗓音说:
“老板,我跟你说,这事有鬼!”
虞听泉来了兴趣:“怎么说?”
老板娘说,她昨夜起来给凌母翻身,听见里面在讲梦话。
凌母在梦里说:“好,你放心!妈一定给你搬……”
“你是妈唯一的儿子,我怎么会糊弄你……”
“我给你找最好的师父……”
“让她,替你去死……”
老板娘复述了这些梦话,说:“你听听,这多吓人啊!肯定是她那个死鬼儿子托梦了,让她干坏事!”
虞听泉喃喃道:“托梦,迁坟,找师父,替死……”
老板娘说:“我一开始也不信,可她说得太真了,一套一套的……我就怕你不相信,我还用手机录音了,一会发给你!不过前面的话没录到。”
“嗯,好,我还有一个问题。”虞听泉问,“她还找过别人吗?”
老板娘很肯定:“没有!”
“她那手按不动手机,只能求我们帮她打电话,今天只有我在病房,她直奔你去的,没给别人打!”
凌母想让谁替凌昊臻死?
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虞听泉微微皱眉。
一般人做梦,醒来很快就不记得梦见什么内容了。
凌母不但印象深刻,还动真格的……
难道,凌昊臻回魂了?
这是一个可以修炼的世界,凌昊臻又是原着男主,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板娘恰在此时发来录音文件。
虞听泉用专业软件测试了,确实就是凌母本人的声音。
那就,去看一眼吧。
虞听泉修炼到现在,已经能将周围的灵气化为己用,体魄强健,还能施展简单的攻击和防御法门。
就算那家伙真的成了鬼,她也能将其就地正法!
保险起见,她进灵植空间折了一根最坚韧的碧玉桃枝,专打鬼魅。
凌母才被她拒绝,应该想不到她会杀过去,正好打他们个猝不及防。
虞听泉打听到下葬的位置。
油门一踩,直奔墓地。
还没到地方,碧玉桃枝就开始轻轻震颤。
越往上走,桃枝的动静越大。
此刻是傍晚七点左右,夕阳隐去,天色昏暗。
大道一览无遗,没地方藏身,虞听泉改从小路上山,从树木葱郁的区域靠近墓地,以免打草惊蛇。
四下静谧,树荫底下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藏着无法形容的危险。
她忽然听见附近有男人的声音在哼歌。
虞听泉在树后张望,看见一个奇装异服的中年男子。
男子背对着她,双臂系着许多红色丝线,在风中呼呼作响。
开了灵觉再看,虞听泉顿时吃了一惊!
每一根红线的尽头,都绑着一只面目痛苦狰狞的小鬼!
他是养鬼人!
中年男人牵着密密麻麻的灰黑色魂魄,如同被乌云拱卫。
他像遛狗一样,悠然穿行于幽暗的山林。
虞听泉一时间竟然数不清他到底带着多少小鬼,他手上沾过多少人命!
男人远眺半山腰的坟墓,拍了拍手边的小鬼头顶,轻声说:“别着急,马上就给你添个伴……”
虞听泉心里一动,他说的伴,是指自己吗?
还是说……
她下意识看向凌昊臻的坟墓。
远远看见一个面容酷似凌昊臻的白色魂魄,紧挨着墓碑瑟瑟发抖,似惊恐之状。
虞听泉猜测:养鬼人看中了凌昊臻,想把他收为己用,这才是他托梦要迁坟的原因!
因为骨灰在这里,他跑不掉!
忽然,凉气直冲她后脖颈,树叶间落了一滴冰凉的水珠,擦着她的皮肤过去。
没下雨,哪来的水?
碧玉桃枝瞬间变得灼热烫手!
虞听泉心知肚明,她已经被养鬼人发现了。
身后有鬼。
她要是现在回头,怕是会直接把脑袋填进那东西的嘴里!
那当然是,不回头啊!
她紧握桃枝,反手扎进身后那东西的头颅!
桃枝锋锐如刀,直入魂魄,浓厚的黑烟爆开!
凄厉的惨叫声直达灵魂。
她不在原地停留,左手在空气里一抓,凭空出现了一大把碧玉桃枝。
以桃枝代矛,边跑边扔。
嗖嗖声不绝。
凡是在背后追逐她的恶鬼,全部赏它们一根桃枝。
贯穿头颅,当场灰飞烟灭!
“这……不可能!”
中年男人不可置信地擦眼,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眼睁睁看着辛苦搜集的鬼物接连被消灭,他心痛得滴血!